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欣慰，父親的屈辱委屈
看著主席台上的王明，這些家人心中滿是欣慰激動。
像王明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哪一個能夠取得今天這種成就？又有哪一人能做到王明現在這種地步？
少之又少。
最後當這次醫學演講會議結束之後，兩位中央級別的官員座在眼前時，王定國方才從這夢境般的現實中醒來。
「王先生，王明的能力已經被所有人認可。您們這些做家長的應該欣慰驕傲啊。像王明這麼傑出的年輕人現在可是少之又少嘍。」
張衛林副部長說著話的同時將早就準備好的相關文件拿了出來交由王定國手中。
「都是這孩子自己爭氣能幹，我們都沒為他做過什麼事。」
接過這位中央官員遞來的文件，王定國拿在手中仔細看了兩眼。
這份文件是中央衛生部和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兩大部門分別下發的，兩大中央部門將王明的事跡予以通報嘉獎並做出了相應的獎勵。
看著這兩大中央部門下發的文件，王定國的手有些顫抖。
年輕時他曾在政府部門工作過，自然明白這其中的份量有多重。
「如果他想要，他還能獲得更高的榮譽。真羨慕您有位好兒子呀！」
座在一旁的李躍平副局長見王定國說出這些話來，他有些羨慕的說道。
聽到他的話，辦公室內的一眾老校長們不由善意大笑起來，眾人看向王明的眼神也起了一些變化。
王明看著一屋子人都將目光向他移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沖眾人笑了笑。
「劉老院長和各位老校長們給我這個後生晚輩的榮譽太多太大了，我真有點擔待不起。一些醫學界的老前輩們都沒能獲得這些榮耀，我年輕才疏就得到這麼多的榮譽和高校聘請，我真的是誠惶誠恐。」
看著身前擺了厚厚一撂來自各大高校的聘請證書以及相關文件，王明有些為難的向這些老校長們看了一眼，而後說道。
「你能這樣想的話我們就放心了。這些榮耀有一半是你應得的，另外一半是我們這些老傢伙對你的鞭策期待。王明，你是個明白人，也是個比較踏實沉穩的孩子。這些東西所包含的份量你應該最清楚，你以後要走的路還很長，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們大家對你的期望。」
聽到王明的話，劉老院長和在座這些高校老校長們互相看了一眼這才盯著王明沉聲說道。
隨著劉老院長的話語，其他幾位高校的老校長們也先後向王明做了一番叮囑交待。
華京市北大、清華、首都醫科大學、政法大學、理工大學等十幾所高校同時發出的聘請不是兒戲，這裡邊雖然有部分原因是外界因素，但王明以後的成敗榮辱在很大程度上也代表著他們這些高校學府的榮譽。
正如這些老校長們所說，這莫大的榮耀給王明帶來了無數耀眼光環的同時，也給了王明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一個人的能力越大，他身上所擔負的責任便越大。
聽著這些老校長們的叮囑交待，王明沉思的同時點頭附和。
對於這些事情，他心中有數，不敢有絲毫馬虎鬆懈之意。
……
待醫學演講會議完畢，眾人私下一番交談過後便是一場酒宴。
慶祝這場醫學演講會議圓滿完成的同時，眾人藉著酒宴之機互相拉攏關係，為以後的進一步發展打下基礎。
當然，在這場酒宴之中不止是張衛林和李躍平兩位中央級的政要官員是主客，王明與其家人也是這場酒宴的主客之一。
看著兩位中央官員對王明異乎尋常的態度，在座的眾位老校長們心中對王明的定位再一次起了變化。
心中有了定位之後，這些老校長們對王明的拉攏之心更盛，並更加看好王明未來的發展。
而王明面對這些老校長們和張衛林這些中央官員，他也拿出了相當的誠意來與眾人對飲。
最終，一場酒宴皆大歡喜的謝幕。
在臨別時，張衛林和李躍平兩人與王明互相留了電話，好方便以後的聯繫。
他們兩人這次之所以出了這麼大力來為王明做這些事情，從某種角度上來講也是想獲得王明的一些好感，好方便以後的一些事情。
眼下這兩張藥方拿回去之後，恐怕還少不了要麻煩王明這個醫生。如果雙方關係不太融洽的話，也會給他們帶來一些不便之處。
夜已深，眾人各自微醉散去。
座在車內向住處駛去，王定國看著有些微醉而閉目休息的王明，心中頗為感慨。
車窗外的陣陣涼風刮過，讓王定國有些飄散的思緒聚攏了一些。
今天看到王明的種種成就，王定國這才慢慢對他放心了。
「爸，這下你安心了吧？弟弟這麼能幹，你就不用操心別的事了。」
王曉看到父親有些出神的樣子，她扶著父親的手臂輕聲勸道。
今天看到弟弟榮耀風光的一面，王曉心中也十分欣慰。
她甚至在想，如果弟弟真的十分能幹的話，能解決掉家中的所有困難，那她這個做姐姐的是不是就不用活的這麼累了？不用有這些為家中太過付出的打算？
想到這些可能性，王曉心底有些鄙夷自己逃脫責任，又有些許期盼。
就在她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王定國笑了一下開口說道：「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合格，看著你們一個個都有出息了，我都有點自卑難受了。」
王定國說著話，滿是慈愛的看著王曉和王明姐弟兩人。
他這一輩子一事無成，但兩個孩子卻極為懂事能幹。想到這些年虧欠這些孩子的，再看到眼前他們一個個有了出息，王定國心中欣慰高興，同時也有愧疚。
「爸，你別胡思亂想，咱們馬上就到家了。」
這時閉目休息的王明聽到父親的話，他睜開眼來輕聲說道。
今天之所以把家人帶去一起參加這場醫學會議，只是想讓家人看到自己的一些能力好能放心一些。王明卻並不想為家人帶來什麼不必要的負擔困擾，這些不是他的初衷想法。
「我不胡思亂想，等一會到家了我給你說件事情。」
見兒子說話了，王定國笑著說道。
聽到父親的話，王明和王曉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好奇父親一會會說些什麼事。
……
待眾人回到家中之後，王定國安頓好王明的母親這才回到客廳。
接過女兒端來的茶水，王定國座在沙發上低頭思索了一會方才開口說道：「過兩天你二姑奶家表叔的婚禮，我想讓你去。」
說著話的同時，王定國抬頭看向王明。
「我一個人去？不是和家裡人一塊去嗎？」
猛的聽父親提起這件事來，王明有些錯愕的問道。
向父親問起這些事情的時候，王明向一旁的姐姐看了一眼，想要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當他看向姐姐時，卻看到姐姐臉上閃現出一絲恍然的神情。
「我是女孩，你是咱們家的男孩，這事就應該你去。爸還要留在家裡邊照顧媽呢，而且爸這些年也一直不怎麼參加家族裡邊什麼事情。所以這次還真得你自己去了。」
見弟弟有些不太明白的樣子，王曉考慮了一下方才緩聲解釋道。
向王明解釋這些事情的時候，王曉向坐在一旁的父親看了一眼。
果然，從父親臉上看到一絲落寞的神情一閃而逝。
想起以前父親與二爺爺一家人所發生過的事情來，王曉心底重重歎了口氣。
家弱被欺，哪怕是族人、家人，也會欺你軟弱無勢。
「可就我一個人去了，我和有些親戚們根本都不認識，我到時怎麼辦？再說照顧媽的事不是有張嫂嗎？去參加表叔的婚禮，爸不帶著我過去，就我一個人去這也差著輩分，禮數上也不太說的過去呀？」
聽到姐姐的解釋，反應過來的王明有些怪異的看了父親一眼，而後問道。
雖然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惦記這件與一大家人團圓的大事，但王明還真沒有太過細想這些事情。
原本藉著去參加這位表叔的大婚，到時可以和一大家『王姓』族人熟識相認，屆時才是真正的認祖歸宗，真正的找尋到家人族人。
這件事情於情於理都應該由父母親人帶著一同前去才對，可眼下聽到父親讓自己一個人過去，王明不由驚訝不解。
自己一個人去的話，到時面對整個大家族的七大姑八大姨，誰知道該怎樣稱呼？
「沒事，你叔和你大姑他們這一兩天就到華京了。到時讓你叔帶著你去就行了，其餘的什麼事不用你操心。這些事我不想去。」
揮了揮手，王定國似是不想提這些事情一般，他索然說道的同時站了起來準備回房休息。
「不想去總得有個原因吧？為什麼不想去？」
見父親把話說了一半就想走，王明站起身來追問道。
「沒什麼原因，這些年誰家親戚的婚禮我都沒去參加過，我不想和這一大家子人在一塊，而且我也不喜歡這種場合。」
看到兒子起身追問，王定國身子頓了一下冷著聲音回答道。
聽出父親話中的怨意，王明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但又沒有說出話來。
他思索了一下，看向座在一旁的姐姐。
「爸，弟弟現在回來了。有些事你多多少少得和他說一些，弟弟到時去參加表叔的婚禮，多少算是真正的認祖歸宗回到咱家了。他如果對咱家的什麼事都不知道的話，到時別人會看他笑話的。」
看到弟弟那有些為難猶豫的神情，王曉站起身來對父親輕聲說道。
說話間，王曉拉著父親回到座位處。
她將父親拉回到沙發上座下之後，又走到王明身旁將他輕輕按到沙發上。
看著低頭沉默的父親，王曉輕輕歎了口氣轉身向屋內走去。
這牽涉到父親的一個傷疤，越少人坐在這裡越能顧及到他的顏面。
王明看到姐姐沉默離去，他意識到這些家人有些事情在瞞著他。
看著有些異常沉默的父親，王明低頭考慮了一下輕聲問道：「爸，你就算不去的話，總得有個原因吧？你不想去也沒關係，但對我說說，讓我知道這些事，心裡也好有個數。不然的話，我一頭霧水的，到時怎麼去應對這些場面？」
王明的話讓王定國的身子輕輕抖了一下。
他低頭沉默了一會方才緩緩說道：「我不想去，我怕我去了發酒瘋，鬧的讓他們誰也不高興。」
王定國的話雖低緩，但話中的語氣卻怨氣極大。
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答案，王明聽到父親的話時他愣了一下。
「明天你就放寬心的去吧，不管我到沒到場，你都是咱家的孩子，在喜宴上都有你的位置。當年你爺爺在咱們『王家』排行老大，到我們這一輩時我也是排行最大。現在到你了，你的歲數在你們這些表兄弟裡邊，也是老大。到時我沒去的話，喜宴酒席上那個『上座』就由你來坐。」
一直沒有抬頭看向王明，王定國低著頭自顧自的說道，並沒有太顧及王明的反應。
王明座在一旁聽著父親這沒頭沒腦的話語，他錯愕萬分，已經一頭霧水。
「爸，我沒聽太明白你的意思。那個酒席上的『上座』什麼的，我到時不得看具體情況再定嗎？這個得講究『禮數』，我得看著同一酒席有什麼長輩才行吧？」
皺眉思索了好一會，王明這才疑惑的向父親說道。
各地的風俗習慣不太一樣，但酒席上的規矩卻極多也很講究。
長幼尊卑，主次之別，種種細微之處都可讓人感覺到『禮數』上的問題。
有的地方但凡舉行酒席是按『坐北朝南』的講究來定『主賓』和『客人』之別，屆時北方的座位便是『上座』，而依次往南座位所代表的地位身份卻越來越低。
而有的地方卻是按面向門口的位置來定『上座』與『倒座』的區別，一般正對著門口的那個位置是酒席上身份地位最高者所就座的位置，而後依次類推。
但像這類家族聚會之類的喜宴，則是按『輩分』高低，或『年齡』大小來定『主次』位置之別。
總之，從古至今，酒桌上的禮儀文化同樣頗有講究，稍有不慎便可把人得罪。
正是瞭解到這些問題，王明方才有所顧忌的向父親問起這些事情。
屆時面對那些陌生的族人，如果沒有父母引領，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方才恰當。
「這事不用你多操心，他們給你安排什麼座位你就坐什麼座位。我沒去，但這個輩分在這擺著的。到時同桌的可能有一位長輩坐在『主位』，你應該是在『副位』上坐著的。當年你剛出生的時候，你太奶奶（曾祖母，父親的奶奶）去世了，她給你留下了一筆錢，那些錢都是她一點點攢下來的。雖然不多，但這份量意義卻很不一樣。她臨死時拉著你二姑奶的手囑咐著要把這些錢留給你，讓你上大學用。就是因為有她老人家這句話在這放著，所以你二姑奶這些年才一直沒有放棄對你的尋找，也一直對咱們家照顧了這麼多。」
聽到兒子的話，王定國搖了搖頭解釋道。
這些座位座次的問題不用王明這孩子操心太多，屆時到了的時候一切自有安排。但是家裡的一些事情，王定國卻想藉著這個機會和王明提及一些。
王明聽到父親說起這些陳年往事，他為之沉默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就是長輩，哪怕他們臨老死去，仍操心著中的這些晚輩孩子們。
哪怕是死了，他們還放心不下這些後輩，想要為他們留下些什麼，想為他們再做些什麼。
感觸到這些感情，王明不知該如何向這位沒有見過面的太奶奶表達心底的感情。
什麼叫『子欲養，而親不在』，王明此刻有了更深的體會。
自己仍在襁褓中時，太奶奶便對自己如此呵護關愛，甚至去世時仍自念念不忘，留下積攢多年的私房錢要供自己數十年之後上大學用。
現在自己長大了，有本事了，懂事了，懂得了長輩們的這些舔犢之情。
可惜，晚了。
拿什麼來回報這些長輩的恩情感情？
拿什麼來表達自己發自心底深處那真摯的感念之情？
只是一捧黃土添墳頭，只是幾多冥幣焚陰間，只是半瓶老酒上心頭……
做不了別的事情了，也沒有別的方式去表達自己對他們的感情，更沒有別的做法好能回報他們了……
人不在了，有再多東西又有什麼意義？
這世上有什麼感情能比得過親情？
友情？
值得交一輩子的知己良朋何其罕見？利益、欺騙，物質、現實，早就讓人們磨滅了太多太多的良知本性，早就讓人們心底築起了一道又一道堅固保護。不將自己與別人交心，不讓別人與自己接觸過深。
愛情？
真正相愛一生的愛人何其難尋？處女，拜金女？懵懂少年，世故圓滑？涉世未深的單純女孩，曾經純情的少年時光？逝去了，老去了，不再回來了。曾經的年輕純真，曾經的純情美好，早就不復存在。和他（她）一場真愛，但因現實原因無奈分手。兩人家庭分於兩地遠隔千里，於現實條件所不容。他（她）的條件層次和自己相隔太大太遠，於世俗所不認同。他（她）經不住這俗世繁華的誘惑迷離，最終兩人黯淡分手。和太多太多的他（她）擦肩而過，又或各自傷害真愛。心底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歲月無情的傷痕，心底那些真愛感情越來越淡漠稀少。
愛情？這只是存在於傳說中的字眼，物慾橫流的現實早就教會了我們這一點，慢慢的讓我們認為這些東西都是太過奢求的存在。只有那些心底仍自純真的人們，只有那些心底對未來仍自充滿希望憧憬的人們才會相信這些東西的存在，看著他們，仿若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更看到預知數年後的他們……
所謂的『友情』與『愛情』，他們和真正的『親情』比起來，這兩者身上的風險實在太大太大，實在太過難以尋覓到他們真正的身影。
不管是朋友，又或曾經的愛人，他們真的在臨死的那一刻，他們心底閃現的會是什麼？
或許那時的自己在他心中已經沒有留下太多痕跡，早就被歲月所磨滅於記憶輪迴之中。
只有陪在他們身邊幾十年的親人，方才是他們最為牽掛的所在。
這世上有什麼人能在臨死的時候還記掛牽念著你？
是的，只有親人。
想及家中的長輩，想到那些往事記憶，王定國也為之沉默下來。
夜涼如水，屋內的燈光昏暗，憑添了幾多傷感幽涼。
……
屋內這種沉默的氣氛維持了一會，王定國這才深吸口氣輕聲說道：「當時咱們王家就你一個男孩，你二爺爺家還一個比你晚一些的女孩出生。你太奶奶特意為你留下了這筆錢，但沒給你二爺爺家的表妹留下什麼東西。你表叔這次的婚禮過後，你要陪著我去祖墳上給你太奶奶和你爺爺他們祭拜一下，而且還要陪著我去看一位親人。」
說到這裡，王定國有些說不下去了。
想起自己現在仍在獄中的弟弟，想起昔日家族中所受的屈辱，王定國喉如哽塞，難言至極。
「爸，我知道，我肯定會去給我爺爺和太奶奶他們上墳燒紙的。」
看著父親，王明認真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當時你太奶奶過世的時候，你姑奶和你二爺爺他們已經在省裡有些份量地位了，再加上咱們『王家』原本的一些親友，所以當時來弔孝的客人很多。當時咱們家收了一大筆禮金，可就是在這些禮金的事情上，我和你二爺爺他們一家鬧了一些矛盾，當時你二姑奶他們也在場，所以現在這些事情我才不想去參加。」
低頭沉默了好一會，王定國方才鼓足力氣說出那些往事來。
「因為禮金鬧了矛盾？是在因為分配這些禮金份額的事情？」
見父親說了這麼多往事，終於說起了不去參加婚禮的主因來，王明看著父親沉聲問道。
只是聽到父親說出這番話來，王明心底隱隱意識到這些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無疑，一切皆因錢財起。
「當時是九幾年的時候你太奶奶不在了，咱們收的禮金一共有一百多萬，但後來分到咱家手裡的，只有一萬不到。你二爺爺他們說這些禮金的錢都是衝著他和你二姑奶的關係面子才來的，因為這事我和他們鬧了起來。當時你叔沒在身邊，你二爺爺家的那些表叔、表姑們吵的起勁的時候差點上來打我。你二姑奶和你兩個姑姑都讓氣的哭著連夜走了。你二爺爺一家人就是這樣辦事的……」
王定國低著頭，沉默的說著這些往事，說到最後他有些說不下去，聲音也為之哽咽酸澀。
家弱被欺。
王家這兩代，他們都是『長門』老大。當年因為丟了王明這孩子的事情，父親去世，自己跟著為了孩子的事情而四處奔波，早就沒有了再去拚搏的心思。
慢慢的，家族裡的親友都蒸蒸日上進入了省級的圈子，而他們這殘缺的一個家卻固守在省城雲州市，沒有絲毫發展。
被人看不起。
這是王定國這麼多年來心底最大的一根刺！更是他怨恨自責的根源所在！
怨天尤人，但又更加痛恨埋怨自己！
「這些年我混的不怎麼樣，家裡這些親戚朋友們一個個都立穩腳了，都發達了，也就看不起咱們家了。爸已經老了，沒什麼，但你還年輕。你是咱『王家』的長門長重孫！爸在我們那輩這個老大沒有當好，但你在你們這一輩，一定得做出個『老大』的樣子來。咱不管富過窮過，不能讓人瞧不起。」
沉默了一會，撫平心中的情緒之後，王定國方才對王明叮囑道。
「爸，我知道，我記住這事了。我不認這家親戚了！」
一直沉默的聽著父親說出這些往事來，王明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他心底憤怒異常，但又無處發洩！
這樣的親人，他不稀罕！
平心而論，自己的父親確實混的不怎麼樣，確實一無所成，以前整天頹廢度日。
但不管怎麼樣，這終究是一家人，都是親人。難道為了一點錢就可以把這些親情和血緣關係全部拋卻？
如果為了利益就可以把親情捨棄，那這樣的親情不要也罷。
想起自己的父親昔年差點被家中的所謂『親戚』而打罵，王明雙拳緊攥著，身體微微發抖！
若是別人敢這樣對待自己的父親，必讓血濺五步！
但這所謂『親人』卻又如何下手？！
恨極之下，怒極之下，偏又無法發洩！
看到王明憤怒異常的樣子，王定國心中大驚有了絲悔意。
「這事你還小，不用你來管太多。雖然以前有過這麼一個事，但咱們總歸還是一家人。上一次你在雲州市的時候，你二爺爺家的王剛叔不還是為了你的事東奔西跑從中出力嗎？雖然家族裡邊是有這麼些隔閡麻煩，但在大面上，不能鬧的太僵。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生怕王明會做出什麼過激衝動的事情來，王定國考慮了一會解釋道。
「等我結婚的時候，我就不會再認這家親戚了。到時我結婚成家了，也算真正長大了。現在這事，我明白該怎麼辦。爸，你放心吧。
點了點頭，王明說話的同時站起身來，不願再在這件事情上談及過多。
有些事情，記在心中，並不一定要表露出來。
看破而不點破，有時會更加容易處理一些事情。
王定國聽到王明說出這些話來，他鬆了口氣的同時也跟著輕歎口氣。
王明這孩子什麼地方都好，就是那種脾氣性格有時讓人不太放心。
眼下事情已經如此了，王定國也便不再多說些什麼。眼下兒子已經長大懂事了，也有了一定的能力。他這個做父親的感到高興，在有些事情上也放心讓這個孩子自己一個人去處理解決。
……
王明回到房間後卻久久不能平息掉心中的怒火恨意。
打開窗戶，看著窗外的漆黑夜幕，陣陣冷風吹過，讓王明的思緒也飄向遠方。
過段時間便要針對『徐家』展開行動，到時整個『王家』的所有人員恐怕都要涉及其中，眼下不適合讓整個家族內部出現問題。
而且現在和家族裡邊的一些親人也認識的不多，自己一家人的小家族還沒有處理妥當，也不應該再經歷太多風雨波折……
站在窗旁想及這些事情，最終王明重重歎了口氣。
人生，有時讓人無奈……
……
就在『王家』準備大辦婚禮的時候，『徐家』老爺子所派出的夏鵬達和宋元青的聯繫也更加頻繁起來。
從宋元青這裡，夏鵬達打聽到了一個重要消息！
近段時間內，『王家』要針對『徐家』展開大動作！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夏鵬達便急急趕往『徐家』去找徐堯平老爺子商量這件事情。
隱於幕後的司馬青雲在得知宋元青將這些消息透露給『徐家』之後，他卻慢慢的準備去參加『王家』的婚禮，到時也好讓家人藉機向『王家』一些長輩提一下和王曉的事情。
當夏鵬達趕到『徐家』將這件事情告知徐老爺子之後，徐家老爺子手中的茶杯掉落地面摔成粉碎。
「你確定這件事情是真的？！『王家』在大辦婚禮之後就要行動了？！」
盯著夏鵬達，徐老爺子沉聲問道。
沒想到『王家』有這樣的大魄力要讓兩個家族進行最後的拚鬥，徐老爺子聯想到那種種後果便有些顧忌擔憂。
兩個家族的全面打壓，必將涉及到每一位族人。而這最後的結果最少也是兩敗俱傷！
哪怕一方勝利，結果也只是慘勝而已。
沒有預料到『王家』竟然有這樣的大魄力要搶先出手，徐老爺子急思著應對之策。
……
『王家』藉著舉行婚禮的機會要有一番大動作，新的風雲暗波也在慢慢形成。
但讓王明沒有想到的是，顧全大局的他卻在喜宴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