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魔神殿第一層(下)
風遠剛要移動，卻被天痕拉住了，「先別過去，這裡應該就是魔神殿的第一層，既然有考驗存在，一切就都要小心些，先摸清周圍的情況再說，以不變應萬變。」
風遠點了點頭，像天痕一樣朝四周看著，雙手各自凝聚出一道風刃，隨時準備應變。「老大，我們要怎樣才算過了這第一層的考驗？」
天痕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我們只要從那雕像後的入口處進入第二層，考驗就算通過了吧，不過我感覺沒有那麼容易，你跟在我後面，咱們過去。」說完，他當先邁出了腳步，小心的向雕像的方向靠近著。
當天痕第十三步落在那平滑的大廳地面上時，他們一直警惕的變化突然出現了。三道光芒直接從地面上升起，低低的嗚咽聲響起，風遠在神經緊繃的情況下快速的將手中的風刃送了出去，青色的光芒化為兩道半月風刃橫斬而出。
三道光芒在嗚咽聲中瞬間糾集在一起，風遠發出的風刃消失不見了，兩人只覺得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朦朧了，柔和的呼喚聲響起，雖然是聽不懂的語言，但他們還是不禁向前跌出一步。
在朦朧中，三道身影出現在他們身前五米處，天痕驚訝的發現，那三道身影的樣子正如同大廳盡頭的雕像，只不過體積要小的多，身高只比他高上一線而已。三聲嗚咽響起，那三個怪人的身子如同沒有絲毫重量一般，輕飄飄的而來，他們細長的手臂完全張開，竟然像要擁抱一般。
「小心。」天痕大喝一聲，將風遠護在自己身後，眼中光芒大放，雙手向前虛按，身前扭曲的空間頓時化為撕裂的力量向那三道身影擋去。
沒有想像中的碰撞，三道身影在扭曲的空間中似乎也完全扭曲了，但是，僅僅是一瞬間，它們被撕裂的身子就在扭曲的空間後重新組合在一起，依舊是同樣的姿勢向天痕和風遠「抱」來。天痕眉頭一皺，「是能量體。」對付能量體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摧毀，但他的力量顯然是不夠的。無奈之下，一拉身後的風遠，隨著對方的前撲閃電般後退，但他很快就驚訝的發現，在這片朦朧的光芒籠罩下，不論是他還是風遠，移動速度竟然被大大的降低了。
那三道人影沒有絲毫放過他們的意思，人影一合一分，前撲的速度驟然增加了幾分，危機關頭，天痕雙手在胸前一合，十道雷射光電射而出，光芒分散，將三道身影全部籠罩在內。
嗚咽聲突然變得尖銳起來，雷射光彷彿竟然沒有受到阻隔似的從三人身前一穿而過，而那三道身影也同時衝到了天痕和風遠身前，尖嘯聲響起，身影從天痕二人身子透過。
巨大的衝擊力帶著天痕和風遠重重的撞擊在地面上，但他們的**卻並沒有受到傷害。腦海中如同被尖針刺中一般，無與倫比的劇烈疼痛剎那間刺激著他們每一根神經末梢。慘呼聲響起，兩人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劇烈的疼痛如同潮水一般不斷侵蝕著他們的身子，風遠首先承受不住，神經下意識的選擇了昏迷，天痕的意志和修為都比他要深厚，體內的宇宙氣和空間系異能劇烈的律動著，抵禦著精神層面襲來的攻擊。但是，疼痛依舊侵襲著天痕的身子，空間系異能如同冰雪般消融著，雖然抵禦了部分疼痛，但剩餘的痛楚還是令他接近了極限。
正在這時候，冰冷的氣流在體內升起，噬血和吞噬出現了，那是屬於黑暗的力量，冰冷的氣流不斷刺激著天痕的神經，令他不至於昏迷過去。但是，他的身子卻依舊痙攣，只不過比先前要好的多了。
疼痛來的劇烈，去的也很快，當黑暗異能完全發揮出來時，天痕終於又恢復了神志，他第一個念頭就想到，這只是第一層的考驗麼？那三道身影是根本無法抵禦的啊！在回思之時，他並沒有發現自己身子的變化，絲絲黑色觸角蔓延從體內蔓延出來，他的雙眸又變成了那一黑一白的樣子，看起來極為詭異。
一道身影出現在剛剛變得平靜的大廳中，朦朧的氣息再次出現，他身材瘦小，從背影看去是那麼的孤獨，朦朧感再次出現，三道怪異的身影在嗚咽聲中向他衝去。這個人沒有攻擊，也沒有防禦，任由那三道身影從自己的身子一透而過，微微一震，白色的光芒亮起，周圍的一切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大廳變得平靜了，而那瘦小的身影卻依舊站立在那裡，身子散發的白色光芒漸漸收斂，但森然的殺機卻從他身上閃電般蔓延到整個大廳之中。
宇宙氣繞體一周，天痕恢復了一些體力，那森然的殺氣令寒意從心底升起，他支撐著從地上坐了起來，瘦小的身子在他身前三十米外緩緩轉身，當天痕看清他的面孔時，不由得失聲驚呼道：「摩爾掌控者。」
不錯，那正是摩爾，此時的他，臉上沒有了原先的戲謔之色，蒼老的面龐上流露著森然殺機，眼中寒光外放，僅僅是這龐大的殺氣鎖住天痕的身子，已經令他沒有絲毫掙扎的機會。
「沒想到是我吧。」摩爾的聲音比起先前的容容還要冰冷幾分。
天痕一楞，道：「掌控者，我確實沒想到，您是來幫我們的麼？您給我們的歷練確實太艱難了。」
摩爾笑了，瘋狂的大笑起來，「我幫你？是，我是來幫你的，不過同你想像中的幫不一樣。我給你的歷練雖難，但你已經成功的通過了第一層的考驗。」
天痕驚訝的道：「什麼？我通過了考驗，可是……」
摩爾冷然道：「你知道第一層的考驗是什麼？那三道能量所化的身影是絕對無法對抗的，它們帶來的只是考驗，對精神和毅力的考驗，你和風遠同時經歷考驗，他昏迷了，就證明他已經失敗，而你還清醒著，所以，你通過了第一層的考驗，你看，他的身子不是已經消失了，被這裡的神秘力量送到了外面。」
天痕目光向一旁看去，果然，在這魔神殿第一層的大廳中已經失去了風遠的蹤跡。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摩爾的出現到底是為什麼？
摩爾一步一步向天痕走來，每接近一步，天痕心中的顫慄就會增加幾分，那龐大的殺氣宛如實質一般鎖緊他的身子，他下意識的問道：「摩爾掌控者，您……」
移形幻影出現了，只不過同天痕的比起來，摩爾用出這空間系異能不知道輕鬆了多少倍，天痕只覺得眼前一空，下一刻，摩爾那蒼老而充滿皺折的手已經緊緊的抓在他咽喉處。所有的力量頃刻間消失，天痕對自己的身子完全失去了控制，即使是人造膚上帶來的防禦也不能讓他有絲毫心安的感覺，摩爾在這一刻變得那麼高大，如同巍峨的高山一般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摩爾凝視著天痕的雙眸，「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以我的能力竟然也會看走眼。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本以為你是一個出色的少年，不論心性還是毅力，都讓我很喜歡。我給了你和風遠機會，如果沒有我的暗示，你以為索斯丁和摩亞會毫無理由的幫你們麼？你們的成就讓我很滿意，短短一年的時間，實力上已經有了質的變化，但是，我錯了，我竟然錯的那麼離譜，原本以為你將有可能成為一名優秀的空間系異能者，但是，你卻帶給了我這樣的驚訝，來自黑暗的卑鄙生物，你現在已經無所遁形了吧。」
天痕全身劇震，他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摩爾會一臉殺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是啊！自己的黑暗系異能流露，已經讓摩爾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不論是因為他是聖盟的掌控者，還是因為他兒子的事，他都有絕對的理由致自己於死地，完了一切都完了。天痕也想過要召喚梅麗絲，但他明白，那是徒勞的，摩爾比想像中還要強大的多，絕不是梅麗絲可以抗衡的，更何況，他現在也沒有力量用來撕開空間召喚了。
「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麼？」由於咽喉被束縛著，天痕的聲音變得異常沙啞。
摩爾森然搖頭，「沒有這個必要了，我這一生，最憎恨的就是你們這些來自黑暗的傢伙，如果不是你們，我唯一的兒子就不會死，如果不是你們，我也不會變成這樣。黑暗的生物在我面前永遠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亡。」一邊說著，他的手緩緩收緊，白色的氣流從身子周圍散發出來，蒼老而深邃的眼眸中除了憎恨，同時還多出一分痛快，他不會讓天痕痛快的死去，他要讓天痕慢慢的感受死亡帶來的感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深藏在心底的仇恨釋放一些。
窒息感令天痕的大腦因為缺氧而暈眩，他清晰的感覺到，死亡距離自己竟然是那麼近，面臨死亡的感覺是痛苦的，絕望，除了絕望以外他根本沒有沒有了其他的感受，面對摩爾這樣的強者，他根本沒有絲毫機會。
天痕想起了父親，想起了母親，想起了聖女百合，也想起了那對朦朧中明亮的大眼睛，過往的一切不斷從腦海中閃過，他現在好後悔，後悔為什麼自己會擁有這樣的力量，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沒有那兩種異能，或許自己現在已經能夠找到一份安穩的工作。但是，世間是沒有後悔藥的，一切都已經發生，自己即將面對的只有死亡。
一切的一切漸漸消失了，天痕那一黑一白的眼眸中已經出現了淡淡的死灰色，全身逐漸僵硬，生命正不斷的從他身子中抽離著。意識已經消失了，或許，再下一刻他就將離開這個世界。
摩爾的嗓音變得異常低沉，「結束吧，卑鄙的黑暗生物。」就在他右手準備完結這一切的時候，異變發生了，紫色的火焰驟然從天痕的脖子處出現，摩爾在吃驚中，下意識的鬆開了自己的手，天痕的身子並沒有因為失去支撐而摔倒，向後踉蹌了幾步，穩穩的站在那裡，紫色的火焰透體而出，幾乎蔓延到身子周圍三米的範圍，那並沒有灼熱感的火焰卻讓摩爾如同遇到鬼魅似的直接飛退出數十米，全身白色光芒升騰，同時背後出現了青色的漩渦。
「地獄魔火。」摩爾的聲音在低沉中流露出驚訝和一絲恐懼。
「看來還真是不平靜啊！沒過多久，我就又要出現替這小子擋栽了。」當初因為梅麗絲要殺天痕而出現的蒼老之音再次浮現。聽到這個聲音，摩爾眼中的驚訝更盛，失聲道：「是你，怎麼可能是你，你不是已經消失了麼？」
「消失並不代表死亡，老摩爾，你比以前強大了許多，看來，不比那五個傢伙差什麼了。雙系的異能者後勁總是比單一系的要強很多。」
摩爾深吸口氣，平復著自己有些緊張的心情，多年以來，第一將自己兩種異能催動到了極限，在整個魔神殿第一層的大廳中除了地獄魔火的範圍內，其餘的地方完全充斥著龐大的空間系和風系兩種異能。那足以絞碎最堅硬合金的力量瘋狂的肆虐著，他隨時準備迎接對方的攻勢。
「摩爾，不用緊張，我出現可不是來同你打架的。本來我還怕這小子應付不了這一劫，不過既然是你，就好辦了。別急著動手，多年不見，我們聊幾句吧。」
摩爾眼中流露出強烈的仇恨之光，「末世，我和你沒有什麼可說的，雖然我承認不是你的對手，但就算死，我也會讓你付出一定的代價。我們的仇也該算算了。」
「不，不，摩爾，你錯了。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恨，最多也就是理念不同而已，況且，我並沒有真正出現在這裡，所以你大可不必緊張。這兒，應該就是你們聖盟一直守護的魔神殿吧。其實，我只不過是在這小子體內的一絲精神力而已。我本體中分出的一絲精神力。你所看到的並不是真正的地獄魔火，那是我用天痕的潛力和殘餘實力所化，繡花枕頭，要是你一攻擊，恐怕立刻他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