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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誓言 第一節 昔人再現 文 / 丘達可

    公子白、公子英、李寵、嘯月、方怡心一眾喬裝改扮到冥界一年一度的群鬼夜宴上去混吃混喝。誰料想碰上了魔界精心研究出來對付冥界鬼魂的流毒魔獸,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掩護了二十五萬鬼魂安全撤退後,為了提醒冥界注意魔界的陰謀他們又來到鬼門關前,魔君和閻王一場惡賭,緊要關頭公子白一言道破玄機,使得魔君陰謀未竟全功,而他卻不幸被閃電擊到半空之中。

    冥界向來賞罰分明,經過閻王們的集體表決,很快評定了公子白一眾的貢獻和過錯。公子白一眾不顧陰陽有別,故意扮鬼混入夜宴現場,更騙取了冥界中最高的福果——仙果,實為大過。危急關頭不顧自身安危,力阻無邊魔獸,誓死掩護鬼魂撤退,誓死保衛人界平安,為大功;及時趕赴冥界示警為大功;及時獻計挫敗魔君詭計為大功。綜合評定過後,剛從空中落回地面,面目黝黑頭髮捲曲的公子白就被嘯月架起來上了由法台改成的頒獎台。

    在公子白頭腦仍然麻木的時候,就被十殿閻王挨個擁抱了一番,接著和其他四位,還有司徒焱焱一起被授予了冥界勇氣獎章。對於他和司徒焱焱的特別表現,閻王又另外授予了他們倆每人一枚智慧獎章。也許覺得這種不實惠的榮譽稱號對公子白的刺激不夠大,閻王們居然當著群鬼的面封了一個「冥界駐人界特約巡查員」的職位給他,賦予他隨時向冥界駐人界的機構要求幫助,甚至調動鬼卒處理緊急事件的權力。這下,公子白可以名正言順地以冥界官方自居,想查一些事的時候可以大大方方地去查,不用再走冥界熟人的後門了。

    「冥界鬼魂險遭不測,鬼律師公子白再建奇功!」冥界的報紙和電台在頭版頭條對公子白一眾的義舉進行了詳細的報道。在報道上面有嘯月、李寵、公子英、方怡心、司徒焱焱的親口長篇的獲獎感言,惟獨關於公子白的報道只有一張大幅的面目焦黑得一塌糊塗的照片和一句簡短的評述:「鬼律師因受嚴重的雷電打擊,在受獎當時和事後一直處於恍惚狀態,沒有對此次時間發表任何看法。鑒於所受打擊乃魔君所發,能否對其智力造成影響尚是未知之數。鬼律師能否恢復昔日之聰慧果決,或是從此一蹶不振淪為弱智,本報(電台)將進行跟蹤報導,請各位拭目以待。」就是這一段評述讓這家報紙和電台成了冥界最熱的媒體。

    公子白被電麻了的腦袋,用了半天的時間就恢復運轉了。接著,他就和弟弟公子英打了輛出租車徑直回家探望父母了。雖然有魔君的保證,公子白兄弟還是不那麼放心,在獲得閻王的親自首肯後,公子白父母被冥界列為了重點保護對象,對他們實行全方位全天候立體式不間斷的保護。冥界有此舉措,公子白兄弟心中踏實了不少。在家裡過足了小雞燉蘑菇、排骨燉芸豆、土豆拌茄子、尖椒干豆腐一系列菜式的嘴癮大飽口腹之慾後,留公子英在家中繼續度他的探親假,公子白回到了城裡繼續他的賺錢大業。

    從立功受獎到探家歸來,轉眼間已經是一周的時間了。公子白在家裡逍遙快活,嘯月的日子過的卻是苦不堪言。公子白一走,嘯月早餐就沒了著落。他本來還打著方怡心的主意,可方怡心因為吃了仙果,又借了公子白的光,被司徒焱焱拉到三仙廟去小住,說是要指點她一下,讓她這個無法超脫的鬼魂藉著仙果打下的根基修煉鬼仙。所以,我們的嘯月大哥只好每日早餐以方便面和罐頭充飢,午餐則用公子白給他留下的一點點兒人民幣在小吃部解決/好在嘯月認識劉意守,而劉意守又是他的超級粉絲,在劉意守的安排下嘯月的晚餐還過得去,正因如此,嘯月才沒有因為營養不良成為第一個虛弱而死的妖狼。

    與肚子受的苦比起來,睡覺的權利被剝奪才是最痛苦最恐怖的一件事。自從冥界的那家報紙承諾了要對公子白進行跟蹤報導後,不單是這家報紙,冥界的上百家報紙和電台都盯上了公子白。公子白回家探親,他的父母已經作為冥界的機密被嚴格保密,為了不因為公子白的行為暴露他父母的所在,負責保護公子白父母的鬼卒採用了技術手段對公子白的行蹤進行加密,所以探親期間在冥界一般鬼魂的感知中公子白就是憑空消失了。

    公子白不見了蹤跡,作為新聞工作者的鬼魂當然無從知曉無跡可尋。不過,他們對「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這句名言非常推崇,既然知道公子白在人界的家和他的妖力空間所在,他們就採用了古老的極為考驗他們恆心和毅力的蹲坑戰術。無論是公子白在人界的家,還是他的妖力空間裡面,一時間擠滿了日夜守侯翹首以待的冥界記者。

    公子白走的瀟灑吃得暢快,留在家裡的嘯月在營養不良的同時,還要面對如蚊蠅一般揮之不去的冥界記者。對於嘯月的背景,記者們早就摸清了。憑他和公子白的關係說不知道公子白的去向,自然是鬼都不信的謊話,何況是這些有著無比豐富的製造謊話經驗的記者們。所以無論白天和黑夜,嘯月都是記者們盯梢和追問的焦點,而且這些記者最喜好的就是在嘯月睡得正香的時候,以採訪、走錯路、借火等等事由闖進屋來進行突擊檢查。

    面對記者們不知疲倦的騷擾,嘯月開始後悔為什麼要為自己定下一條除非危及生命否則不可進入自己的妖力空間,全面向正常人類生活方式看齊的規矩。能躲進自己的妖力空間裡安心地睡上一覺,是件多幸福的事呀!嘯月在心裡不住地祈禱公子白趕快回來好結束他的噩夢。

    在第七天的黃昏,嘯月的祈禱成為了現實。

    公子白推門而入時,嘯月正在不下百十個記者中拚命掙扎。公子白見家裡憑空多出這麼多鬼,不禁好奇地問道:「搞什麼搞?這麼多鬼,是誰請來的?」

    聽見公子白的聲音嘯月如獲大赦,奮力衝出記者的包圍,指著公子白大聲說:「你們要找的正主兒回來了。你們去問他吧!」眾記者回頭觀看,見進屋之人果然是傳說中的公子白,立刻捨棄了嘯月把公子白團團圍住。

    「小白子,這些都是你的粉絲,都是衝著你來的。跟你作兄弟真是苦命,你去快活,把我扔在這裡活受罪。你再不回來,我就要成為第一位被困死的妖狼了。這回你陪他們玩吧,我得趕緊去睡覺!」

    「你們在我家幹什麼?小心我告你們非法侵犯他人住宅!」公子白對一屋子不速之客沒給任何面子。

    「我是——報的記者,我們是來對你這個英雄人物進行跟蹤採訪的。你能回答幾個腦筋急轉彎來向讀者們證明你的智力沒有因為上次的雷擊受到影響嗎?上次你在閻王授勳儀式上的表現著實令觀眾們很失望,希望你能澄清一下!」衝在最前面的記者飛快地作了簡短的自我介紹,然後提出了讓公子白抓狂的問題。

    緊接著百十號鬼魂就把公子白全方位地包圍起來了。

    「你這幾天在哪裡?」

    「你有女朋友嗎?」

    「你對冥界有何看法?」

    五花八門的問題劈頭蓋臉地砸下來,公子白開始理解嘯月的感受,更同情《大話西遊》中被唐僧折磨的孫悟空,而他比孫悟空更慘,孫悟空身邊只有一個唐僧,他身邊卻有一百多個。

    「停!」公子白深吸了口氣,壓下把這些聒噪鬼送進馬桶用水沖走的衝動,猛然喊了一嗓子。他這嗓子還真管用,百多記者聞聲住嘴。

    「我告訴你們早就應該知道的一件事,閻王給了我正式的職位,我的家就是我的辦公地點,如果你們再在這裡喧鬧,我就可以說你們是擾亂公務讓這裡的鬼卒請你們去喝茶。還有,我現在是魔界的重點仇視人物,凡是跟我說話超過三句,在我身邊停留超過半分鐘的生物都有可能被魔界盯上/像你們這樣在我家待了幾天的魔族就更喜歡了,至於魔族真的把你們請了去會請你們喝什麼就難說了!」在冥界記者們詫異的空當公子白從中擠了出來,坐進了客廳中舒適的沙發裡,順手點了根煙,對還在愣神的記者們笑道:「我的話說完了,你們可以繼續吵繼續提問了。別的不行,腦筋急轉彎我還是可以搶答的,大家來娛樂一下吧!」

    事情就是這樣可笑,聽了公子白的話記者們剛才的熱情急速冷卻至冰點,一想到自己在公子白家監守了一周時間很可能已經上了魔界的黑名單,這些記者全都後脖頸冒涼氣,一聲不響地溜之乎了。

    臥室的門一開,嘯月從裡面探出頭來對著公子白挑起大拇指稱讚道:「還是你厲害!三句兩句他們就把這些粉絲給涼拌(辦)了,之前他們可是打都打不走的。」

    公子白吐了一個煙圈,掏了根煙扔給嘯月說道:「我不厲害,厲害的是魔界的名頭。那些傢伙害怕被我連累全嚇跑了,如果他們明天再把我胡謅的消息發出去,管保我這裡成了膽小鬼的禁區!如果把李寵的那群鬼友也給嚇跑了,這小子肯定饒不了我。」

    公子白正說著,李寵從嘯月吐出的煙氣裡冒了出來,把嘯月嚇了一跳。「老大,沒關係的,我還巴不得那些記者把你說的登出來呢。我老爸說過,如果你敢跟一個強大的力量為敵,那麼懼怕這個力量的人也同樣會懼怕你。跟魔界老大叫板,全人類可就你一個呀!不是誰都有這個機會的。為這個我在鬼友裡面的面子可大了,我不介意,絕對不介意!」

    嘯月把在他和公子白中間飄來飄去的李寵扒拉到一邊去對說:「小李,你去一邊玩去!你和你老大去輕鬆,我在這裡當免費的打更,沒飯吃沒覺睡,你們怎麼補償我?」

    公子白看了看手錶後對嘯月說:「現在是八點半,我要先去趟單位。早餐你自己解決,下午我沒事,中午的時候你就到我單位的樓下等我一起去吃飯吧,吃什麼你自己想,算是我給你的補償。」

    聽公子白這麼說,嘯月喜上眉梢,要知道作為一個人,沒有正經的職業不掙錢天天晚上去吃蹭飯,感覺就是不如別人心甘情願請著吃爽。

    公子白快出屋的時候,李寵又多了一句嘴:「我老大請你一頓可要請劉意守三頓,你每天蹭他飯,他就打電話給老大訴苦算帳,你做的好事我們可清楚著呢!呵、呵、呵呵……」

    「小李,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說嗎,找打是不是?」公子白急忙制止李寵,可為時已晚。與其說公子白是在制止李寵,還不如說是故意出賣劉意守。

    這兩位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地揭發完劉意守後,衝著滿臉通紅的嘯月作了個鬼臉,關上門帶著笑聲跑掉了。門裡面傳出了嘯月咬牙切齒的恐怖叫喊聲:「劉意守,我要你好看!」

    在同事們的歡笑聲中,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後,公子白透過玻璃窗看見了嘯月一臉饞相地等在門口了。這傢伙就是忘不了吃飯,也許吃飯能讓他忘記找劉意守算帳吧,公子白算計著下了樓。

    嘯月的這頓午飯可費了公子白不少銀子,直到公子白徹底地被他那個無限量的胃打敗,因為心疼人民幣而出言哀求,嘯月才高調地放了他一馬。一頓飯吃到下午兩點鐘,酒足飯飽的公子白和嘯月來到s市有名的商業步行街上進行他們的飯後娛樂——看美女!他們倆在街上轉了半天,一個高素質的美女都沒見到,正在抱怨運氣不佳的時候,公子白的手機響了。

    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今天下午公子白不想工作,更不願意接受某個自稱是熟人介紹連姓名都不報打電話咨詢一通就再無信息的免費咨詢。公子白沒有理會打進來的電話,認為只要不接過一會兒就不會再打了。可這個打電話的人十分執著,整整撥打了十分鐘仍然再接再勵百折不撓,公子白無奈接起了電話。

    「是公子律師嗎?」電話一端是一個女子。

    「是我,你是哪位?」公子白沒聽出來打電話的是何許人也。

    「我們見過的,一年前你幫我辦過案子,我叫李芹。」對方報出了姓名。

    「李芹,我想起來了,是那個宣告死亡的案子對嗎?」公子白飛快地搜索了腦中的信息庫報出了查詢結果。

    「對。我那個被法院宣告死亡的原來的丈夫突然出現了,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打電話問問你。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想跟你見面詳談。」自稱是李芹的女子顯得很急切。

    公子白看了一下手錶,下午三點半鐘,反正街上有觀賞性的美女數量為零,而這位以前的女委託人的聲音很急切,他決定為自己的法律服務做一次售後服務。當即與李芹約定半小時後在律師事務所內碰面,從而結束了他的悠閒下午。

    嘯月見公子白不能陪他閒逛了,有點兒不爽,發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呀?沒聽你叨咕過呀。」

    「這是我剛開始正式執業時接的一個小案子。那時侯我還沒遇到李寵,更沒遇到你呢。這女的的丈張志是一個常年跑外的業務員,兩個人結婚不到半年張志就出差到南方去開展業務了。這一去就是五年沒有音訊,在張志離家三個月沒消息的時候,家屬和公司就向公安局報了案,公安局查了四年多,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雖然夫妻兩人的感情非常好,可眼見著自己的大好年華一去不復返而丈夫卻杳無音訊,李芹實在無法接受這種無止境的等待,於是就在我的建議下到法院去申請了宣告他的丈夫張志死亡。法院根據我們提供的證據依法判決宣告了張志死亡,宣告張志死亡的判決書是七個月前拿到的。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一點兒懸念都沒有,你不問我才懶得說呢。」公子白邊往步行街外走,邊回答嘯月的問題。

    嘯月拍了拍腦袋笑道:「人類真是不發達,連一個個體是否真的死亡都弄不清楚。如果是妖狼族,通過妖狼相互間的血緣感應就可以準確判斷一個妖狼是否還生存。宣告自己丈夫死亡對她有什麼好處嗎?」

    「你算問對了,這就是法律的奧妙所在。如果一個人長時間失蹤,與他有關的配偶的再婚權、繼承人的繼承權、債權人的受償權將會因無法確知他是否生存而不能順利進行。所以當一個人失蹤達到四年或者因以外事故下落不明滿二年時,與他有利害關係的人為了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可以向法院申請宣告其死亡。經法院判決宣告死亡與自然死亡有同等的法律效力。說得明白一點兒就是說如果一個人被宣告死亡了,那麼他和他妻子的婚姻關係自動終止,他的妻子可以再婚;他的財產將由他的繼承人繼承;他所欠的債務將用他的財產抵償。」

    公子白說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在給一個不受人界法律約束的妖狼在普法,跟對牛彈琴沒什麼兩樣。「跟你說這麼詳細也沒用,一句話,李芹那麼年輕不想把青春都用在等待上面,她申請宣告張志死亡後,就可以合法的再婚,開始新的生活。」

    「聽你這麼一說,人界的法律還是很科學的嗎?你走吧,我沒興趣去當律師助手,先回家睡覺了,晚上還要出去作大俠呢!」嘯月對人界的法律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後把公子白塞進出租車裡面,獨自回家去了。

    李芹剛剛二十六歲,身高一米六五,體態苗條,面容清麗,乍看上去任誰也想不到她是結過婚的婦人,不過公子白見到她時她卻是一臉愁容。這也難怪,大好年華正該夫妻合美的時候丈夫卻無故失蹤,剛剛擺脫丈夫失蹤的陰影準備開始新生活的時候,本以為不在人世的丈夫卻又出現了。世事難料,這個公子白常用的詞用在她身上再恰當不過了。

    李芹說的情況很有趣,她的丈夫張志早在三個月前就回到了s市。外出多年張志本應立刻歸家,可實際上他並未如此,而是在s市一個電子公司當起了推銷員,並且在市內租了一間房子,絲毫沒有回家見一見親人的意思。直到一周前,新一輪的人口普查開始,民警在入戶調查的時候依據他出示的身份證發現他就是在五年前立案為失蹤人口,後來被法院宣告死亡的張志。民警反覆對張志的身份證和容貌身形、血型進行核對,證實無誤後通知了李芹和張志的母親。

    親人見面沒有想像中的抱頭痛哭,張志的反映非常冷淡,對這五年來的經歷也是言語不詳,只說是出差的時候遇到了劫匪頭部受了重傷記憶沒有完全恢復,他回到s市也是按照身份證上的記載找回來的。

    不管張志成了什麼樣,兒子重新回家,張志的父母是高興的,於是他們要求張志和李芹恢復關係,讓他倆搬到一起去住。李芹卻不像張志的父母那樣樂觀,在未和張志見面前她就考慮好了,這個重新出現的張志忘記了以前的一切,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親密無間的愛人,與一個圖有其表卻對原來的夫妻感情沒有絲毫記憶的人一起生活,對她來說無異與同一個突然闖進自己家的陌生人發生**關係那樣噁心,沒有感情基礎的夫妻她是絕對不會作的。

    最有趣的是那個重新出現的張志。在沒見到李芹前向他的父母表示希望一個人生活一段時間再做打算,可見到李芹後立刻又改變了主意,要求馬上和李芹恢復夫妻關係立刻搬到李芹家去居住。出於女性的直覺和先前的考慮,李芹拒絕了他的要求,而李芹的反應引起了張志父母的不滿,雙方不歡而散。如今張志的父母向法院提出了撤銷死亡宣告的申請,而李芹面對突然出現的形同陌路的丈夫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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