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送上門的漢奸,必須殺!
「皇太極的使者?」
張准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下巴。
皇太極居然主動的派了使者前來?可真是開眼界了啊!
根據後世的歷史研究,在韃子的幾個出名的奴酋裡面,努爾哈赤是只懂得軍事,不懂得政治。皇太極是政治很強,軍事稍微弱一點。多爾袞則是政治、軍事兩手都很硬,就是運氣不太好,年紀輕輕的就病死了。
照此看來,皇太極顯然是希望發揮自己在政治上的長處,將在戰場上得不到東西,試圖從談判桌上得到了。對於向來彪悍,自恃武力的韃子來說,要通過談判達到目的,那可是很大的讓步了。在明國的歷史上,好像還沒有人能逼得皇太極主動服軟。
「讓墨煜帶他到中央大營來。」
張准吩咐說道。
陸伊典便派人傳令去了。
「大人,皇太極派人來,是想做什麼?」
在無聊等待的時候,葉龍欣好奇的問道。
「還能做什麼?做買賣唄!」
楊裘風代替張准回答。
「買賣?啥買賣?他以為我們會和他做買賣?」
葉龍欣奇怪的問道。
「他來了就知道了。」
楊裘風自信的說道。
從董家堡到中央軍營,其實不需要多久,一會兒的功夫,皇太極的使者就到來了。皇太極的使者,一行總共是五個人,一個韃子貴族,三個隨從,還有一個漢奸翻譯。那個韃子貴族和身邊的三個隨從,身材都很魁梧,唯獨身邊的漢奸翻譯,長得瘦高瘦高的,跟個竹竿一樣。自從進來議事廳以後,他就下意識的萎縮起來,好像不太敢見人似的。
張准隨意一掃,就覺得那個漢奸翻譯很眼熟,只是急切間想不起來這傢伙到底是誰。等到墨煜開始介紹雙方身份的時候,他才驀然間記起來。
媽的!
孫之獬!
萊州府知府孫之獬!
這不是原來的萊州府知府孫之獬嗎?
張准和孫之獬,其實只是在畫像裡面見過,兩人並沒有親自會面。但是,作為萊州府的知府,張准多次在情報上看過此人的素描畫像,還是有些印象的。因此,張准見了面,只是覺得眼熟,卻一下子沒有想起來。
在虎賁軍進攻萊州府的時候,孫之獬就早早的跑到了登州城,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虎賁軍想要抓他,一直沒有抓到。在打破登州城以後,張准一度想起這個人,曾經還讓人試圖查找孫之獬的下落。結果沒想到,他居然投降了韃子!
範文程、孫之獬、阮大鋮……果然是好多的漢奸!還全部都是大漢奸!在這些大漢奸裡面,又以這個孫之獬最為可惡,影響最為深遠。只要研究明末清初的歷史,沒有不痛恨這個傢伙的。
清軍於明崇禎十七年(1644年)入關時,曾頒發「剃髮令」,因引起漢人的不滿和反抗,於是公開廢除此令。順治二年,清兵進軍江南後,就是這個孫之獬,受到其他漢大臣的排擠,惱羞成怒之下,向攝政王多爾袞提出重新頒發「剃髮令」。
於是,多爾袞下令再次頒發「剃髮令」,規定清軍所到之處,無論官民,限十日內盡行剃頭,削髮垂辮,不從者斬。其執行口號是:「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正是在多爾袞的高壓下,另外一個大漢奸錢謙益帶頭剃髮,讓柳如是極為失望。
漢族人民為保護世代相承的文物衣冠,和清軍進行了此起彼伏的鬥爭。清朝統治者對此進行了**。例如1645年發生的嘉定三屠事件,即與「剃髮易服」有關。此起彼伏的鬥爭歷經幾十年,最終結果是滿族封建統治者取得勝利,漢族大部分生者都剃髮結辮,改穿滿族衣冠。堅持不願改換衣冠者要麼被殺,要麼逃到海外,要麼遁入空門,帶髮修行。
清朝滿族統治者推行「剃髮易服」的原因,乃是希望通過剃髮易服來打擊、摧垮廣大漢族人民,尤其是上層人士的民族精神,保持滿族的統治地位,保持滿族不被漢族同化。後來的歷史表明,滿族統治者的這一措施基本達到了預期效果。漢人逐漸淡忘本民族服飾,習慣了滿族的髮式和服裝。
到辛亥革命推翻清帝國,號召民眾剪去辮子時,仍然有許多人不願意剪,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害怕剪去辮子後被官府殺頭,可見「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的「剃髮易服」政策對漢族影響極深。孫之獬的建議,對於清朝來說,可謂是勞苦功高!
「剃髮易服」是清初主要的社會矛盾之一。針對當時各地漢人的抗爭此起彼伏的情況,當時的陳名夏曾說過:「免剃頭復衣冠,天下即可太平」。然而不久他就因為說了這句話而被滿門抄斬。而引發這一切的,正是這個大漢奸孫之獬!
「殺了他!」
張准的腦海裡,不假思索的冒出這樣的念頭。
要說國人痛恨韃子,那是肯定的,韃子滿手血腥,凶殘狠毒,不知道殺死了多少的漢人。但是,在韃子之前,還有一類人更值得痛恨,這類人,就是漢奸!要是沒有這些漢奸,韃子怎麼可能入主中原,怎麼可能讓中國從此陷入黑暗三百年?
孫之獬就是大大的漢奸!
張准見到他的第一面,就想殺了他!
當然,要殺孫之獬,有點難度,這傢伙現在是皇太極的使者,殺了他,就等於是直接打皇太極的臉。所謂兩國相爭不斬來使,這是基本的原則,要是張准殺了孫之獬,別人以後就不敢再派使者和虎賁軍商量什麼事情了。無緣無故的送人來給你砍頭嗎?但是,再有難度也得殺不是?想到這傢伙的漢奸行為,張准就氣不打一處來。
「來人!」
「將他推出去斃了!」
張准指著孫之獬,冷冷的說道。
兩旁的虎賁軍,立刻上前抓人,將孫之獬好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抓起來。孫之獬下意識的想要掙扎,結果哪裡掙扎得動?
這時候的孫之獬,連求饒的聲音都叫不出來。因為,他很清楚,張准對他的痛恨,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在萊州府的時候,他可是策劃鎮壓張准的主謀,李成棟和趙寅英,那都是打下手的。要是落在張准的手裡,他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其實,孫之獬一路上就感覺到不妙。自從接到要陪同前往虎賁軍,和張准談判的任務以後,孫之獬就知道自己的末日快到了。張准殺人的時候,可是從來不會心軟的。只是,皇太極的命令,他不敢不聽從,不得不前來。果不其然,張准一見到他,就動了殺意。
前來談判的韃子貴族,名叫雅賴,乃是皇太極的心腹。此人不擅長戰爭,卻擅長交際,在韃子高層,也算是專職的外交官了。和朝鮮,和蒙古,和明國商議什麼事情,基本上都是此人出面。此人懂得一口流利的漢語,還精通朝鮮語,在韃子裡面,倒也算得上是一個人才。
看到張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下令抓人,還要殺人,這不但是不給他面子,還不給皇太極和大金國面子。這樣的事情,雅賴當然不願意看到,他急忙阻攔說道:「都督大人請息怒,」
張准板著臉,冷冰冰的說道:「雅賴,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私人恩怨,沒你的事!」
雅賴當然不相信。他的漢語其實說的不錯,根本不需要翻譯。帶著孫之獬到來,其實是有點炫耀的意思,就是要給張准和虎賁軍看看,你們明國的官員,現在都投靠我們大金國了。你們要是識趣的話,也早點投靠過來吧。就算是兩人有私人恩怨,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解決。
他可是皇太極的使者,是大金國的使者。孫之獬是他的翻譯,孫之獬被殺,他臉上,皇太極臉上,大金國臉上,都統統不好看。要是張准當著他的面,殺了孫之獬,那就是赤裸裸的打臉。這種打臉,在某些時候,比戰場上的失利讓人更加的難受。他不得不提高語調,神色嚴肅的說道:「都督大人,你請三思。」
張准陰沉的說道:「雅賴,我告訴你,就算黃台吉在這裡,我也要殺了他!」
說罷,凜然一揮手。
陸伊典帶著兩個狙擊手,將孫之獬押出去。
孫之獬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急忙拚命的求饒,大叫雅賴救命。
雅賴想要上前攔阻,卻被獨孤獵等人擋住。他身邊的三個隨從,固然彪悍,可是面對眾多虎賁軍狙擊手黑洞洞的槍口,他們又能怎麼樣?在場的沒有任何人懷疑,他們要是敢異動的話,虎賁軍絕對會送他們上路的。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傳來。
孫之獬,這個前任的萊州府知府,現在的大漢奸,終於小命了結。
片刻之後,血淋淋的大漢奸首級送上來。
「丟去餵狗!」
張准毫不掩飾的說道。
陸伊典便提著大漢奸的首級離開了。
「你!」
雅賴沒想到,張准真的當著他的面,毫不留情的殺了孫之獬。
這無疑是狠狠的扇了皇太極一記耳光,狠狠的打了大金國一巴掌,他當場就要轉身離開。但是,最終,他沒有這樣做。因為,他的確是附帶有重要任務到來的。孫之獬死了就死了,他不能因為孫之獬的死,而耽誤自己的正經事。當然,這件事,大金國是一定會銘記下來的。
「都督大人,這件事,我們大金國是要追究的。」
雅賴只好外強中乾的說道。
「我們自己懲處漢奸,有你們大金國什麼事?難道說,你們大金國要是出了一個叛徒,你們還將他奉為座上賓了?那你雅賴還不如到我們虎賁軍來做事算了,我們會給你發工錢的。」
墨煜冷冷的說道。
這傢伙是好話不會說,說反話那是一流的,冷不防來那麼一句,常常能氣死人。配合他的古怪的語調,就是滿天神佛,有時候也要被氣得發瘋。
「你們……」
果然,雅賴當場被氣得渾身發抖,下意識的又要轉身走開。
但是,他不能因為這件事,中斷談判。皇太極派他來,是有正事的。要是因為孫之獬的死,耽誤了正事,那才是因小失大了。結果,他只好硬生生的讓自己停下離開的腳步。
其實,這件事的關鍵,還是在於大金國的顏面,而不是孫之獬的性命。要是孫之獬和大金國的顏面無關,張准殺的再多,雅賴都不會看一眼的。偏偏張准就是打臉了,還是狠狠的打了。
從內心裡來講,對於背叛自己國家和民族的人,雅賴也是看不起的。不但雅賴看不起,大部分的韃子貴族都看不起。一直到現在為止,對於皇太極的積極收留漢人的政策,很多韃子貴族,包括代善在內,都是有保留意見的。只是皇太極和多爾袞都支持這麼多,他們才沒有公開反對而已。
現在,張准殺了孫之獬,不免會讓那些投靠過來的漢奸,都人人自危,感覺大金國已經無法保障他們的安全。他們的未來,將是一片的黑暗。這對於大金國來說,絕對是不利的。
墨煜冷冷的說道:「雅賴,我相信你是來談事的,不是來賭氣的。要怪,只能怪你們自己無知,居然敢將漢奸帶到這裡來!下次你將範文程、阮大鋮、尚可喜、耿仲明都帶來吧,我們一定會好好的感謝你的!」
雅賴再次被氣得翻白眼,伸手就要抽墨煜一記耳光。當然,這記耳光最後沒有出手。這裡是虎賁軍的地盤,給他雅賴十個膽子,他都不敢亂來。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無意中的失策,帶一個漢奸到來,的確是不太妥當的。
要說自己沒有考慮縝密,其實也有些冤枉。因為,在以前,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以前,大金國無論派出去的是什麼人,只要披上大金國使者的外衣,那都是威風八面,氣勢洶洶的,走到哪裡,都是可以居高臨下的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