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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抗日錄奇 第一百九十六章 異童(1) 文 / 笑看茶涼

    第一百九十六章異童(1)

    都說是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這絕對不是胡說瞎扯的。那驢肉耐嚼味美,又有一種奇特的香味,聽說還有大補的功效,比那豬肉、雞肉更勝百倍。

    這個小李,一向是正宗的肉食動物,除了戰時無奈,其餘時間是無肉不歡,眼看今天馬上就有鮮驢肉吃,不但不食慾大動、心情愉悅,反而是一臉的驚恐之色,這是何意?

    小李兄弟一看到就要殺驢,急忙轉身,一路小跑的衝到了宿舍中。這讓炊事班一幫弟兄們笑得直不起腰來:小李這小子,天生就是一個戲子,表演得……比真的還真!戰場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那可是殺人,而我們只是殺豬宰驢而已,人模狗樣的裝起大慈大悲來了!

    不管大伙如何狂笑挖苦,我知道小李兄弟是真的對殺驢有所忌諱,同吃同睡同拚命的,我對他還是相當的瞭解。

    果然不出所料,慶功會上小李情緒低落,那盆鮮驢肉,任憑戰友們大快朵頤、讚不絕口,小李兄弟是嘗也未嘗一塊。

    「小李兄弟,別光喝酒,吃點兒驢肉啊,真它娘的香!」劉老大邊吃邊勸道。

    「哈,我聽說……不吃豬肉,人家那是傳統宗教;你小子不吃驢肉,難道也是祖傳家法?」狗蛋打趣說。

    大傻兄弟更是過分,夾了一大塊驢肉塞入嘴中,邊吃邊說:「嘿,我說你們幾個就別難為小李啦,他是絕對不會吃這驢肉的!」

    「哦,這是為何啊?」大家全部把目光集中到大傻身上,這混小子二楞子,你怎麼知道小李兄弟絕對不吃驢肉!

    「哈,這是因為,」大傻得意地看著小李說,「這是因為小李和毛驢,一個是強驢,一個是毛驢,正宗的親老表啊!」

    這一下,全部笑場,我剛喝到嘴裡的一口酒也噴了出來。

    酒過三巡,菜上五味,原本就很熱烈的氣氛就更加熱火朝天!說笑聲,笑罵聲,划拳聲,聲聲入耳!

    一直獨酌痛飲的小李,突然波瀾不驚的一句話,就像在沸騰的開水鍋中澆了一盆冷水,眨眼間就將這嘈雜的喧鬧場面平靜了下來:「兄弟我不吃驢肉,是怕遭到報應啊!」

    一陣狂笑!娘的,殺人無數不怕報應,吃塊驢肉就怕報應了?

    「哦,鬧了半天,你和毛驢不是表兄弟啊!」大傻沒心沒肺地傻笑著,「要是吃塊驢肉也怕報應,你小子完全可以上山啃草了,喏,那邊野草又青又嫩,你是自己過去,還是等我割草餵你啊?」

    原本剛剛安靜下來的眾人,聽了大傻的混話又是哄堂大笑。

    只有同桌的營長劉老大,畢竟比我們年長幾歲,或許是他從小李那鄭重的表情上看出了事情的異常,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酒碗,一邊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一邊看著小李說:「兄弟別和他們一般見識,那個傻啊,名符其實,只會傻喝瞎侃;我看兄弟好像有什麼心事啊,不妨講來聽聽!」

    「謝謝老大理解!不是兄弟我扭捏作態,酒我可以多喝,但這個驢肉,兄弟我真不敢吃!」小李一反他愛說愛笑的脾氣,目光深沉的看著我們,很是鄭重地說,「驢肉鮮美,確實不錯;但毛驢報復人的詭異厲害,也是不假啊!」

    「毛驢生氣了,報復人當然很厲害!一蹄子踢得你鼻青蛋腫,萬一踢到你的小弟弟,一準能讓你斷子絕孫、變成太監。」大傻滿不在乎地說。

    「大傻兄弟,聽哥的話,少說兩句!」我喝住了大傻的話,看了看劉老大和小李兄弟,「反正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要不,讓小李兄弟給我們好好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和大傻從小光屁股一塊長大的,當年他家較窮,我不少從家拿東西給他吃,加上狗蛋三人,我們一向關係堪比手足,加上戰場上的過命交情,他還是比較聽我的話的。見我這樣一說,他也就住嘴不再胡扯。

    「好啊好啊,剛才實在喝得太急了,現在緩緩勁兒,聽小李講講,只當加道下酒菜,馬上再好好喝,不醉不散!」弟兄們一個個停杯放筷,連鄰桌的弟兄們也朝我們這邊看著,等待著小李講講那毛驢能有什麼詭異厲害的報復手段。

    小李又喝了一大口酒,掃視一圈,慢慢的講了起來:這事兒已經很多年了,當時我大概十來歲吧。突然有一頭毛驢跑進我三叔家院裡,或許是三叔家院中所曬的豆子吸引了它,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不知從哪兒跑來一頭毛驢,衝進三叔家吃他的黃豆。

    我那三叔,原本就愛佔個小便宜什麼的。見到這頭毛驢自投羅網,而且還吃了他家不少的黃豆,立馬逮住了它,拴了起來。

    等了一天不見有人來找,三叔就準備宰了它,好好嘗嘗驢肉的鮮美。

    當時我三嬸兒已懷胎數月,即將臨盆。聽三叔說要殺那頭毛驢,是極力反對,說是等人家來找時,賠我們一點豆子錢也就算了等等。

    但我三叔那人,掉到地上一個皮錢子,恨不得撿起來個大元寶,是個只能佔便宜不能吃虧的人。既然有肉主動上門,哪裡還會有回去的可能。

    三叔執意要殺那頭毛驢,當時我也在旁邊看熱鬧,而且也準備趁火打劫,飽餐一頓鮮驢肉。

    「這事兒千萬不能讓你爺爺知道啊!要不然這驢肉就沒你小子的份兒!」三叔安排著我。

    「放心吧,三叔,爺爺不會知道的!」我當然知道這事兒讓爺爺知道了,三叔肯定是挨訓一頓,這事兒也就黃了,驢肉我也吃不成了!

    當三叔把那頭毛驢死死地拴在樹上,又用繩子捆住它的四肢,手拿利刀與接血的大盆時,那頭愚鈍的毛驢才反應過來,彷彿大夢初醒一般,一邊拚命的掙扎著,一邊驚恐地大聲叫著。

    不用說,掙扎肯定是於事無補毫無意義的,任它力量再大,也不可能掙斷繩子,逃脫被殺的命運。

    就在三叔舉刀相向的時候,那頭毛驢似乎知道大限將至,渾身顫抖、一陣悲鳴,烏黑的大眼睛裡熱淚滾滾,大顆大顆的淚珠直淌而下。

    三叔顧不得其它,手起刀入,那毛驢就熱血噴湧,一縷靈魂不知今歸何處!

    從小膽大愛熱鬧尋刺激的我,這時竟然發現那毛驢的眼睛中似乎有寒光迸出,充滿了詭異、絕望與憤恨,嚇得我渾身一個激靈,趕快轉身避開!

    就在這時,只聽三嬸兒在屋裡痛苦的叫了起來,原本離產期還有一個禮拜的她,竟然恰在此時早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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