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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親王府主院,許嬤嬤匆匆走進屋裡,躬身施禮,欲言又止道:「太夫人……」
正在看書簡的太夫人,並沒有抬頭,依然看著書簡,不過卻出聲問道:
「何事?」
許嬤嬤看了看正在給太夫人捶腿的大丫鬟元春,然後走上前,在太夫人耳邊小聲說了她要回稟的事情。
太夫人聽完,猛的放下手中的書簡,怒喝:「胡鬧!」正要接著再說什麼,看到因為她一聲怒喝而低頭跪下的元春,她又生生的忍住,揮手讓她退下。
「行了,這兒暫時不用你伺候,退下吧。」
「是。」元春恭敬的施禮,快速的退了出去,不過在掀開簾子走出去的一瞬間,她皺眉看了屋裡一眼——許嬤嬤究竟說了什麼,讓太夫人動了怒氣?
太夫人見元春已經退了出去,這才無法掩飾心中的怒氣,吩咐許嬤嬤道:
「你,現在就給我去外書房走一趟,請世子爺回東院,就說是我讓他回去的。」然後說完這句話,把老花鏡猛的摘下,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這孩子,簡直是胡鬧,今夜是他洞房的日子,如何能由著性子胡來,要是不滿意新娶的妻子,當時緣何又要一意孤行,如今又這般,明天如何讓他妻子面對大家?」
太夫人短短的幾句話,道出了她對兒子這樁婚事的不滿意。也可以說是她應該是很在意謝靈芸的庶女身份吧。但是媳婦娶進門,她卻不得不壓住心中的不樂意,為了保全媳婦的顏面,而對兒子生氣。
其實她如此動怒。也是為兒子著想,如果兒子給媳婦沒臉,那以後媳婦就別想在簡親王府服眾,這樣的話,讓她如何能放心的把龐大的簡親王府的事務交給媳婦打理呢?還有一個原因,她不願意讓人看了兒子的笑話,要知道夫妻不和鄰也欺。想到那幾個不省心的人,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就算是兒子同媳婦面和心不合,就算是兩個人裝,也要給她裝像點,若是讓外人看了笑話,她第一個就饒不了兩個人,尤其是那個無法讓兒子喜歡的人兒——謝靈芸。
「才剛進門,就收不住丈夫的心。讓丈夫棄之,哼,真是個蠢的。」太夫人終究忍不住埋怨道。
許嬤嬤因為這句話。而低下了頭,心中歎了口氣,暗道:看來太夫人終究還是惱了世子妃呀。想起那個嬌小又溫和不失禮數的世子妃,她心中閃過一絲擔心與憐惜——唉,但願世子妃能討得世子爺和太夫人的歡心,要不然以後的日子堪憂啊。
「老奴這便去外書房請世子爺回東院。」許嬤嬤很快收斂不該有的心思,恭敬的應承著,然後在太夫人揮手讓她趕緊去的示意下,麻利的退出了房間。
雖然她心中對世子妃有些憐惜,也很想幫幫那個無根基、無依仗的世子妃。可是終究到嘴邊的話沒有說出來,看到太夫人惱了世子妃,她卻無能為力,畢竟她也只是一個下人而已。雖然她服侍了太夫人五十多年,還是陪房嬤嬤,太夫人對她也很看重。可是主子的事,她卻不能插嘴多言。這些年也正是因為她謹守這一點,才一直很得太夫人的賞識。想起同她一起服侍過太夫人的老姐妹,因為干涉了主子的事情,最後被太夫人遺棄,最終而落得淒涼的下場,她打了一個冷戰,狠心把對世子妃的那抹憐惜掐滅。
「嬤嬤,你給我們太夫人說了什麼?為何還要避著我呀?」在門外候著的元春,見到許嬤嬤出來,好奇的拉著她走到院子裡,小聲的詢問道。
許嬤嬤瞪了她一眼,嗔道:「哪裡都有你的事,不該是你知道的就別瞎打聽。」
元春沖許嬤嬤嘻嘻一笑,撒嬌似的挽著許嬤嬤的胳膊,討好的道:「我的好嬤嬤,你就告訴我吧,我都好奇死了,究竟是什麼事讓我們太夫人生那麼大的氣呀?」她可是輕易不見太夫人動怒的,這讓她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事情?
「好奇?」許嬤嬤抬手點了她的額頭一下,呵斥道:「當好你的差,服侍好太夫人就是你最重要的事,這好奇心,我警告你,以後還是莫要有的好。」尤其是不能好奇主子的事情,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元春大眼睛眨了眨,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非但不悔改,反倒是順著許嬤嬤的話,說道:
「對呀,我也是因為一會兒服侍太夫人時,害怕不知道什麼事惹太夫人生氣,而說錯了話,讓太夫人更生氣,所以才問的嘛,好嬤嬤,你就告訴我吧,難道你忍心看我受罰,還徒惹太夫人生氣呀?」
許嬤嬤無奈的白了她一眼,最後因為急著要去請世子爺回東院,又因為一時的心軟,擔心元春真的說錯了話,而惹太夫人生氣受到責罰,而大約的說了一下世子爺撇下世子妃一個人在新房之後,而去外書房的事情。
「哦,原來是這件事情啊,那我等會兒在太夫人跟前服侍的時候可是要小心說話了。」元春瞭然的點了點頭,接著她的眼睛一閃,左右的看了看,見沒有人在,然後附耳在許嬤嬤耳邊興奮的說道:
「嬤嬤,你說世子爺這樣是不是心裡還放不下那位啊?要是這樣的話,那可是要出事的呀。」
「說什麼葷話呢,我看你是越發的沒規沒矩了,主子的事情也是你能亂說的!」許嬤嬤猛的與她拉開了一絲距離,眼神嚴厲的看著她,冷聲呵斥道。
元春看到許嬤嬤這回是真的動了努,委屈的癟了癟嘴,低下了頭,白皙的雙手攪在一起,怏怏道:
「我這不就是給嬤嬤你這麼一說麼。」
「給我說也不行。」與其說許嬤嬤生氣,不如說是擔心多一點,她憂心的看著低頭的元春,再一次警告道:
「我告訴你,凡是主子的事情,你最好當自己是瞎子、聾子、啞巴,那怕是當自己是院子裡的一顆木頭,也別自以為是的當自己是個可以四處說嘴的人,要不然,等著你的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要想活到好,活的時間長,你最好記住我剛才說過的話。」最後說出一句警告的話,她望著顯然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心裡的元春,搖了搖頭,趕緊的去辦太夫人吩咐的事了。
雖然她平時對住院裡的這些個丫鬟很是照拂,又憐惜她們從小被父母賣身為婢的可憐命運,還因為她們幾個也算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只要她們平時犯的不是什麼大錯,她都會替她們遮掩一二。可是如今看到元春的樣子,她心中十分憂心,可是卻愛莫能助,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端看元春有沒有悟透了,如果還是這樣下去,那等待她的是什麼,許嬤嬤心知肚明,可是卻也無力阻止。有些人,比如元春這樣的,必是等待受到了懲罰才知道悔改。
外書房,「咚咚咚——」小聲的三下敲門聲響過之後,過了一會,書房中才傳來清冷的命令聲:
「進來!」
在門外候著的小廝,名墨雨,十四歲,身著小廝的青色衣衫。瓜子臉上長著兩道柳眉,柳眉下嵌著一雙明亮而又銳利的眼睛,還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小嘴,不但討的府裡上上下下的歡心,更是得世子爺的看中。
平時這個墨雨可以說在冷著臉的世子爺跟前也能口若懸河,可是今兒他在踏進門的一瞬間,卻感覺有點怵頭,不由幽怨的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許嬤嬤,然後癟嘴硬著頭皮開門走了進去——世子爺今兒的心情可是很不好啊,可以說是糟透了,擔憂等會兒他不會惹到世子爺才好,要不然等著他的鐵定是一頓板子。
「爺?許嬤嬤請您回東院去——」小心翼翼的回答完之後,他大氣都不敢喘的站著。
薛仁傑甩袖撇下謝靈芸一個人出來之後,並沒有像謝靈芸所想的那樣,去今兒個一同娶的貴妾魏靜香的房間,而是徑直來到了外書房中。
「要怎麼說難道還要我教你麼?!」仍舊低頭看著手中兵法書的薛仁傑,清冷中帶著警告的道。
墨雨縮了縮脖子,暗道:果然惹爺生氣了,不禁在心裡暗自埋怨許嬤嬤交給自己一個艱難的任務。可是心中再不願意,想到許嬤嬤對他說的話,言明這是奉了太夫人的命令,他也不的不壯著膽子更加小心翼翼回道:
「爺,許嬤嬤正在門外候著,她說這是奉了太夫人的吩咐,說……說要是爺不回去的話,許嬤嬤就站在門外候著。」
薛仁傑聽到這話,本來無法平靜下來的心,更是煩躁不已,可是面對眼前的墨雨,和門外候著的許嬤嬤卻無法遷怒,更沒有辦法對於剛才墨雨所說的話置之不理,向來孝順的他,怎麼可能忤逆母親的話?
「唉」無奈的輕輕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兵法書冊,站起身一言不發的向外走去——現在他內心很亂,真是想在書房裡好好的靜一靜,可是偏偏不能如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