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向東陽的選擇
王明站在病房中，靜靜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向東陽。
向東陽躺在病床上心中猶豫惶恐萬分。
眼前王明所給他施加的痛苦壓力讓他刻骨銘心，不敢再生出絲毫忤逆之意。但徐文斌的行事手段，卻也讓他忌諱不已。
無疑，兩邊哪一方，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看著向東陽有些猶豫的樣子，王明沒有說些什麼，只是靜靜站在一旁看著他。
王明的這種沉默卻給了向東陽更大的壓力。
「呃……！」
沉默許久，向東陽猛然咬舌自盡！
但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以對的王明卻猛然上前捏著他的下顎讓他不能自殘！
躺在病床上，向東陽眼中滿是怨毒不甘的盯著王明，他想要掙扎擺脫，卻又絲毫辦法也沒有。
此時他心中痛苦複雜萬分，偏偏連絲毫反抗也做不到。
現在，他不答應王明這個可怕年輕人提出的條件，他將再次忍受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
另一邊，他如果答應王明對付徐文斌，他自己出事不要緊，可他身旁的家人親人也會受到徐文斌等人的報復。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他無奈之下只有以死逃避。
這樣的話，他以自己的死來逃避這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卻也能夠保全自己的家人親人。
卸掉他下顎的王明退後一步靜靜打量著向東陽，看著他眼中那種痛苦、不甘、悔恨、自責、不捨的複雜眼神。
「難道讓你對付徐文斌比承受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苦還可怕？」
靜靜打量著向東陽許久，王明緩聲說道。
躺在那裡不能言不能動的向東陽憤怒的瞪著王明，喉嚨中發出一陣又一陣不甘的含糊低語聲。
「不是？那告訴我理由，或許我可以幫你解決這些後顧之憂。反正現在你說的這些我都已經錄下，而且對付徐文斌的各種證據我也都能一一找到。到時就算你死了，徐文斌也同樣知道有你的原因在內。有些事，你死了也逃避不了。你現在想自盡，豈不是白死了？」
看到向東陽這種憤怒的眼神，王明看著他靜靜說道。
聽到王明的話，向東陽的眼神逐漸黯淡下來。
的確，正如王明所說。哪怕他現在死了，以後王明對付徐文斌的時候，徐文斌也能猜測出他在其中起到的一些作用。
屆時，他的死或許能逃避一些徐文斌的怒火報復，但卻並不一定能夠奢望對方放過他的家人親人。
想到這些，向東陽的心逐漸冷了下來，跌至深淵。
「好死不如賴活著，我想這個世上應該有讓你留戀的東西才對。」
看到向東陽那逐漸黯淡下來的眼神，知道眼前這個昔日的黑道人物已經逐漸冷靜下來。王明心中輕歎口氣將他的下顎接上，示意他說出心裡的真實想法。
被王明接上下顎骨之後，向東陽看著他沉默下來。
王明不急不躁的站在一旁，靜靜等待。
「我如果不答應你的條件，還會承受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我如果答應了你的條件對付徐文斌，我自己出事是小，但我身邊的人卻會因為我的原因而遭到徐文斌他們的報復。我想『徐家』在省裡的勢力，你比我更清楚。我自己可以去死，但我不能讓我的老婆孩子跟著我遭罪。如果你真想讓我幫著對付徐文斌，那我的家人你必須幫我保全！」
沉默許久，向東陽方才說出了心中真實想法顧忌。
他雖然是在黑道上打打殺殺的人物，但他說到底仍是一個女人的丈夫，幾個孩子們的父親。
他雖然視別人的性命如螻蟻兒戲，但他也有他所看重的人和事物。
為了這些，他情願去死，也不願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拖累了他們。
雖然心中已經隱隱猜測到向東陽不惜自殺的原因，但此刻聽到向東陽親口說出這些話來，王明卻也為之默然。
「把他們的地址告訴我，我答應你把他們藏起保護起來。等這些事情過後，我會再給他們一些相應的補償，權當是你這次為我出力的回報。」
看著向東陽沉默了一小會，王明方才開口說道。
聽到王明的話，向東陽盯著他看了許久。
他在思考著王明說的這些話能否信的過，又會不會趁機套他的話，要以他身邊所在乎的人們來要挾他就範。
王明坦然自若的站在那裡對視著向東陽的目光，平靜、無波、坦蕩。
最終，向東陽歎了口氣將他老婆孩子所在的住址以及姓名等情況說了出來，而在最後，他也說出了一個為他生下孩子的情婦所在的地點身份。
「中央下來的工作小組最近也有可能會來找你調查一下上一次咱們在『鳳婉酒店』的事情，我想你應該知道該怎麼說。關於吳軍被殺的事情，你可以先按你自己的思路來，等我這裡準備妥當，借助他們的力量來找你調查時，你再把徐文斌的一些事情扯出來。當然，你醒了之後，想必會有不少人來找你。該怎麼做你心裡邊應該清楚，同樣，到時這些人們為你帶來的一些消息，也會讓你更能瞭解分清現在的局勢然後做出正確的選擇。」
將向東陽所說的這些都默默記在心上之後，王明看著向東陽沉聲說道。
「只要你能照顧好我的家人，其他事情我會全力配合你。」
看著王明將要離開，向東陽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事已至此，向東陽無奈之下只好做出這樣的決定，祈望王明這個可怕的年輕人能夠把答應他的事情兌現下來。
現在他已經沒有選擇，只有抓住這絲渺茫的希望。
「雖然我們以前是對頭，但我既然答應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深深看了向東陽一眼，王明沉聲說完之後便起身離開。
躺在那裡的向東陽眼神複雜的看著王明靜靜離開，他心中卻也複雜萬分。
他怎麼也沒想到，混跡黑道幾十年，最後落得個這樣的下場。而且還是敗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手中，甚至是連怎麼敗的都不知道。
「李警官，裡邊的病人已經醒過來了，你們終於不用整天在這枯等了呀。恭喜了。」
走出病房外，王明看到一旁守候的幾名警員，當下笑著說道。
幾人熟識之間，王明對這幾名警員倒也頗為熟悉。
「啊？！真的？！沒想到小王醫生你來看了幾次，竟然還真起效了。真是太好了！」
正在與幾名同事聊天的一名警員聽到王明的話，不由驚喜說道。
「醫院不就是救治病人的嗎？李警官，那你們先忙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就不打擾你們了。如果不是李警官你們幾位相信我的話，恐怕我也不好避嫌來醫治這些病人呀。」
笑著沖那幾名警員點了點頭，王明說話間便已向醫院內的另一樓層行去。
在這裡留守的幾名警員眼見向東陽醒了過來，當下便將這一情況匯報上級領導。
「嘿？真沒想到這小王醫生竟然不計前嫌把這夥人給治好了。」
「這事，誰說的準呢？說不定是病人自己醒過來了呢。」
「行了，都少說幾句吧，被人知道的話說不定會出什麼事呢。」
幾名警員守在向東陽的病房外低聲談論著關於王明與向東陽等人的事情。
而躺在病床上的向東陽隱約間聽到屋外傳來的低聲議論聲，心中卻滿是苦澀。
雖然心中百味陳雜，但向東陽仍貪婪的看著窗外灑射而入的陽光與那外邊的自由世界。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看一眼周圍這大好世界，吸一口這清涼空氣是一種怎樣的平凡奢侈。
經歷過大苦，方才體味到身旁細微幸福滿足。
王明離開向東陽的病房之後便去往老八的病房內進行探視。
從向東陽這裡瞭解到的一些情況，也需要老八進行一些配合，同時也要和老八商議一些事情。
畢竟吳軍是老八的大哥，吳軍身死的幕後真相也必須給老八一個交待，並讓他配合對付徐文斌。
在病房內休養的老八看到王明到來，頗有些詫異。
思索了一下，老八讓病房內的幾名手下先在外邊守著，為兩人騰出說話的空間。
「我剛從向東陽那過來，他已經醒過來了。從他嘴裡，我知道了一些吳叔被害的事情，覺得有必要過來和你說一下。」
座在老八的病床一側，王明開門見山的說道。
「向東陽醒了？！那他不會把你咬出來吧？畢竟在這個節骨眼上，中央工作小組已經來了。如果因為上次『鳳婉酒店』的事情他把你給咬出來的話，那這麻煩可就大了。至於軍哥的事情，就算向東陽不說，我也能猜出一個大概來。」
從王明口中得知向東陽已經醒了過來，老八不由緊張問道。
對於軍哥被害一事，他早已猜測到是向東陽夥同徐文斌等人出的手。所以此刻聽王明提起這些事情來，心中已有猜測之下卻並未特別急於知道其中詳情。畢竟想對付徐文斌，不是他所能想像的。
「向東陽那裡不用擔心，我心裡有數。我這次來是想和你說一下吳叔被害的詳細情況，徐文斌是這次的主謀。向東陽充其量只是徐文斌手裡的一把刀就是了。我需要你配合我一起出手。」
見老八有些擔心自己的樣子，王明搖了搖頭說道。
就在王明在醫院中安排這些事情的同時，『鳳婉酒店』那邊卻也發生了狀況，華鋒正頗有些火大的在酒店裡邊苦思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