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這是我媽……
協和醫學院的大門口處，過往行人和那些出入校門的師生們圍在那裡對著人群正中有些吵鬧的華明玉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學校的幾名保衛人員攔在那裡，生怕華明玉和王明這些家人會在大學校園裡邊鬧出什麼事情來。
看著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造成的影響越來越大。校方保衛處的人員也有些為難著急起來，大學校園畢竟不同於其他地方，出現這種情況不太合時宜。
「你們還是趕緊走吧，你們堵在這裡，我們的工作也受了影響。而且你們看這周圍圍了這麼多人，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學校一名保衛處負責人站在那裡向王明等人勸阻著，想要把他們勸離開來。
但華明玉卻一直念叨著想要去學校裡邊為兒子報名教學費，想要讓自己的孩子來上學。
王明陪在她身旁低聲解釋著，安撫穩定著她的情緒。
王定國和王曉兩人面色為難的站在那裡向學校的保衛人員解釋著其中緣由，想請他們通融理解一下。
華京協和醫學院門口的這些保衛人員們看著這一家人的狀況，眾人臉上都露出不忍之色。
但工作在身，現實如此。有時由不得個人私情太多，人畢竟是活在現實之中。牽連到個人利益，又怎能顧忌這些私人感情？
總不可能為了些同情之心，而把自己搭進去吧？
王定國和王曉等人向那些保衛人員解釋這些事情，校方那些保衛人員雖然為難，但仍驅趕著他們，想要把眼前這個不大不小的麻煩解決掉。
「能不能請你們稍等一下，我認識你們學校的劉老校長，他一會就過來了。」
一直陪著母親的王明看到家人與學校這些保衛人員起了衝突，他向那名保衛處的負責人開口說道。
「劉老院長？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校方的那名保衛處的負責人聽到王明的話，他有些懷疑的看著王明問道。
劉明玄老院長雖然已經退了好幾年，但學校裡邊的一些領導們還都記得這位老人。眼前這名保衛處的負責人就是當年劉明玄老院長在任時把他提拔上來的，所以聽到王明說出這些話來，他有些猶豫。
如果王明真的認識劉老院長的話，那這件事情就好辦多了。但如果王明只是隨口瞎說的話，那他們恐怕都要擔上責任了。
那些在一旁圍觀的人們看到這件事情仍未結束，眾人便繼續留在這裡好奇旁觀。
其中有好奇的，也有同情的，還有鄙夷輕視，眾生百相……
「這家人真可憐……」
「學校保衛處也真是的，通融一下不就好啦？為什麼非要把人家堵在這裡……」
「你說的輕巧，真要是讓這個精神病在學校裡邊殺了人鬧出什麼事了怎麼辦？」
「有病就直接關精神病院不就成了，非要跑出來丟人現眼……」
……
圍觀人群的低聲議論隱隱約約傳來，讓事件中心點的王明一家人與那些校方的保衛人員的神情都起了變化。
在與這些校方工作人員交涉的時候，王明聽到周圍的風言風語，他攙扶著母親神情冷厲的掃過周圍人群。
眾人接觸到他這種眼神，頓時噤若寒蟬。校方那些工作人員看到王明的神情起了變化，這些人們在交涉言談之間也緩和了許多，不願輕易觸怒王明，以免生出什麼意外事件來。
就在這時，從校內出來的一眾老校長們也互相交談著並不住打量著王明的蹤跡。
他們看到學校大門口圍了許多人，而且四處也找尋不到王明的蹤跡，這些老人們頗為好奇關注的圍了上來。
「我說劉老頭，就像你們協和醫學院現在這種情況，怎麼讓王明來主辦演講？」
「是呀，劉老，你們學校這情況有些不大好啊……」
「校方的管理上存在一定問題和漏洞……」
……
一時間，隨行的老校長們都別有所指的向劉明玄老院長提及了一些協和醫學院的情況。
聽到這幫老傢伙們的話，劉老院長臉色鐵青的看了一眼協和醫學院的現任院長張協力。
作為現任院長，張協力聽到這些老校長們的話，他的臉早就綠了。如果是別人敢這樣指責他們學院的話，他早就向對方叱責反駁了。可眼前這一幫老輩人物可都是各大高校的老校長們，他這輩分資歷都比人家矮一截。遇到這種情況，他只能忍氣吞聲。
看到劉老院長有些不悅的樣子，張協力趕忙快步向那處圍觀人群跑去，想要在這些老校長們漫步趕到之前把這個麻煩事給處理掉。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保衛處是幹什麼的？看看把學校都堵成什麼樣了？！」
帶著幾名院方相關領導分開人群之後，張協力看到人群正中的保衛處人員和王明一家人後，他便向保衛處的人員怒叱道。
分管保衛工作的院領導們看到院長趕到，眾人的臉色頓時都跟著起了變化。
面對院長大人的趕到，學院的保衛人員加大了勸阻力度要把王明一家人從學校門口驅逐開來。
「我兒子認識你們的老校長，你們讓我們再等一會吧……」
「等什麼等？沒看都圍了這麼多人吧？！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先把你們這個家人送走！」
……
一時間，雙方的關係有些衝突緊張起來。
作為協和醫學院的院長，張協力站在一旁臉色陰沉的盯著那些保衛處的工作人員。
他這種無形壓力讓那些保衛處的工作人員們如臨大敵，不敢稍有鬆懈，一心想要把校門口這場大麻煩給處理掉。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在這是趕誰呢？！」
就在眾人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劉老院長和那些老校長們一同趕到。
分開那些人群之後，劉老院長看清場中情形之後，他不由怒喝道！
劉老院長感覺今天真是晦氣到家了！先是被一幫老傢伙們氣了一頓，而後學校門口出了意外事件又被這幫老傢伙們明裡暗裡諷刺一番。
誰知好不容易等到王明來了，想請王明為自己作證一番呢，卻又看到自己學院的人們把王明這個貴客給往外攆！
這一連串事情讓劉老院長的肺幾乎都快被氣炸了。
作為現任院長，張協力看到老院長如此動怒，他以為老院長責怪他們工作不力。
想到這裡，他趕忙開口解釋道：「老院長，我們馬上就把這事處理好。這裡為了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女人，學校的工作人員正在妥善處理。」
張協力一邊向老院長解釋著，一邊沖那些保衛處的工作人員們打著眼色，示意他們趕緊把這件事情處理妥當。
學校的那些工作人員看到老院長和其他高校的老校長們一同趕到，眾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頓時加大了力度想要把王明一家人驅趕走。
「劉老，可把你老人家等來了。麻煩你幫我解釋一下吧，實在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王明看到劉老院長趕到，他站在母親身前制止眾人的同時向劉老院長開口說道。
「都住手！這是我請來的貴客，你們這是幹什麼？！」
看出眼前的事情有些蹊蹺，劉老院長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便向學院那些工作人員們怒喝道！
聽到劉老院長的話，現任院長張協力頓時傻眼了。
他雖然聽說過王明的名字和事跡，但卻一直沒有親眼見過王明，所以眼前也沒有認出王明來。
而那些校方保衛處的工作人員們也同樣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這些校領導們，此時這些人們方才確認了王明剛才說的那些話。
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年輕人還真的認識劉老院長！
「我們找了好半天沒人見到你的人，沒想到你是在這呀。」
北大的張繼北老校長笑著說道的同時向王明走來，而後與其親熱的握手打著招呼。
「王明，可把你等來了。我們這幫老骨頭可都是望眼欲穿哦……」
清華大學的雲清源老校長同樣熱情的走了過來向王明打著招呼。
「好久沒有見你去我們理工大學做客了呀，王明，我們可是苦候你多時了。」
「我們平時可是請都請不來你這個貴客，沒想你到這吃了閉門羹，不如改天去我們醫科大學指導一下……」
……
隨著北大、清華等幾名老校長上前與王明熱情的打著招呼，這些老校長們蜂擁而至的同時向王明發出了邀請。
就在王明與這些老校長們一一打招呼見面的時候，旁觀的人群頓時發出陣陣驚呼。
雖然不知道這些老人們的身份，但是根據協和醫學院現任院長對眾人那尊敬的態度來看，再加上這些老人先後說出的話語。人們很輕易的就推斷出這些老人的身份來。
圍觀的人們看到這些老校長們與王明熟悉異常，並熱情主動上前和王明打招呼。
頓時，人們驚歎之時更加訝異於王明的身份來歷。
誰也想不到，一個母親精神不太正常的年輕人竟然會有如此成就。讓華京市各大高校的老校長們都熱情相待，並發出邀請。
而協和醫學院的工作人員們則是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通過老院長的態度和這些老校長們的表現來看，王明的份量之重已經不言自明瞭。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們剛才就好好接待這一家人，把他們接到學校裡邊好好安排了。眼下鬧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們校內怎樣處理是小，可在這些外校老校長們面前丟人，那才是大事！
「我要給曜曜交學費報名，你們別攔我……」
就在眾人訝異沉默的時候，華明玉那喃喃的低呼聲也傳了出來。
看到剛才那些擋在身前的人們各自閃開，她緊緊抱著懷中的小布袋有些忐忑害怕的向剛才阻止她的人們看了一眼。待看到這些人們並沒有惡意與阻擋之勢的樣子時，她才喃喃的低聲說出這些話來。
說著話，她忐忑害怕的看著那些人們，然後又向身旁的王明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王定國和王曉等人。
雖然蕭思璇也在她身旁攙扶著她，但她說著這些話，仍舊下意識的向王明靠近了一些。
不管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又或是剛才王明擋在她身前阻止那些人們。華明玉對身旁這個年輕人都有一種親近信任的感覺，彷彿靠近有這個年輕人在身旁時，她就感覺到一種安全與說不出的信任。
聽到華明玉又說出這番話來，校方的保衛人員沉默下來不再說些什麼。他們若有若無的向後退了下身子，不再阻攔華明玉和王明一家人。
協和醫學院的現任校長張協力聽到這些話時，他看著神情苦澀難言的王明頓時沉默下來……
北大、清華、首都醫科大學、理工大學、政法大學等高校學府的老校長們看到眼前情形，他們猶疑不定的看著王明，又看了眼劉老院長，想要從他這裡得到一些線索來。
這些老校長們對王明的私事瞭解的不多，所以並不知道王明母親的事情。
但劉老院長早在雲州市的時候便和王明有所接觸，對王明的一些事情也瞭解的非常多。
他看到眼這種情形，瞬間便想明白了其中的事情緣由。
為之沉默的同時，劉老院長揮了揮手，示意校方的工作人員不要阻止王明一家人。
「王明，這……」
一名老校長見王明攙扶著那位中年女人，他有些忍不住的向王明開口問道，想要看一下能幫上什麼忙不能。
「這是我媽。謝謝各位幫助，我先把我媽的事安排好之後咱們再說，抱歉了。」
看到那些擋在校門口的工作人員默默散開，看到劉老院長揮出的手勢與默然的神情。王明向這些老校長們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我想去給兒子交學費報名……」
華明玉輕輕拉了拉王明的衣角小聲說道，她看著王明的眼神裡邊帶著些祈求與害怕。想要讓王明陪著她去辦這些事情，又害怕遭到拒絕。
陪在她身邊另一側的蕭思璇看到她這種神情，蕭思璇有些不扭的將頭別開。
蕭思璇眼角泛紅，她有些不忍看到眼前的景況。
同樣，沉默的人們看到華明玉這種樣子，這些人們也都說不出話來。
同情，不忍，無奈，沉默……
人們看向華明玉時心情複雜難言，他們看向王明時，更是心有不忍。
作為旁觀者看到如此情形都不忍難受了，更何況王明這個身為人子的年輕人呢？
「媽，我陪你去……」
聽到母親的話，看到她那種能讓人心碎的神情眼神，王明語氣柔和的輕聲說道。
說著話，他攙扶著母親向校內走去。
王定國和王曉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趕忙跟了上來為華明玉引導著。
……
看著王明一家人向校內行去，站在校門口的老校長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便跟在王明身後向校內行去。
這些老校長們在得知這精神失常的中年女人就是王明的母親之後，他們也想關注一下這些事情。
「馬上安排學校裡邊耐心態度最好的老師去接待王明的母親！一定要考慮照顧她的情緒。」
劉明玄老院長在與這些老校長們一同向校內走去的同時向學院內的領導們下了工作指示。
「老院長您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去辦這些事了。」
現任院長張協力聽到老院長的指示之後他趕忙跑了過來低聲說道。
劉老院長得知事情已經安排下去，他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些什麼。
……
剛才圍觀的人們看到事情起了這些變化，有一部分人群各自散去，但有一部分協和學院的師生們則是跟在王明一家人的身後走入了學校內部。
隨著這些人群若有若無的跟在後邊，慢慢的，在校內的所經之處，越來越多的師生們好奇的打聽著這些事情。在得知事情原委之後，越來越多的人們加入進來想要知道事情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更想知道這一家人的命運如何。
……
華京協和醫學院的校園內部，幾個學生會所做活動擺放的桌椅臨時被校領導們徵用。
因為，王明的母親不聽眾人的勸阻直直認定這裡就是給孩子報名交學費的地方。
校方的領導層為在經過校園門口的事件影響之後，他們謹慎之下派出了三名老師來接待王明一家人。
接待王明一家人的是兩女一男，其中一位女性已經四五十歲的年齡，歲月風霜在她身上烙下了印痕，但她那種溫雅平和的氣質卻讓人與之接觸時感覺舒適輕緩。
而另外一名女性則是位三十左右的美麗少婦，她身姿豐腴迷人，那烏黑雙眼似是能滴出水來，更散發出一種濃濃的柔情關愛，讓人感觸到一種初為人母的母性光輝。
另一位男性則是位五六十歲的老者，他的身材相貌並不出眾驚人，但他眼神睿智而沉穩，讓人與之接觸時有一種與智者和長者的感覺一般。能為其解惑而充分信任他的沉穩。
……
正如眾人所看所感一樣，華明玉的神智或許不太清醒正常。但她與這些人接觸時，這三人所表露出的態度與處事方法都讓所有人都感到舒適溫順。
而華明玉和這些人接觸時，不管是語氣神態都與常人無異。
但她所說的話題與所想的事情，卻讓人們為之感動的同時感到一種深深的同情無奈。
「我兒子今年六歲了，他叫『王曜祖』，今年該上一年級……」
座在桌前，華明玉盯著學校的工作人員認真的說著關於兒子的事情。
陪在她身旁的王明向學校特別派來的三位老師們和善而又略帶歉意的笑了一下，希望他們能夠多包涵配合。
「您放心吧，我們已經把手續都登記好了，過兩天開學了您兒子就能來上學報導了。」
中間那個少婦拉著華明玉的手輕聲說道，說著話的同時她將一個填好的登記表放在華明玉身前，示意她看一下。
「學費要多少錢？這是我給『曜曜』準備的學費。『曜曜』這孩子從小就多動調皮，他到了學校麻煩老師們多看著點他，別讓這孩子出什麼事了……」
華明玉有些茫然的看著那張登記表，她拿著登記表的手有些顫抖。
說著話的時候，她仍緊緊的攥著那張登記表不肯鬆開放下。
她知道，給兒子報名上學有多不容易。剛才那麼多壞人攔著她，不讓她給兒子報名上學……
她的另外一隻手則緊緊抓著剛才一直抱在胸前的小布袋，從家中到這裡，她從未離身過。
「好好，您放心。孩子送到我們這裡，一定不會讓他受委屈出事的。至於學費的事情，不用急，下次你們再來的時候交就可以了。」
那位四五十歲的女教授和善的點著頭，向華明玉承諾著。
向華明玉做出承諾好讓她放心的時候，這位女教授也不想讓華明玉再為這些事情而勞心費神。
她也是位母親，她知道一個母親在送自己的孩子去往學校時那種忐忑不捨的心情。
「他們都是壞人，都不讓我給『曜曜』報名交學費。我給『曜曜』攢了好些錢，要讓他上學。我現在就交，不然讓這些壞人搶跑了！」
聽到這位女教授的話，華明玉搖了搖頭壓低著聲音向那位女教授說道。
說著話的同時，她緊緊攥著手中那有些泛黃的白色布袋並警惕的盯著四周的人們，害怕他們會來搶她的東西。
雖然她刻意了壓低了聲音，但四周那些密切關注的人們仍舊若有若無的聽到了她所說的話。
聽到她剛才說出的那番話語，看到她這種神情。人們都躲閃著她的目光眼神，做出一副沒有注意在意她的樣子，好能讓這位『母親』放心的為孩子交學費……
陪在身旁的王明看到母親做出這些事情，他心中百味摻雜的默然陪伴。
這就是母親，這就是媽。
哪怕她瘋了，傻了，癡了，癲了……
可她終究是念叨著自己的孩子，忘不了自己的骨肉……
「您放心，有我們在這誰也搶不走孩子的學費。在我們這裡，你就放心吧。」
那位五六十歲的老者看到華明玉這副樣子，他目光堅定，語氣有力的向華明玉說道，好讓她能安心放心。
「這是我給孩子準備的學費……」
聽到這位老者的話，華明玉這才顫巍著打開了她那一直抓在手中有些泛黃而破舊的白色布袋。
那種老式紙幣的黃色1分錢……
那些沾著舊漬圖案模糊不清的1分、2分硬幣……
那破舊的綠色2毛錢……
紅色的1塊的紙幣、綠色的2塊紙幣……
破舊灰白的5元錢……
……
華明玉用那有些顫巍的手取出這零零碎碎的紙幣硬幣，她將這所有的錢都取出來的之後，在桌子上擺滿了一小堆。
「這些錢給我孩子交學費夠嗎？」
小心的用雙手圈著這些錢，華明玉滿是希冀的看著眼前的人們小聲問道。
「夠……夠……」
看著這些錢，聽到這句話，看到這位母親這副樣子，向她回答的同時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陪在母親身旁的王明將臉扭往別處，不想讓人看到他臉上滑過的淚痕，不想讓人看到他軟弱的一面。
他強忍著淚水，強忍著喉頭的哽咽難受，他沉默的陪在母親身旁……
他感動於母親的大愛付出，卻又痛恨自己的無能軟弱！
這是他母親！他的親媽！
他是醫生！他是一名在別人看來醫術高超的醫生！！！
他同樣是個兒子！是眼前這個母親的兒子！
母親哪怕已經瘋癲癡傻但事事處處仍舊想著自己這個孩子，可自己呢？
自己完好無損！自己醫術出眾！
但自己做了什麼？！
醫者？
可憐的醫者！
一個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醫不好的人，還有什麼臉面來談自己是名『醫者』？！
第一次，王明痛恨自己醫術低微！更加痛恨自己能力低微，不能將母親的病治好！
王明從來沒有像現在一般痛恨自己！他更沒有像眼前一般如此難受萬分！
一邊是感動於母親的大愛，一邊是痛恨於自己的無能！
這種極度的愛與極度的痛恨讓王明心如刀絞，煎熬掙扎而又痛苦萬分！
……
那些守在不遠處的老校長們看到這一幕，都感眼角有些酸澀。這些老人們都是風雨一輩子，經歷了太多的世事，早已不再輕易軟弱。
但在這種感情面前，他們卻為之默然融化。
四周那些一直圍觀跟來的師生們，有的女性已經潸然淚下。
大愛無言，大愛無聲……
真正的愛，真正的感情從來都不需多說些什麼，而又不需多做些什麼。
那是一種沉浸在心底的感情，那是一種浸入骨血的感動。
一句簡單的話，一些簡單的動作事情，或許就會讓你為之觸動感動。
……
大愛無言，大恨無聲！
陪在母親身旁的王明一直沒有說話，一直也沒有什麼動作。
「噗！」
猛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王明臉色雪白的跌倒在地！
看到生起劇變，眾人趕忙圍了上來！
……
「別把我給孩子的學費碰掉了……」
王明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隱約的聽到這句話……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