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血棺灘(3)
一連三個人都被那個詭異的東西給活活的嚇死了,這下子徹底激怒了我們整個團。
團長更是氣得扯掉帽子、暴跳如雷,命令我們五個人,無論採用什麼措施、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要滅掉那個鬼東西!
「是!團長,屬下遵照執行!」劉營長在接受命令的同時,向團長建議道,「看來凡是參加此事的人,均被那東西在暗中伺機下手,有可能因為我們幾個人的參予,而使我們整個團的弟兄都被它視為眼中釘,所以我建議,從今天開始,所有崗哨至少安排兩個士兵!」
團長點頭表示認可,因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那個東西暫時全是找單個人下手,而我們對它現在是一無所知,還是小心無大差啊!
看到劉老大接了團長的命令後愁眉不展的樣子,我們也是深感無奈!
因為這個鬼東西,不像以前我們所遇到的那些蛇精邪物,只要有膽衝到它老巢中去,就能直面相對、智勇取勝。
而現在的情況是,我們連它到底是殭屍鬼怪、還是妖物邪靈,仍是一無所知、摸不著頭腦——它根本就不給我們正面相對的機會!
沒想到當天晚上,大傻兄弟一個人半夜出去方便時,那個鬼東西見大傻落單,就對大傻兄弟下手了!
事情是這樣的,當天晚上,因為我們心事重重、入睡較晚,直到半夜才朦朧睡著。突然聽到「啊」的一聲驚叫,那聲音響徹了整個營地,接著就聽到了兩聲槍響!
我們幾個全被那個大嗓門兒驚醒了,因為那個聲音我們非常熟悉,一定是大傻兄弟發出來的!
腦海中一剎那間就出現狗子他們三個被嚇死的那一幕,我立即從床上跳下來,和小李他們幾個一起向外衝去,心裡撲騰撲騰的跳得厲害:難道大傻兄弟他,他已經遭受不測了嗎?
等我們衝到外面一看,只見兩個哨兵圍著一個人在那裡說著什麼,走近一看,那個人正是大傻兄弟!
看到大傻還好好的站在那裡,我和小李這才長出一口氣,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劉老大和團長他們也都趕了過來,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傻兄弟臉色蒼白,傻呼地愣在那裡,好像還在後怕一樣。
據大傻所講,他半夜老是睡不著,加上晚上喝水較多,就出來小解。等他從廁所出來時,因為陰陽眼的關係,他就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人形的東西在遠處盯著他,而那個人從衣著打扮來看,根本就不是我們**弟兄。
可惜還沒等他看清是怎麼回事,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個東西就撲到了他的面前,四目相對,距離不到一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更重要的是,那個幾乎貼到他臉上的東西,竟然像個骷髏而又不是骷髏,雖然臉上無肉、兩眼無珠,張開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向他咬來,但那兩個黑洞洞的眼窩裡,卻有兩股鮮血汩汩下淌,無法形容的詭異恐怖。
怪不得狗子他們三個會被嚇死,原來那個鬼東西速度奇快,讓人毫無防備地突然出現在眼前,又加上它那付詭異恐怖的樣子,肯定會讓人心臟驟停、魂飛魄散的!
幸虧大傻兄弟有雙陰陽眼,提前看到情況不對,心裡面有了防備,否則任他心雄膽大,也有可能讓他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嚇得魂不附體!
「怎麼辦,劉老大?我們可不能坐以待斃啊!」早上吃飯時,小李不無憂慮地說,「看來那東西還是頗懂軍事的,它是想把我們各個擊破,而且像共軍那樣,神出鬼沒的給我們來個游擊戰法!」
「哈,這事兒好辦!」大傻兄弟早已忘記了害怕,頗為自信地說,「先去血棺灘,把它的老巢給它炸掉,讓它惱羞成怒,把火全部撒在我們幾個身上,主動前來送死,那不就行了嘛!」
我們幾個都贊同大傻兄弟的意見,既然那個東西睚眥必報,那我們不妨將計就計,利用它這一點,逼它專們對付我們而不再傷及無辜!
但劉老大卻不這麼認為,他認為凡事有因、凡樹有根,因為朱老先生曾經說過,幾十年前那具古棺露出來時,老百姓因為忌憚它、怕它作怪害人,又因為挖掘時弄壞了一點兒,為此還補償了它一個楝木棺,最後原地再葬,這說明那個地方仍是它的原地,我們不妨再次深挖,看看有什麼新的發現沒有。
這個方法也挺有道理。當時老百姓未曾對其深挖就草草封埋,很難說明下面到底有些什麼東西,如果徹底挖掘,說不定能弄清它的來歷也未可知——主動出擊總比被動挨打要強些吧!
劉老大將這個想法上報團長,團長大力支持,立即調撥團屬工兵連的弟兄們,歸劉老大全權指揮,一定要把那具滴血古棺的底細弄清楚不可!
當我們和工兵連一百多號弟兄浩浩蕩蕩直奔血棺灘時,我想那個鬼東西一定會在暗中捶胸頓足、後悔不已——諒它一死物亡靈的,能有多大能耐,竟然敢招惹堂堂**?直搗老巢、斬草除根那是在所難免的!
趕到血棺灘,劉老大在那個洞口上面劃了一個範圍,命令工兵連的弟兄們立即動手、全力挖掘,我們幾個持槍警戒、以防意外。
百十號人一塊動手,那叫一個快啊!不到半個時辰,弟兄們已經從上面把那具黑色棺材挖了出來。
我們畢竟不是李不全那樣的術士,會對棺材死屍的有所顧忌。當那具棺材見天以後,劉老大毫不遲疑地命令道:「弄上來它,老子倒要看看它能作什麼怪!」
數十個年輕力壯的工兵們叫聲號子,一齊用力,很快就將那具棺材抬到了地面上。
等那具棺材抬上來以後,我們上前一看,全部愣在了那裡!
原來,裡面的那具陰沉木古棺,根本不像個盛放屍體的東西。
只見那棺材內壁和底子上,凝固著一層厚厚的、黑黑的東西,在洞裡時我們並沒有看清楚,只是看到一具無屍空棺而已;而幾十年前的老百姓挖它出來時,因為忌諱的原因又未敢開棺查看,如今在晴天白日下卻是一目瞭然:那層黑黑的東西,全部是血液凝固而成的血痂一樣的東西!
如果說只是棺材底板上有層凝固的血漿也就算了,但那棺材從底部一直到上面棺材口,全是一層厚厚的血痂!
原來,這具陰沉木所造的棺材,根本不是裝屍體用的,而是有可能利用它的陰寒之性,用來盛放鮮血的!
看著這具結滿厚厚血痂的古棺,我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現了一隻龐大的木酒海(一種木材製成的裝酒的容器)。
關於木酒海,我曾聽劉老大講過一個十分離奇的故事。
所謂的木酒海,也就是在清朝的時候,東北燒酒坊用上等木料,特別是多以紅松木為原料,製成一個特大的箱子,裡面用一層層桑皮宣紙,粘上動物血漿糊嚴實,再用動物血漿刷上數遍,晾乾後做成的專門盛酒的大容器。
其中所用的血漿,以鹿血最佳,然後就可以放入地下,裝酒長存催陳了。
這種木酒海,聽說最大的能裝上一萬多斤燒酒,一般的也能裝上上千斤,加上為了避光保存,所以常放在地窖中,幾十年不動它。
這樣一來,就會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問題,比如由於戰亂等原因,老百姓一夜之間家破人亡的,或者被迫背井離鄉、離開故土等原因,就造成了許多長眠在地下的木酒海成了無主之物,偶爾被人發現。
據劉老大講,當年他還在奉系東北軍中混飯吃的時候,就曾挖到過一隻碩大的、仍未揭封開蓋的大酒海。
但是,那個木酒海給他們帶來的卻是一場噩夢!
當時各軍閥派系間經常刀槍相見,所以多挖戰壕深溝的。一次在挖工事時,竟然挖到了一個很大的木酒海,而且未曾開封。
軍人原本好喝酒,加上那木酒海中存貯的,都是少則幾十年、多則幾百年的陳釀瓊漿,所以大家一個個扔掉了手裡的傢伙,都想先弄上來點嘗嘗。
開蓋之後他們才發現,那個原本可裝幾千斤瓊漿玉液的木酒海,裡面卻只剩下底部不到百斤燒酒。
雖然酒少,那可是奇香沖天的瓊漿啊,所以他們很快就把木酒海舀了個淨光。
那時的一個營長卻認為事有蹊蹺,因為木酒海那東西密封性一向極佳,而這個酒海又不曾開蓋,那麼多酒到哪裡去了?
於是他就命人抬出了那個木酒海,這一抬出不要緊,他們發現原來在那木酒海的底部,恰好有一個不大的小孔。
正當他們為那個漏酒的小孔大呼可惜之時,只見那木酒海下面的土塊慢慢的動了起來,那些原本喝得有幾分醉意的士兵們,一個個醉眼惺忪、頗為好奇地看著那個片慢慢向上拱起的土塊,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就在大家拿著酒碗、瓷缸饒有興趣地看稀奇的時候,突然從那片拱動的土塊中鑽出一個人形的東西來。
只見那個人形的東西,渾身赤裸、蒼白可怖,指甲利長、兩眼血紅,披頭散髮、獠牙暴突,趁人不在意間張牙舞爪猛地撲向人群!
當時士兵們都在搶酒喝,幾乎沒人帶槍,所以當那個長著獠牙的的怪物衝向人群時,人們一時驚慌失措,個別膽小的直接嚇得渾身發軟、邁不開步子!
那個怪物渾身散發著極為濃郁的酒香,卻是見人就咬、伸手就抓,一連傷了十多個士兵,嚇得眾人哭叫連連、沒命狂奔!
一旁隨身帶有手槍的營長和連長們,稍一遲疑,沒等他們拔出槍來,那個怪物已經嗷嗷怪叫著衝了過去,迅雷不及掩耳般就抓瞎了兩個長官的眼睛!
後來還是旁邊的戰友聽到叫聲,一邊朝天鳴槍嚇唬於它,一邊衝了過去,才算嚇跑了那個怪物。
而且那個受傷而未丟命的怪物一邊逃跑,不時還回頭呲牙咧嘴地衝著他們怪叫著!
那些被怪物咬傷、抓傷的士兵,最後一個也沒有活下來,聽軍醫說他們全是中了屍毒什麼的東西,再加上受到了巨大的恐怖刺激,全部慘死,一個也未曾搶救過來——這其中也包括被抓瞎眼睛的一名營長和連長!
這件事影響很大,營報團、團報師,一直驚動了當時的一個師長。
那師長聽說一個藏匿在地下的鬼怪,竟然能夠連傷十多個東北軍士,大發雷霆之怒,命令一個團長務必逮到那個鬼怪!
但我們都知道,東北那個地方,山高林密、地廣人稀,根本沒辦法逮到那個怪物。
後來那個團長實在沒辦法對上交差,在一個參謀的提示下病急亂投醫,找了一個薩滿教的法師,向他瞭解那個怪物的下落。
那個薩滿法師倒也十分厲害,他聽了我們的講述之後,告訴大家,當初那個木酒海在埋藏時,正好處在一片聚風凝氣的至陰之地,而那木酒海下面,又恰巧養了一具不腐之屍!
陰差陽錯之下,那具不腐死屍,又吸收木酒海中溶有鹿血陳酒的靈氣,久而久之竟然吸引它弄破酒海底板,一直用那鹿血陳酒滋養著它。
而那營士兵湊巧之下喝乾了酒海裡的瓊漿玉液,並且把酒海也搬了出來,驚動了那具已有邪性的屍體!
好在那法師法術高強,又加上那具邪屍並沒有什麼道行,很快就被那薩滿法師用酒引誘出來,讓東北軍一陣亂槍給打死了!
正因為有了劉老大講的這件往事,所以當我們看到那滴血古棺裡面有層厚厚血痂之時,我就深感事情不對,這具棺材肯定另有玄機!
因為那些工兵弟兄們並未帶槍,只有我們幾個持槍警戒,所以我緊張地手撫扳機,隨時準備開槍。
抬頭看看劉老大,顯得他對以前的離奇經歷更是難忘,所以劉老大立即緊急命令工兵連的弟兄們趕快閃開。
我們幾個緊張地盯著那棺材下面的地方,等待著下面土塊的蠕動,只要下面稍有異常,我們就先發制人、提前開槍誅殺它。
但我們等了好久,那下面卻並沒有絲毫的動靜,更沒有什麼怪物破土衝出。
「怎麼回事兒,劉老大?這不像你以前講的那樣,下面有什麼殭屍鬼怪啊?」小李皺眉問道,看來他也想起了劉老大講的那個木酒海的怪事。
「呵,我可沒有說過,這下面一定會有殭屍鬼怪的啊!」劉老大說著跳了下去,檢查著那下面土壤的情況。
「劉老大,下面有什麼情況嗎?到底有沒有什麼怪物在裡面啊?」大傻兄弟原本不太贊成這個浪費時間的方法,眼見忙活了半天沒有什麼收穫,自然叫了起來。
劉老大沒有回答,而是很快從坑底爬了上來,鄭重地安排工兵連的弟兄們,下到坑底繼續挖。
「怎麼回事兒,劉老大?」小李問道。
這次不是劉老大不想回答,而是他剛開口說了「那下面真的。」幾個字,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聽到遠處傳來一個淒厲的叫聲:「住手,你們不能傷害我師傅——」
我們轉身回頭,只見河灘上一個人影迅猛異常地向我們疾撲而來!
「快,打死它!」劉老大率先開槍,同時高聲命令道。
我們不敢怠慢,趕快瞄準那個來者舉槍就射!
「砰。」幾聲清脆的槍響,加上周圍工兵連弟兄們的驚呼聲,剎那間就把原本寧靜的小河灘變得凶氣瀰漫。
只可惜那個東西太過狡猾迅速,它迅捷地左躲右閃,讓我們一排槍全部落了空!
因為我們聽了劉老大講的那個木酒海的故事,知道對方一旦接近我們,以它的速度和力量,我們可是凶多吉少啊!
等我們再次裝好子彈時,那個人形怪物離我們已經不到兩丈遠了,就以它的速度,撲到我們面前也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一道恐慌的寒意從心底升起,我真怕它疾撲而來,抓瞎了我的眼睛,或者是咬傷我讓我中了不可救治的屍毒!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砰」兩聲槍響,在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劉老大第一個換好了子彈,甩手就是兩槍,打得那個東西一個趔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機不可失,失則丟命!我們幾個抓住機會,一陣亂槍,就把那個怪物摞倒在地!
但那個東西身中數槍、倒在地上,仍在拚命向前爬著,滴血的嘴裡迸出最後幾個字符:「別,動,我,師,傅。」
死在亂槍之下的那個東西,與大傻兄弟描述的怪物一模一樣!
看來,嚇死狗子、朱老先生以及我們一個哨兵兄弟的,就是眼前的這個怪物!
而它之所以冒死出來,則是因為我們要挖那滴血古棺下面的土地!
那麼,這具曾經滴血的古棺,這具裡面結滿血痂的棺材,它的下面到底埋藏著什麼不可思議的怪物?竟然能讓這具自稱徒弟的怪物拚死相護?
劉老大平靜了片刻,毅然作出了果斷的命令:「挖!」
工兵連的弟兄們奉命開挖,而站在上面持槍警戒的我們,卻並沒有絲毫的放鬆之意——雖然那個嚇死人的怪物已經剷除!
因為,我不知道這下面,倒底會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等待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