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無頭沒尾(2)
自從那支一刀突然暴斃後,他手下的土匪們群賊無首,加上當地官府的進攻鎮壓,那些土匪嘍囉們就一散而逃,大部份又務農從良。而吳三壯就是其中的一個,後來人們從那吳三壯口裡,知道了支一刀身亡的來龍去脈。
原來,支一刀入主迷魂嶺之後,仍然是凶殘嗜殺、造孽無數。就算是跟著他幹的小嘍囉,稍有犯錯,他也照樣手起刀落,殺人不眨眼的小罪大治。
話說當年支一刀喝酒時,一名貼身嘍囉給他倒酒,稍不小心灑到他身上,那支一刀就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拿過他那把厚背薄刃的鬼頭大刀,不顧小嘍囉的苦苦求饒,大刀一揮、人頭落地,看著滾在一邊的人頭,和那突冒血的屍體,支一刀這才心平氣和的喝起酒來。
像他這樣殺人如麻、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的土匪頭子,若是說他最後竟是被活活嚇死的,恐怕比公豬下崽兒、日頭(太陽)西出還要讓人難以讓人信服,但事實就是如此。
以他的手段和脾氣,支一刀在迷魂嶺可真是說一不二,威信極高。攔路搶劫、打家劫舍時嘍囉們人人向前、個個爭先,把這一帶的老百姓禍害的著實不輕。
也許是支一刀作惡多端,連老天也看不過眼了吧。那年秋天,支一刀貼身心腹的八大金剛,一個接一個的在夜裡慘叫一聲,響徹整個山寨,等我們趕過去看時,人早已氣絕身亡!
奇怪的是那幾個支一刀的心腹悍匪,並不被人報復所殺,甚至身上連一個針眼也沒有,更不用說刀傷箭傷了。
但那幾個悍匪卻是死得極慘,好像生前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一樣,一個個雙眼暴突,眼珠幾乎要迸出來一樣,大張著嘴巴,面目扭曲而死。
這一下,一向膽大心狠的支一刀,也蠻有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覺,命人厚葬他們,而且發誓說要給他們幾個報仇雪恨。
厚葬他們幾個非常簡單,但要給他們報仇雪恨,卻是極為困難。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殺害他們的是什麼人,甚至於對方是人是鬼亦不得而知,何談報仇二字?
支一刀倒是鬼點子不少,他命令我們暫且放棄打劫,白天好好休息,晚上全體集中在那幾個悍匪慘死的院落中進行埋伏,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能夠嚇死殺人不眨眼的八大金剛。
這個守株待兔的方法還真有效。第三天晚上三更過後,就感到一陣冷風刮過,接著就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影影綽綽地直撲我們藏身的小院。
只見那個黑影周圍霧氣瀰漫,模模糊糊地看到他不像是走路而來,甚至像是騰雲駕霧一般,飄飄渺渺的認準支一刀,向他疾撲而去。
我們雖然是舉刀持槍,卻也不敢上前亂刺,萬一傷到了支一刀,反倒不妙,而且量它一個黑影,任他武功再高,一個人又能把膽大力壯、武藝高強的支一刀如何?
令人沒想到的是,那支一刀根本沒來得及施展身手,就蹲在地上驚叫不已。我們急忙趕過去一看,在火把的照明下,哪裡還有什麼人影?支一刀滿臉驚恐萬狀的樣子,哆哆嗦嗦地命令著:「快,快,扶我,扶我回,回屋。」
眾人不敢多言,趕快護送支一刀回到床上休息。室內燈火通明如同白晝,看到四周眾多弟兄的護衛,支一刀才稍稍安心。
山寨內充當狗頭軍師的劉麻子趕快上前一步,安慰支一刀說,現在刺客已走,又有眾家兄弟在此護駕,大哥您完全可以高枕無憂啦。
沒想到支一刀驚魂未定的破口大罵說,哪裡是什麼狗屁刺客!它娘的分明是個厲鬼。
劉麻子趕忙滿臉堆笑地問他,大哥你看到什麼啦,如果真是個鬼魂而已,小弟倒是會點旁門法術,一定能夠捉到它!
「唉,老子出道十多年,砍頭剖腹、殺人無數,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別說是人,就是神鬼見到老子也是躲著走,可今晚的那個東西,」支一刀喘息未定、稍一停頓,接著就講了起來:「起初老子認為它不過是個裝神弄鬼的刺客而已,頂多輕功好些罷了。沒想到它直撲過來的時候我才看清,它娘的那東西根本就沒頭沒腳的,一個身子帶著兩個胳膊一下子就掐住了我的脖子!那股冷氣啊,凍得我渾身發抖,反抗不得啊!」
「沒頭沒腳?那是什麼鬼啊,大哥你看它是男是啊?」劉麻子也是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
「劉麻子你……扯淡,它根本就沒腦袋,老子怎麼會知道它是男是女?」支一刀遷怒於劉麻子,「你小子經常吹噓說會法術、能驅邪捉鬼的,這次,這次就看你的啦!」
「好說好說,這事兒包在我身上!」劉麻子諂笑著回答,「要是對付武功高強的刺客殺手,兄弟我不行;但要是說個把孤魂野鬼的東西,兄弟一定能為大哥分憂!喏,這個避邪珠,大哥你壓在枕頭底下,有這個護身,無論什麼冤魂厲鬼都不敢放肆的!」說著從身上取出一個東西,放在支一刀的枕頭下面。
劉麻子作為狗頭軍師的老二,安排幾個身手較好的弟兄守衛支一刀,其他人都跟隨他來到院中。
「喏,這些紙符你們每人也帶一個,以防萬一」劉麻子面色沉重地說,「吊死鬼、淹死鬼、無頭鬼什麼的,老子我都能驅除於它,可這沒頭沒腳的東西,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劉麻子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只感到一股透骨寒風悄然襲來,那個模模糊糊的黑影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衝出,直撲劉麻子。
只聽劉麻子一聽淒厲的慘叫,撲通一聲仰面摔倒在地,立時氣絕身亡。火光下的劉麻子,和那慘死的悍匪金剛一樣,眼珠幾乎迸出、面目扭曲而死。
「麻子兄弟、麻子兄弟!你怎麼啦!」屋內的支一刀聽到劉麻子的叫聲,驚恐萬狀,聲音顫抖地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