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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九妹,你還不知道柳煙姐姐是誰吧?六姐給你介紹一下。」謝雅芙體貼的起身走到兩個人跟前,臉上堆滿了笑容,可是眼底卻帶著不悅,顯然是聽到柳煙剛才誇謝靈芸的話生氣了。只是她面上不顯露而已,笑容得體的執起柳煙的手,溫柔的對謝靈芸道:
「柳煙姐姐是楊都尉的女兒,如今十七歲,比我們年長,九妹要叫聲柳煙姐姐的。」說完,轉頭悄笑著問楊柳煙:
「柳煙姐姐,我說的可對?」
謝靈芸抽了抽嘴角,怎麼感覺她說到『十七』這個數字時,咬字有點重,好像還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不由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笑意。
其實謝靈芸沒有聽錯,謝雅芙確實在十七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她也的的確確是想諷刺楊柳煙,十七歲的年齡,還沒有夫家,在她看來是件很丟人的事情。
楊柳煙像是沒有聽出她的弦外之音似的,竟然笑容滿面的接口道:「六妹妹可是還少說了一點喲,呵呵,我家和簡親王府是姻親,簡親王府世子是我表哥。」然後竟然直爽的對謝靈芸說道:
「以後我們可就是親戚了喲。」
謝靈芸汗顏,對於她熱情如火卻又透著絲敵意的態度大呼受不了,於是只是禮貌的對她笑了笑,卻沒有多言。
大太太卻因為楊柳煙的話眼中閃過不渝。不動聲色的笑顏:「好了,你們幾個都別站著了,趕快坐下吧。」
「柳煙姐姐請坐。」謝靈芸唯恐這位直爽的楊小姐再吐出什麼驚人之言,適時抬手請她坐下。一是打斷了親戚的話題,二也是想在大太太跟前表現的乖巧一下。讓大太太對她的怒氣會少一點。
謝雅芙輕輕的瞥了謝靈芸和楊柳煙一眼,卻一聲不吱的轉身走到椅子上坐下。謝茹雪用手拉她的衣袖,她都沒有理會。很顯然的是惱了楊柳煙。
「哎~」楊柳煙脆生生地應了,不知是她神經大條,還是心計深沉。竟然對身邊的氣氛不為所動。反而親熱地拉起謝靈芸的手,熱情的道:
「靈芸妹妹我們坐近點,我還有話要同你說呢,呵呵。」
謝靈芸被她拉著走到謝雅芙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還沒有等反應過來,就聽到耳邊輕不可聞的一句話:
「我表哥可是對你情有獨鍾喲。」
嘩啦,謝靈芸感覺猶如一桶冰水澆在了頭上,讓她僵直的轉頭看著衝她眨眼睛的楊柳煙。動了動顫抖的粉唇,想澄清一切都是誤會,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被她苦笑著嚥了回去。
「九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莫非是不想同柳煙姐姐坐在一起不成?」謝茹雪涼涼的道。她在一邊坐著憋了半天的話,看到楊柳煙在竊竊私語,終於忍不住出了聲。
她說這話也是有挑撥離間的意思,本來以為楊柳煙聽到這話,會生氣,可是沒有想到她反而笑嘻嘻的說道:
「七妹妹是在講笑話嗎?呵呵,挺好笑的,九妹妹怎麼會不願意跟我坐一塊呢?」說完還轉頭問謝靈芸:「九妹妹,姐姐說的對不對?」
「是。」謝靈芸心裡很亂,敷衍的做出了回答。之後如木頭疙瘩似的,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言。
謝茹雪像看怪物似的看著楊柳煙,心裡不禁惡毒的嘀咕道:怪不得十七歲了還沒有人要,原來是個蠢的,連好賴話都聽不懂,真是丟人。自詡聰明的她,頭一偏,不願意同她認為蠢笨的楊柳煙說話了。至於謝雅芙早被氣得情願轉頭看外面,也不願意看她一眼。
偏偏楊柳煙是個妙人,彷彿沒有瞧出房間裡有兩個人對她已經不滿了似的,對大太太道:「謝夫人,我改天能邀請九妹妹到我家玩嗎?」
大太太心裡其實不願意兩個人走的很近,因為眼前的楊家大小姐是她為兒子找的妻子。雖然事情還沒有定下,可是也**不離十了。如今她兒子為了自己不待見的庶出女兒同她有了隔閡,如若這沒有過門的兒媳要是再同九丫頭關係很好的話,那她非得氣死不可。
因為心中不樂意,她的回答也便顯得模稜兩可,「呵呵,她是個木訥的,怎麼好意思到府上叨擾,如果柳煙想見幾個妹妹的話,倒是可以來伯母家尋妹妹玩啊,伯母到時候一定給你準備好吃的。」大太太靈機一動,倒是打的好算盤,讓楊柳煙到謝府來,到時候她在尋個機會,讓兒子同她見上一面,也好詢問兒子的意見,又止住了兩個丫頭生出感情,這豈不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伯母,瞧您說的,還給我準備好吃的,弄得我就好像是個不懂事的孩童似的,嘻嘻。」楊柳煙羞澀一笑。
「只要沒有成親,在伯母的眼裡就是個孩子。」大太太接口道,因為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不錯,她從被動的邀請變的很積極,真心實意說道:
「柳煙,伯母家的妹妹多,楊夫人就你一個女兒,怪孤單的,你可是要多來伯母家玩啊。」
「多謝伯母,柳煙一定會的。」楊柳煙嬌俏的容顏生起紅潮,很乾脆的應道。
謝靈芸把這一些都瞧進眼中,心思一轉,聯想到至今還沒有成親的謝庭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心中了然冷笑,大太太的心思可是不小啊,只是可千萬別是大太太剃頭挑子一頭熱才好。
她以為楊都尉根本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畢竟謝庭筠現在身無一官半職。而她哪裡知道,大太太今日祥福寺之行,打著一箭三雕的心思。利用幾個庶出的女兒的親事來為自己的兒子謀劃一切。
大家在屋裡都表面和氣的說了半晌話,等到楊家管家來叫楊柳煙時,大家才起身臉上帶著不捨的和楊柳煙話別,在大太太一聲聲叮囑讓楊柳煙來家玩的聲音中,楊柳煙坐上馬車緩緩的駛出了大家的視線。
重新回到屋裡之後,大太太馬上露出了晚娘臉,瞇著眼道:「說吧,到底去了哪裡?」
謝靈芸眼皮一跳,知道大太太這是要找她的麻煩,尤其是看到謝雅芙和謝茹雪兩個人幸災樂禍的眼神時,心更是沉入谷底。楞了一下,她小心翼翼斟酌著道:
「回母親的話,女兒因為對祥福寺不熟,又沒有能找到小和尚帶路,所以……」
「所以走丟了?迷路了是麼!」大太太陰深深的接過了她的話,惡狠狠的眼神恨不得能吃人。
「是。」謝靈芸調整慌亂的心,眼神坦然的面對著大太太,試圖以此來證明她的誠意。
可惜顯然她的誠意不夠深,不但沒有讓大太太感覺到,反而還讓大太太覺得她是在挑釁,頓時火冒三丈,猛的抬手把桌上的茶杯掃到了地上,怒喝道:
「你很好啊?!翅膀硬了,竟然敢糊弄我這個當嫡母的了,陽奉陰違,目無尊長,你簡直是該死!」
「女兒沒有。」謝靈芸絲毫不被大太太的怒氣所影響,面無表情的說道。
「還敢狡辯,真當我拿你沒辦法,有恃無恐了是不是?」大太太氣得喘著粗氣。
謝靈芸聽到這話,感覺莫名其妙,更有種想笑的衝動,說她狡辯,她還能瞭解,可是說她有恃無恐,這就讓她費解了——她很想問問眼前臉色鐵青的大太太,這個有恃無恐是從何說起,她一個庶出之女,浮萍般的命運,誰給了她依仗,誰又能讓她依靠?
「怎麼?這會兒變成了啞巴了嗎!」大太太看樣是打定主意要整治她,不給她思考的機會,怒起,用手指著她說道:
「你個大膽包天的東西,說,你到底去了哪裡?是不是同人私會去了!」
謝靈芸猛的抬頭,觸到大太太不懷好意的眼神,心裡一顫。壓下心裡升起的怒火,清冷的道:
「母親這是要逼死女兒麼?」一個私會的大帽子扣到她的頭上,大太太捨臉送,她可是沒膽收。
「放肆,明明是你行為不檢點,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你可倒好,不但不知道認錯,反而還出言頂撞……」
謝靈芸不等她說完話,直視著她道:「我要證據,母親既然誣賴我,還想我含冤認下子虛烏有的罪名,那好,給我一個證據。」想到清冷男同她要證據,這會兒反倒她同大太太要證據,突然有種想大笑的衝動。她感覺被大太太一再不懷好意的陷害逼迫,反而起了反彈,滅了她想臥底附小的心思。今兒大太太要是拿不出證據,那她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就算是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更何況是有著不受束縛靈魂的她。
「好,既然你要證據,我就給你證據。」大太太點頭咬牙切齒道。
謝靈芸看著大太太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咯登一下,想到那個清冷男,還有叫住她,卻又被她躲開的金夜?汗濕了後背,她只能硬挺著,道:
「只要母親拿出真憑實據,不是憑空捏造的罪名,女兒便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