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老八的不捨
躺在病房上的老八聽到吳軍的話，當下扭頭向他看來。
的確，從心底來講，老八對於這件事情只理解了吳軍對王定國的那份感情。
當年，他們還處於最底層的時候，在生死之時，是當年頗有權勢的王定國救了他們一把。更重要的是機緣巧合的救了吳軍一命！
對吳軍有恩的人，便對他老八有恩！
所以那天在迪廳內看到王定國醉酗酗的走出時，老八愣住了。
他怎麼也想不出一直在迪廳裡邊醉酒十幾年，整天只知醉酒喝酒的王定國為什麼會跑出來？
但當王定國說出王明是他兒子的剎那，老八心中頓時複雜懊悔萬分！
甚至於當時王定國將那酒瓶砸在他頭上時他也沒有從眼前這場劇變中醒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直往死裡對付的人竟然是吳軍救命恩人的兒子？！
直到被警方帶走，老八也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等到吳軍再和他見面時，他方才明白這其中的種種事情。
所以在王定國這種感情的角度來說，老八的確感到對不住吳軍，更對不住當年對吳軍有過救命之恩的王定國。
正因如此，他欠王定國，欠吳軍的這兩刀心甘情願！
但若說欠王明這一刀，老八心中卻有頗為不服之處！
此刻見軍哥提起這件事情，老八也想將心中的疑惑解開。
「軍哥，那個王明的確有點本事，連二憨都能硬對硬的一拳廢了。可他再厲害不也就是一槍就能打死的人嗎？我現在說這話沒半點對付他的心思，我只是有點不明白你對他這個年輕人有什麼顧忌的？畢竟咱們這幾十年見過的狠角色也不少。雖然定國哥這孩子也是個狠角色，但也不至於讓你顧忌成這樣吧？」
此刻只有兩人在病房內，老八終是將這件事情給說了出來。
「拋開定國哥當年對我的恩情不說，只說你當時被帶到局子裡之後的事。那天在迪廳裡還有個老爺子，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那是司空老爺子，在江湖裡的輩分極高，也很有能量份量。這位老爺子當時受王明之托找我來調查當天晚上誰在迪廳裡邊用毒品陷害他們的事，後來正是藉著司空老爺子的關係，我才和這孩子接觸上的。我或許不顧忌這孩子的武力，但不能不顧忌司空老爺子這個關係。」
說到這裡吳軍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而且你剛才也說了，這孩子的武力極高。再加上當天晚上他在迪廳裡的那些表現，也能多少看出來這孩子的一些性格了。一旦你對付不了他，那他絕對不死不休的對付你！再加上定國哥這層關係在裡邊，這打又打不得，說又說不得的，只能出此下策了。我最擔心的是他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陰沉，如果他心底放不下對付你的念頭，那恐怕他表面上答應的好好的，但背地裡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向老八解釋完這些事情之後，吳軍方才長長吐了口氣。
所幸，這件事情今天已經圓滿解決。不管是對王定國這個當年的恩人，又或老八這個生死兄弟，他兩邊都無愧於心。
「軍哥，我腦子沒你好使，我也知道這小子的身手挺厲害的。可我還真不相信他是那種陰沉的人，怎麼弄死我的都不知道？我不信。」
躺在病床上的老八聽到吳軍這樣說道，有些不服的說道。
「老八呀，這也是我這麼多年一直不放心你的地方。有些事你太過只看表面了，這裡邊的道道多了去了。迪廳裡邊陷害王明的是徐家那兩個小子，當時王明他找司空老爺子上我這打聽之後他就知道了。可當時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這孩子硬是座在那裡一點反應都沒有，還和我們談笑風生。可這麼多天過去了，這孩子一點動靜也沒有，像個沒事人一樣。你再想想那天晚上他在迪廳裡邊動手的情形，你感覺他是這樣的人嗎？」
聽到老八的話，吳軍苦笑著搖了搖頭替他解釋道。
「靠！當時這野小子都打成那樣了還敢往我這沖，說實話這麼多年我還真沒熊過誰。可那會硬是把我嚇的腿哆嗦了。你要是說有人對付他還讓他知道了，他能像個沒事人一樣，打死我也不信！」
見軍哥這樣說道，老八神情激動的從病床上靠起身子說道。
「可你今天見他這個樣子像個有事的人嗎？你要不信的話，哪天藉機試探他一下就知道了。這孩子水深著呢，幸虧他不是混黑道的，要不然咱們省城這幾個傢伙恐怕沒幾個是他的對手。」
看老八有些激動的樣子，吳軍扶著他躺下，而後搖頭苦笑道。
「老八，你這是怎麼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會出事？！」
就在吳軍兩人說話間，老八的媳婦也接到電話趕到醫院來照顧老八。
畢竟吳軍還有事情要忙，不可能整天陪在這裡照顧老八。
此時已經夜幕漸臨，外邊的天色也黑了下來。
眼見老八的媳婦已經來了，吳軍與老八又閒聊幾句便準備離開醫院。
「軍哥，我這在醫院的也出不了什麼事，你把這幾個兄弟帶走吧。我怕上次迪廳的事，徐家會不會惦記上你？」
看到軍哥臨走時仍留給自己幾個兄弟看在醫院，老八有些不放心的喊住吳軍說道。
「留幾個兄弟跑跑腿什麼的有個照應也好，不然弟妹一個人也照顧不來你呀。至於徐家的事，放心吧，他們就算是想對付我也是從明面上來。真要是帶到局子裡調查，就算咱們兄弟帶的再多能擋的住他們？」
快要走到病房門口的吳軍聽到身後老八的話，扭頭衝他笑了一下說道。
對於徐家，他雖然頗有顧忌但也並沒有太過在意。畢竟徐家想要對付他也得抓著把柄才行，這些年他已經逐漸轉至幕後指揮，將名下的產業慢慢漂白。真想抓著他的把柄，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吳軍向老八說完之後就準備舉步離開。
躺在病床上的老八眼見吳軍要走，不知為什麼心底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他躺在病床上看著吳軍離去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但又停了下來最終沒說出話來。
「軍哥！」
當吳軍走出病房門口走了一會之後，躺在病床上的老八猛然間感覺好像什麼重要東西要丟了一般的一陣難受，當下大吼道！
「老八怎麼了？！」
外邊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已經走出老遠的吳軍聽到老八的吼聲，當下神色緊張的快步跑回來急聲問道！
「不知道怎麼了，我這心裡邊直跳。軍哥，你座這陪我一會吧？要不晚上別回去了？」
見吳軍緊張的跑了回來，老八看著他猶豫著說道。
「都四十來歲了，還像小時候一樣？好，我座這陪你一會。」
沒想到老八喊自己回來竟然是想讓自己再多陪陪他，看到這樣，吳軍笑了一下在老八病頭座了下來。
老八的媳婦正座在床頭陪著老八，看到吳軍又回來了，當下便站起身來為吳軍騰出座位的同時倒了杯水送了過來。
「軍哥，抽根煙吧。」
見軍哥座在自己身旁，老八感覺心裡安穩了點，他側頭看著吳軍輕聲說道。
「好。」
感覺今天老八好像有些不太對勁一樣，吳軍笑了一下從口袋中掏出煙來給老八遞了一根點上，而後又給自己點上一根。
站在一旁的老八媳婦看到老八身上有傷想要阻止，卻被吳軍抬手輕輕制止。
他兄弟想要什麼，他就給他什麼。絕不會讓這個兄弟受委屈難受。
「哥，這煙還是咱們小時候抽的那種幾塊錢一包的劣質煙。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改不了這一口。」
抽了口煙，將煙拿在手中，老八看了一眼對吳軍說道。
「那時候窮，沒本事。咱倆老一起抽一根煙，你一口，我一口的。現在有本事了，也有錢了，可這煙改不了了。看著這煙，我就想起身邊有你這個兄弟。」
見老八說起這事來，吳軍深深吸了口煙，看了老八一眼淡淡說道。
「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也是在醫院裡邊。我讓人打的滿身是傷被送進醫院，你守在醫院裡邊照顧我。那天晚上那夥人來補我的刀子，你擋在病房門口守著我。那天你一共挨了六刀，身上有十三個傷口。」
吞雲吐霧煙霧繚繞之間吳軍彈了彈手中的煙灰對座在身旁的老八說道。
「我這輩子記的最清的事是十五歲那年，你背著我去醫院看病，當時跪著給那些醫生們磕的頭破血流求人家救我。」
說起以前的事情來，老八眼中也有緬懷之色。
當年是苦，但這生死兄弟的情義都是在那些年裡邊換來的。
「這事你都念叨幾十年了，不煩呀？」
見老八每次醉酒時都要提起的事情這會又說了起來，吳軍拍了他一下笑著說道。
「和軍哥在一塊打拼，一輩子也不煩。」
手中的煙已抽完，吳軍又給他遞來一根點上，老八抽了口煙瞇著眼看著吳軍說道。
最終，當兩人座在那裡閒聊一會之後，吳軍終是離開了醫院準備回去。
雖然心底莫名不安，但老八最終沒有強求吳軍留下。
畢竟都是成年人，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忙，總不能為了一時感情就耽誤了正事。
吳軍離開老八病房準備離開醫院，臨出醫院時卻遇到了王明。
醫院外夜色正濃，華燈初上之間將這座城市裝點幾多繁華，而那照不到的黑暗之處卻又隱匿幾多險惡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