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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抗日錄奇 【第三百二十七章】奇案(8) 文 / 笑看茶涼

    【第三百二十七章】奇案(8)

    漆黑一團的山洞內突然亮起了一盞昏暗的油燈,讓我們在看清了周圍的群狼巨蟒之外,更在我們腦海中烙下了那個衣衫爛縷、白髮數尺,眼神陰冷犀利、寒氣逼人老嫗的印象!

    這個老嫗,她到底是人是妖?為何突然改變主意、想要放過我們?

    正當我們驚愕困惑之際,老嫗卻瞬間判若兩人一樣慈愛地說了聲:「讓開吧,孩子們,這些人不是你們的口中食」

    說來奇怪,剛剛對我們還語氣森森、鄙夷冷漠的老怪物,此時對群狼與蟒蛇卻是和言溫語、慈愛有加,當真像對她的孩子一般。

    更奇怪的是,那些對我們垂涎欲滴的狼群和作勢欲吞的巨蟒,聽了那老嫗的話以後,竟然非常果斷地閃開一條道,似乎準備放棄眼看到嘴的肥肉。

    當然,最為奇怪的則是,她原本打算讓我們自相殘殺、只放一人逃生,否則就驅使群狼巨蟒大開殺戒,為何見我們寧願同生共死之後,突然改變主意、想要放過我們?

    這到底是她突發善心、網開一面,還是這當中另有隱情呢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最為緊要的,目前對我們來講,最為緊要的當數趁機逃出山洞、飛速下山,否則萬一那老怪物再有反悔,必將使我們葬身狼腹。

    「史隊長,你趕快帶領你手下的弟兄們先撤,我們幾個稍後再走!」劉老大冷靜地催促史隊長。

    「劉營長,一塊走吧!」史隊長全然不顧那幫急切欲逃的警察們,要我們和他一塊出去。

    「聽我的,你們先出洞下山!」劉老大不容質疑地說,語氣中充滿了命令的味道,這讓史隊長稍一愣神,立即抱拳向我們作別,帶領警察們向外衝去。

    那些群狼雖然張嘴咂舌,卻是並沒有襲擊他們——看來老怪物在它們面前挺有威信的。

    「你們幾個為何不趕快出去?難道不怕老身我萬一反悔、吃了你們麼?」老怪物緊緊地盯著我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

    「老人家既然答應放過我們,自是會一言九鼎的!」劉老大說,「劉某有幾個問題,能否請老人家賜教?」

    「哼哼!你們幾個倒是有情有義、有些膽色的!」老嫗冷笑著對劉老大說,「說吧,是不是想要問老身,我究竟是人是妖、是鬼是怪?」

    「不,這個問題老人家不願多講,劉某自是不敢多問,」劉老大說,「第一個問題就是,能否請老人家賜還我們的武器,否則我們沒臉回去啊!」

    這話不假!想當初我們來到朱雀城,化解陰兵干戈、除掉血棺灘怪物、讓朱老先生起死回生等等,幾件事讓我們聲名鵲起、如日中天。

    而這次讓我們陰溝裡面翻船,被一個老怪物修理得毫無反手之力,如果再丟盔棄甲、空手而回,連自己的刀槍都給人家繳了械,自是顏面無存、生不如死,在朱雀城老百姓們面前、在團長和眾弟兄們面前沒法抬頭!

    「那些燒火棍老身留著也沒什麼用,倒是可以送還你們!還有什麼問題,趁老身今天心情不錯,就一塊問吧!」老怪物所言不虛,看來今天她確實心情大好。

    「這第二個問題麼,就是想要請教老人家,是否認識朱雀城裡望江樓掌櫃黃平國?」劉老大平靜地說——直到這時,他還惦記著我們來此寡婦嶺的初衷呢。

    如果能夠拿回我們的武器,再打聽清楚黃掌櫃一案的來龍去脈,回去以後至少在面子上稍微好看一點。

    「哦,你說的是那個小兔崽子啊!老身與他素昧平生、從未謀面!」老嫗不以為然地說。

    「那麼他的死,是否與老人家有關呢?」劉老大緊追不放。

    「可以說是有關係,也可以說是沒關係!」老嫗不屑地說,「說與老身沒有關係,是因為那個東西完全是自作自受、罪當斷首;說與老身有關係,則是因為他那顆腦袋現在還在這山洞裡面!」

    不用說,看來許賴孩在半睡半醒之間,所說的不是夢話而是實情,那黃掌櫃的死,確實與這寡婦嶺有關!

    而面前的這個老嫗,有可能才是真正的幕後元兇!

    「孩子們,去把那些燒火棍拿來,還給他們!」老嫗突然話鋒一轉,對著那群狼叫道,「你們全部出去玩兒吧!」

    眨眼間,十多匹狼有的叼著步槍、有的銜著包袱,還有的咬著圓溜溜的手榴彈,一個個放在我們面前,然後轉身向外,消失在洞中。

    這一堆長槍短炮當中,除了我們幾個的武器彈藥與包袱之外,還有那些警察們的東西。

    若是我們取回武器、帶著警察們的裝備,再解決了黃掌櫃一案的根由,也算有臉可回朱雀城了!

    雖然明知道眼前的這個老嫗,不管她是人是妖、是鬼是怪,反正有手段能夠讓我們瞬間暈倒在地、束手就擒,但作為軍人,有武器在手時,立即膽氣又壯了不少!

    「咳,那個老人家啊,你到底用的是什麼法子,能夠讓我們沒有反手之力的呢?」大傻兄弟握著槍,大聲問道。

    狗蛋兄弟更是悄無聲息地打開了包袱,看來是想要摸出來那兩件巫家至寶——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要是用法器控制住了這個老怪物,讓她不能施法作祟,群狼與蟒蛇在眾多武器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哼哼,別費心機啦!你們那兩件東西,不過是一塊爛骨頭、一塊破石頭的,奈何不了老身的!」老嫗譏諷道,「那倆玩藝兒估計是什麼法器吧?只可惜它對老身沒有半點作用的,你們就別妄費心機了!」

    不用說,我們的武器和包袱,包括那兩件巫賢所用過的上古法器,這個老嫗肯定是一一檢查過了!

    但是,那兩件號稱巫家至寶的上古法器,無論是陰兵還是水怪,不無對其是退避三舍、俯首稱臣,今天為何遇到這個老嫗就失靈了呢?

    答案很顯然,面前的這個老嫗肯定一不是妖邪、二不是鬼怪,而只是一個怪人罷了,這才讓辟邪驅鬼的法器靈物毫無效果——畢竟它們是法器而非武器!

    狗蛋兄弟聽她如此一說,非常尷尬地把手從包袱裡面拿了出來,既然取之無用,又何必拿出來讓人恥笑呢!

    「敢問老人家,你為何當初讓我們自相殘殺,說是只放一人逃生?而當我們不願手足相殘而願同生共死之時,老人家又為何願意放過我們?」霍排長斗膽相問。

    當然,這也正是我們非常想要知道、而不知如何開口相問的迷惑。聽霍排長如此一說,幾個人立即看著那個老嫗,看她如何揭開謎底。

    「誒,快二十年了!他們一個個裝腔作勢、人模狗樣的,但當面對生死抉擇的時候,自相拚殺、手足相殘!哪裡還會有半點兒情義?」老嫗長歎一聲,「這次原本打算讓你們步其後塵、葬身狼腹蟒肚的,不料想你們最後竟然把情義看得重過生命,破了老身當初的誓言毒咒,這才破例饒人不死的!」

    我們一個個驚愕不已,心中隱隱還有一些後怕:幸虧我們情同手足、同生共死,否則真有可能萬劫不復啊!

    這難道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另類新解嗎?

    這個老怪物,她為何又要發此毒誓、立此血規呢?

    或許是那個老怪物看出了我們的疑惑,故而對我們說道:「你們幾個,可願意聽老身講講我自己的往事嗎?」

    求之不得、當然可以!我們一個個紛紛點頭。

    「誒,人心其實是這個塵世上最為複雜的東西啊,這麼多年來憋在心裡很難受的!」老怪物搖了搖頭,對我們緩緩講道:

    可能你們也已經看出來了,老身我並非是什麼吃人喝血的鬼怪妖邪,而是一個經歷頗慘的苦命之人!

    老身原本是將門之後,家父曾在大清統領萬軍。那個時候家父的弟子門客、舊部故友絡繹不絕、門庭若市!

    後來孫文那廝背宗棄祖、揭竿造反,攪擾得華夏不寧、四海不安。

    都說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家父自然是上報君恩、為民除害,領兵掃賊滅火、一馬當先。

    只可惜天命有變、皇室衰微,大廈將傾、獨木難支。家父自然是屢戰屢敗、岌岌可危。

    在性命攸關的當口,那些往日信誓旦旦、同生共死的人,不是倒戈叛去,就是望風而逃,根本不顧軍令,置家父的安危與不顧。

    最可恨的是,平日家父最為寵信的一個將領,見家父一心平叛不願投降,一下子架空了家父,率眾倒戈離去,逼得老人家無顏面對皇上、有負聖恩,只得自刎身亡

    那個時候,天下大亂、家破人亡,老身最後與家人走散時,帶著弟弟與一名老僕展轉投親,只可惜家在朱雀城的親戚,已經加入革命黨。

    投親不成,老僕帶著我們姐弟兩個走投無路,誤入這座荒山腳下。

    倒霉的時候啊,真是步步有難、動動有災。在這山腳下我們三個又遇到了一幫土匪!

    那幫土匪不但搶走了我們所有的錢物,而且扔下一把利刃,說是「今天只能放過一人,其他二人不能活著」,想要看我們自相殘殺,以此取樂。

    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個在我家多年的老僕為了獨善其身,竟然當場用刀砍了我弟弟

    後來那些土匪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而那個狠心的老僕也已跑得不見了蹤影,所以我只能扶著身受重傷的弟弟,在這兒山坡處躲藏起來。

    弟弟由於受傷極重,而這荒山野嶺的又找不到人家救治,我眼睜睜地看著他離我而去。

    當時我已經完全沒有什活著的想法了,所以看到圍在身邊的那群野狼時,我真的並沒有感到有什麼害怕的。

    因為那些狼是上天讓它們殺生吃肉的,它們從來也沒有掩藏過自己的動機。不像人那樣,當面稱兄道弟,背後陰損插刀!

    可能是老身命不該絕吧,那群狼雖然圍著我,卻並沒有上前撕咬,這讓我倒十分奇怪。

    抬頭細看,原來山坡大石上不知什麼時候站立著一位老人,正在看著我

    不用說,後來那位老人救下我,並且傳給了我一套法術,不僅能夠役蟒驅狼,而且可以看到那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幾年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恩師見我法術已成,就吩咐我在此山常住,以此修煉容身,而他老人家飄然而去、不知所蹤!

    因為老身恨透了這世上的無情無義之人,所以發下毒誓,決心要殺盡天下真惡人、偽君子,直到碰上真正忠勇正直、重情有義之士,才肯血盆洗手

    後來,那些打獵的、採藥的、上山準備招兵買馬的人,我就作法將他們引誘到洞中,告訴他們說,他們之中只有一個人能夠活著出去,要想回家,必須除掉對方,以此來檢驗他們是不是有人性。

    那些人為了自己,竟然真的像當年那個老僕一樣,對自己認識或不認識的人痛下殺手、自相殘殺

    其中最令人齒冷的是,一幫稱兄道弟、義結金蘭的匪徒,眼看他們不是老身的對手,竟然為了苟且偷生,一個個撕破臉面、手足相殘!

    這些年來,老身確實殺了很多虛偽之徒、負義之輩,也殺了很多心狠手辣、毫無人性的東西,這其中就包括你們所說的那個黃平國!

    聽那老嫗講到這裡,我們既為這個老婦人的不幸遭遇甚感同情,又對她的大開殺戒十分惱火!

    你自己遇到了負心無義之輩,也沒有必要讓世上之人都成為義薄雲天的忠勇之人哪!

    畢竟這個世上多的是中庸凡人甚至是膽小鼠輩,這可是天道造化使然,沒有辦法恪求完人!

    你在快意恩仇之時,可曾想到那些被殺之人,或許正是為人夫、為人父,更為人之子,家人苦盼歸來的!

    就憑這點,我知道這個老東西絕對可殺不可留,等我們臨走之時,一定要送她去見閻羅王!

    記得當年私塾老夫子曾經教過一首唐詩,說什麼「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在此當真成了「可憐寡婦嶺上骨,曾是鮮活世上人」

    看來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常有過人之處啊!

    但與我們密切相關的,卻是她最後的那句話。

    「吁——老人家有此法術,不能造福於人也就算了,竟然用來殺戮同類,這就有點兒違反天道人倫吶!」劉老大說,「那個黃掌櫃黃平國,他究竟犯了何罪,竟然招致無頭之災?」

    「哼哼!那個姓黃的屠子,為了些許銀錢,殘殺無數生靈,讓其身首兩地,那也是他罪有應得!」老嫗說罷,就將黃掌櫃虐殺畜禽之事娓娓道來

    看來她對黃平國的所作所為,知道得是了如知掌、清清楚楚!

    這個時候我們才算徹底明白,黃掌櫃果然是死於他貪財好利而虐殺生靈上面!

    雖然古聖先賢曾經說過的「君子遠庖廚」這句話有些偏頗,但的確不應該進行虐殺,怪不得李師父一再告訴我們說,宰魚時先要用木棍將其打暈,然後才能去鱗剖腹

    那個黃掌櫃,想必就是眼前的這個老嫗施法作怪,驅使許賴孩神不知、鬼不覺的砍下了黃掌櫃的頭顱,而且將它送到了這道寡婦嶺。

    而黃掌櫃重金所請的那幅《鍾馗仗劍圖》,也知道黃平國荼毒生靈、罪孽深重,所以也就未加阻攔救護;但他畢竟是黃掌櫃請來保佑平安的,故而對此事也算心中有愧,只得低頭轉身

    這一切,我們總算明白了。

    不過讓我們不明白的是,這個老嫗為什麼不親自動手,而非要嫁禍於許賴孩呢?既然已經取了黃掌櫃的性命,又為何讓他屍首分家、不得完屍?

    還有,她一介老嫗,到底修的是哪門子邪道巫術,竟然能夠讓我們這些手執刀槍的漢子,瞬間頭暈眼花、倒地昏厥?

    「老人家,那個黃掌櫃已經身死,但為何仍要讓他屍首兩地呢?畢竟他算不上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就算是因為虐殺畜禽,最多不過一死而已!」劉老大問道。

    「這個嘛,老身自有妙用,恐怕給你們也講不明白!」老嫗回答。

    「還有,就算黃掌櫃罪有應得,那為何又要假手許賴孩,讓他成為了殺人的替罪羊?」我強壓怒火,低聲問道。

    「是為了養活冤痋嗎?」霍排長冷不丁的如此一問,反倒讓老嫗嚇了一跳。

    「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冤痋的?」老嫗吃驚地盯著霍排長。

    「嘿嘿,霍某不但知道冤痋一事,而且還知道《無且藏秘》呢!」霍排長把他師父講的掌故賣弄一番,激得老嫗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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