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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第二十二節 無盡守護 文 / 丘達可

    危急關頭,公子白突然瞥見空中的月光變成了熟悉的金黃色,心中的惶恐立刻被死裡逃生的喜悅所代替。在旋風上的陰雷即將在他們身上炸開,旋風只離他們不到二米的時候,旋風停住了來勢,而且開始緩慢地後退。

    半空中一個慈眉善目腳踏花開九瓣的金蓮御風而行的老和尚週身放著柔和的佛光,就是這佛光將月華染成了金黃色。在金色佛光的照射下,三煞旋風一點點地退卻,旋風退到三十丈外散去了風勢,石展和不到二百惡鬼出現在地面上。而金色佛光也不在進逼,空中的老和尚將腳下丈許的金蓮縮成拳頭大小收在手裡,飄身落到公子白身前。

    「阿彌陀佛!老衲來遲,讓施主受苦了!」來著不是別人,正是捨了金身佛血為公子白療傷的了然和尚。

    公子白頭一次看見佛家的寶相,不禁有些激動。「大師寶相莊嚴讓小子大開眼界!幸好大師來的及時,不然只有寄希望於小子有些佛緣,等若干年後和大師在極樂世界謀面了。」

    「施主福緣深厚,紅塵中還有留戀要想超脫談何容易!說來慚愧,老衲因參悟五里堡地穴之奧妙誤了時辰,讓施主為此遭累,實在是罪過、罪過!」了然微笑而語。

    「不知大師有何心得?」公子白用最快的速度為嘯月和了然作了介紹,然後急問瞭然的心得,顯然這老和尚是搞清了五里堡地穴、石碾和碾盤奧妙,公子白如果不探個究竟怎能罷休。

    「施主莫急,老衲對此中因果只是推斷,還是讓當局者來揭穿謎底吧。」了然答道。

    「當局者?」公子白對這個詞有點迷糊,指著李寵和嘯月說:「大師,我們這些當局者可都迷糊得很。而石展那個當局者根本不可能按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自己交代問題。還是大師這個旁觀者來解說吧!」

    「施主有所不知,老衲說的當局者另有其人。」了然示意公子白稍安毋躁,舉步來到落在地面上的碾盤跟前,手拂碾盤頌道;「世間萬物皆作夢幻泡影,唯佛法可證一切虛空。有相無相,但憑一心。」

    隨著瞭然的偈語,碾盤內溢出濃稠的青綠色妖氣,妖氣在碾盤上彙集成團,隨後一行行金色的佛咒梵文從碾盤的底部飄逸而出,如道道溪流注入凝而不散的妖氣之中。當鐫刻在碾盤底部的大悲咒全部注入妖氣後,無形的妖氣轉變為金黃色,並且一點點化成一個金色的人形,一個與石展面貌相同的金色靈體出現在公子白等人面前。

    「沒有搞錯吧?石展還有個雙胞胎的兄弟?」嘯月吃驚地說道。

    「嘯月施主所言差矣,此乃真正的孫守業。」了然糾正了嘯月的說法,然後對碾盤上的金色靈體說:「孫守業,念你多年守護地穴之功德,老衲以用佛法補全了你的外相和六識。此間事皆由你所起,其中因果便著你向眾位施主盡言!」

    了然話音一落,原本佇立在碾盤上閉目不動的金色靈體猛然睜開雙目,對著了然大師叩拜下去,口中說道:「謝大師成全!謹尊大師法旨!」叩拜完畢,金色靈體直起身,先用金色的雙目瞪了三十丈外滿臉驚疑之色的石展一眼,儘管週身佛光熠熠仍掩飾不住他目光中的怨毒。

    在瞭然的一聲佛號下,金色靈體收回了目光,開始講述他和石展之間的故事。

    在三煞地穴之上鎮守的本是一具完整的石碾。在佛法加持和三煞地氣不斷的熏染下,石碾和下方的碾盤都有了一絲靈覺,隱隱有成妖的趨勢。碾盤因其下方鐫刻著鎮壓地氣的大悲咒,受佛力感染較多,故而雖有靈覺也只是忠於職守庇佑百姓。碾盤上方的石碾因本體上沒有佛力的庇佑,被地穴中的地氣感召,生出妄念禍心,欲脫離地穴自立為王。石碾雖有禍心但在設置禁制時他與碾盤同為一體,要想從地穴上方脫離談何容易。

    苦等多年後,五千馬賊襲擊石堡為石碾創造了機會,征戰所產生的殺氣血光正是可以助他擺脫佛家禁制的法門。於是,石碾施法刺激了石堡內的壯丁和馬賊,使雙方的神志失常,陷入混戰。在石碾的法術失效後,石堡的壯丁全部與堡俱亡,石碾也收集了差不多的殺氣血光。

    恰在此時,馬賊將村長孫守業擒獲並用石碾碾壓處死,孫守業的熱血加上之前的殺氣血光直接衝開了石碾和碾盤間的聯繫。石碾本以脫困,但他仍未滿足,竟用法術將孫守業的外相取走,使孫守業失去了魂魄形象和一切與外界溝通的能力,空留一股守護鄉民的無盡意念。

    石碾取了孫守業的外相後化身厲鬼,蒙蔽了石堡內其他的厲鬼,以孫守業的名義成了石堡的主人,對外則以石展之名行事。出乎石展的意料,只有意念尚存的孫守業並沒有魂飛魄散,在碾盤中佛力的感召下與碾盤的妖力融為一體,成了碾盤妖力的主控意念。孫守業雖失去了外相,但一片為民之心始終未變,當發現地氣將要改道後用本身妖力將地氣束縛不動。

    石展佔據石堡後,發現堡內的厲鬼僅能在石堡範圍內活動,而且他的實力並不能完全控制厲鬼和達到橫行無忌的目的。為此,他開始打三煞地氣的注意,幾經勘察後他又發現,原本三煞地氣可以順利轉移至石堡為他所用,就是因為孫守業的傾力阻攔才讓他心願難遂。這兩個真假孫守業,為了三煞地穴爭鬥了四百四十年,因為真孫守業寸步不離地穴,假孫守業一直未能如願。

    時逢五里堡開發在即,如再不得手,三煞地穴就會因地脈變動轉移他處。石展為了蒙蔽石堡內的厲鬼又無法向村民下手,只有挑起堡內厲鬼對村外之人的恨意。在他妖力的幫助下離開石堡對出現在五里堡的外人下手,希望以此引孫守業離開地穴。而嘯月和公子白的一系列行動,剛好落入了他的圈套,孫守業的慈悲之心終於被打動,為救公子白離開了地穴,他也如願得三煞地氣之助修成了妖鬼同體的怪異法身。

    「看來我的推斷還算準確,就是沒想到碾盤大哥的身世如此曲折,孫村長一片為民之心真是令人唏噓呀!」聽完了孫守業的講述,公子白不勝感慨。

    「那個石頭磙子著實可惡!利用全村壯丁的血光脫離禁制就夠卑鄙的了,事後竟然還冒名頂替,愚弄本來就很淒慘的壯丁鬼魂,簡直是喪盡天良!大師是如何參詳出其中的奧秘呢?」嘯月極度鄙視石展,對了然大師如何能事先洞悉內情,點化孫守業感到好奇。

    「老衲從施主口中得知地穴實情後,在寺內查閱大量的佛家典籍,又邀請土地公文老一同參詳,方推斷出碾盤內另有隱情。適才見此處又現妖蹤,才急急從寺中趕來。」了然和尚回答完了嘯月的問題,又從袖中取出了一卷小指粗的經卷和一塊三角形中間有圓孔的蜜蠟來,遞給公子白。「稍後老衲降伏石妖時還請施主從旁協助。」

    公子白接過了然遞過來的東西端詳了一下問道:「這不是拆開的角符麼?我法力未復,恐怕幫不上大師的忙,而且如何幫忙大師還未明示。」

    「施主不必多慮,稍後老衲會一佛光攝住石妖,屆時施主只要將經卷和蜜蠟分別投入石碾身上的孔洞之中便可!」碾盤的正中有一個貫穿的圓孔顯而易見,那是用來作為固定石碾旋轉的圓心柱,而石碾上也應留有鑲嵌木框方便推拉的方形孔洞,聽了然一說,公子白恍然大悟,原來使石碾和碾盤密不可分的禁制就設在這裡。

    「那小子就盡力而為了!」公子白答應了瞭然的請求。

    「我老大很累了,你還找他幫忙?不是還有文老嗎?他沒跟你一塊來嗎?」李寵不見文老出現,用了一連串的排比問句來追究他的下落。

    「文道友當然有他的去處。你往那邊看!」了然將手中金蓮指向惡鬼密集的地方。

    從了然出現一直到他指示文老所在的方位,其間不過是三五分鐘光景。被金蓮佛光逼退的石展別提多氣憤了,眼瞅著那邊一群人比比劃劃的自顧說話,連正眼都不瞧他一眼,看樣子他再不吱聲的話就會被當啞巴給賣了。石展心中不憤:不過是佛光而已,只不過是把我們逼退,又不是消滅,有什麼可牛的?

    正要開口罵陣,石展看見那個踩著荷花來的老和尚衝他這邊指點了一下。雖然沒有在佛光下吃虧,但了然腳下的九品金蓮足以說明他的佛法不是一般的高深。能修煉成九品金蓮的佛家弟子可以說已經是在佛界掛號的候補羅漢了,石展對他保持高度的警惕。看見了然衝自己這邊一指,石展立刻騰身而起高度戒備。也就是石展這高度的警惕性讓他避過一劫。

    在了然指向石展及所屬惡鬼時,潛行到惡鬼隊伍之後的土地公文老發動了攻勢。石展剛剛騰空,他身後列陣的二百多惡鬼腳下出現了光華流動,地面上浮現出一副陰陽相抱生生不息的太極圖,旋轉的太極圖囊括了整個鬼陣,陣內的惡鬼再想騰空已然來不及了,一個個都跟木頭橛子一樣被牢牢地吸在地上寸步難行。

    「了然道友,快快動手。老漢這『地縛』之術堅持不了太長時間。」文老手杖上閃著土黃色的光芒,出現在惡鬼們的身後。他本想利用地縛之術困住石展和這些惡鬼,可石展過於狡猾,在他法術完成前離開了地面,所以被困的只有那些剛剛從公子白他們手中撿回命的惡鬼。在文老的突襲之下,石展失去了他的強力黨羽和幫兇,獨自一個面對了然和公子白等人。

    「無恥土地,膽敢偷襲,納命來!」石展身形一動,凌空攻向文老。他盤算的很好,只要解放了被困的惡鬼,自己的戰力至少提升三倍,而且危急關頭可以拿那些惡鬼作保命消災的擋箭牌和替死鬼。

    「咄!大膽妖邪,有靈而忘本,已是大錯。而你知錯不改,反倒荼毒生靈,更是一錯再錯!還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石展身形剛動,了然便攔在了他和文老之間。了然端坐於盛開的金蓮之上,雙手合十,口中不斷湧出大悲咒咒文,石展吸收的三煞地氣被佛力所克,暴漲的氣焰立刻弱了三分。

    「臭和尚,別以為大悲咒就可以克制我。我非鬼非妖,你能奈我何?」石展氣勢雖弱,但攻勢不減,棄了文老,扭頭攻向瞭然。

    了然笑對攻來的石展,不緊不慢地說:「萬事萬物皆有始終。非鬼非妖,不過是爾之妄言,爾之始不過一頑石而已。老衲上次祭起金光而來,見你收身斂跡,以慈悲為懷,為你留下一條生路,誰知你非但不痛改前非,反而禍心更盛。如今老衲參透你的來歷,你還有何為憑?」

    了然咒語不停,瞇縫的雙目突作怒視,一金一銀兩道如柱的光芒從雙目中迸射而出,將石展身形罩定。石展前衝的勢頭一遇到瞭然的目光立刻瓦解,儘管他盡力掙扎還是被定在空中難作寸進。

    在了然雙目光芒之下,石展如裸體的嬰兒般露出真身。在一具班駁陸離的石像上密佈著如血脈一樣汩汩蠕動的血紅、慘綠、烏黑的氣流,在石像的背心處明顯有一處四方形的孔洞。「佛眼通天,原形畢露。施主請動手!」了然為了方便公子白行事,特別將石展往低處打壓。

    公子白見石展真身已露,立刻長身而起,躍至最高處時,藉著上衝的勢頭將手中的一小卷經捲射進了石展背心的孔洞之中。在空中一折身形,公子白轉落至碾盤的跟前,抬手將那塊蜜蠟用手上的溫度粘在碾盤中間的圓孔內,全身金光的孫守業沒有阻止公子白的行動,只在蜜蠟粘入圓孔後,發出了一聲歎息。

    「不!」石展發出一聲狂叫,那些如血脈般生長在他體內的煞氣在經捲入體後泉湧而出,他既像洩了氣的皮球,又像被抽乾了血的屍體,在煞氣離體後直挺挺往碾盤上摔去。

    碾盤的圓孔和石展背心的孔洞之間放出相互輝映纏繞的光芒,光芒如逐漸收緊的絞索,將兩端的石碾和碾盤扯向一處。只一瞬間,石展的真身石像背心處的方孔便與碾盤上的圓孔重合在一起。本來應是一副完整的碾具組合,現如今卻成了一具大碾盤為背景上面粘合著一舒展四肢作大字形的怪異武士浮雕。看到此情此景,公子白和嘯月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見石展被收服,了然從金蓮上戰了起來,雙足一點,兩片金蓮花瓣循著美的難以言喻的軌跡往被文老法力縛在地上的惡鬼處飄落。隨著了然口中再次湧出的金剛經經文,兩瓣金蓮不斷的增大,落到惡鬼陣的兩端後,如同巨蚌關閉開張的貝殼一般將地上的惡鬼全都歸攏起來。了然口中念頌的經文也化成光閃閃的金字嵌在蓮瓣上。

    石展和惡鬼均被收服,了然收了佛光和法身飄落地面,雙足落地時明顯一晃,若不是公子白及時扶了一把險些摔倒。拭了拭額上的汗珠,了然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好險、好險!若是老衲有一處推斷錯誤,施主有一絲的猶豫,時機一過再想收服石展和惡鬼就難上加難了!」了然如釋重負地說。

    「大師,我看你挺神勇的。我們搞了半天,險些被石展搞死,你搞了一會兒,就把石展給搞死了,怎麼還這麼謙虛呀?」嘯月看了然用如此快的速度就收拾了石展,自信心有點受挫,開始懷疑自己的實力。

    「嘯月施主有所不知。老衲參詳許久反覆推敲,又特意邀土地公助拳,方才兵行險招,收了石展和惡鬼。那石展妖鬼同體,千年難得一見,以老衲的實力,相持下去依然是落敗的結局。只因他原本就是作為佛家禁制被製造出來,在其身上有佛家留下的禁製法門,而且佛家的法術對一切凶戾之氣都有天然的克制作用,老衲才能拼盡全力催發法術,取得在短時間內鎮壓他的效果。只要時間一長,老衲法力必然不濟,石展就會脫困而出,所以老衲出盡了法寶,看準了石展的弱點在文道友和公子施主的配合下方將他重新鎮壓。」了然說到此處又緩了一口氣說:「如今只是鎮壓石展和惡鬼,就消耗去了老衲七成的法力,而且連老衲苦修的九品金蓮也削去兩瓣,剛才實是一招險棋。嘯月施主年少英武,只是不知石展的來歷和弱點才無法收服,不必為此妄自菲薄。」

    「大師,照我看石展只是被佛家的禁制重新禁錮,其本性依舊未改;那些惡鬼也只是被困起來,其惡性未除。不知該如何處置他們呢?」李寵對著石展和惡鬼們看了半晌,然後接著說:「除惡務盡,不如大家合力將他們徹底毀去如何?」李寵對任何讓他和公子白、嘯月大吃苦頭的東西都沒有好感,提出了一個十分實在的建議。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被金蓮花瓣困住的惡鬼,就是在冥界也是極度危險的,通常都被冠以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被直接蒸發掉或者壓到地獄最深處永世不得翻身。

    公子白和嘯月湊近了碾盤一看,果然同李寵說的一樣,被粘在碾盤上的石頭人不是死人模樣,他雖然四肢軀幹都不能動,但滿臉憤恨,眼珠和嘴唇都在不停地翕動,估計是在對在場各位的親屬進行無聲的「問候」。再看碩大蓮花瓣內的那群惡鬼,更是奮力地敲打著蓮花瓣,可惜這不是一般的蓮花,而是任何物質和意識都無法穿過的佛座金蓮的花瓣。

    「李寵說得對!留下他們即使不浪費糧食,也浪費精力,誰有閒心天天來看他們。作鬼的監護人我可沒興趣!」公子白對小弟的提議堅決支持。

    「我看也是這個理兒!」嘯月更恨不得把石展砸成石塊去鋪馬路讓他天天踩。

    「了然道友,他們為禍一方處治了也不為過。」一直沒說話的文老開了腔。

    在場諸位都要將石展和惡鬼就地正法,了然卻有礙與佛家慈悲為懷,渡化眾生的教義不想動手處治信徒。正在為難之際,孫守業閃亮登場了。

    「大師,佛家以慈悲為懷,怎可不給他人後路而斬盡殺絕?何況,這僅存的不到二百的惡鬼,都是當日血戰護村的忠烈之士,如今弄到這不田地都是石展所種的根由,將他們也處死實在不妥!而石展也是因護村而沾染煞氣的,他在四百多年中又從未加害過村民,對村民尚算愛護。求大師以渡化眾生為根本,降魔何必除魔?渡魔方為佛家大乘啊!」孫守業居然為石展和惡鬼們求情。

    了然和尚聞聽孫守業此言,心中大慰,喜形於色,口上回答道:「孫守業,你專心護村一心為民之無私已讓老衲大為感動;能冰釋前嫌體諒佛家降魔之本意,更讓老衲寬慰,終不枉我渡化你一場。可石展和眾惡鬼之心性,非一朝一夕可渡化,若由老衲主持,可能終其一生也無望功成,如此讓老衲甚是為難啊!」

    「因緣果報皆由本村而起,如今地穴已破,煞氣雖被石展吸收,鬼堡卻受煞氣激發,所成的惡力仍在,仍需鎮壓才可保太平。孫守業因大師點化,集妖力與大悲咒佛力與一身,更受佛家慈悲所敢,請求大師准許孫某在此鎮壓惡力,兼且用身上大悲咒的佛力渡化石展和眾鬼,在精修佛道之時能積功消業。」剛剛脫困的孫守業居然提出了用自身能力渡化石展和眾惡鬼的要求。

    了然沉吟一下後,正容問道:「孫守業,你可知如此一來,石展和惡鬼未被渡化前你將永不得出,即使你佛道精盡也無法成佛,你可願意?「「孫守業當日與眾弟兄立誓守堡護村,不惜血灑熱土,就是想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保一方安寧,鄉民安居樂業。如今太平盛世,民生富庶,更不能有惡鬼橫行之憾事,即便無法成佛,為心中之記掛和夢想,孫守業仍願盡守護之責!「孫守業意志堅定毫不動搖。

    「如此,我便放心了。煩勞文道友施法,這鬼堡亂石不可在留在地面了。」了然見孫守業意志堅決如鐵,便著手為重新鎮壓鬼堡的惡力和石展及眾惡鬼作準備。

    文老對瞭然的意思心領神會,飛身至鬼堡的上方,手杖向下一揮,射出一道金光。「掘地為墳,畫地為牢。」隨著文老的咒文,不斷增強的金光照在鬼堡下方的地面上,地面轟然作響,揚起漫天的塵頭。在煙塵中,偌大的鬼堡如同放進鮮奶杯裡的櫻桃一樣漸漸地沉入地下。隨著鬼堡的沉降,鬼堡原來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無底地穴。

    「了然道友,該你了!」文老站在地穴招呼到。

    「起!」了然雙手遙指困住惡鬼的碩大蓮花瓣,兩片合圍的蓮花瓣夾帶著裡面的惡鬼被他投入到地穴之中,接著粘住石展的大碾盤也被了然投入地穴。做完了這些,了然一眾將孫守業送至地穴邊上。

    「孫守業,你下去後,我和文老會封死地穴,並在上面施以只有被渡化的鬼魂才能通過的符咒,而你不將石展和所有的惡鬼都渡化完畢是無法從地穴中出來的。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了然對孫守業進行最後的忠告。

    「大師,我意已絕,請大師成全!」孫守業向了然等人深施一禮,然後轉向公子白道:「公子白,你我雖有接觸但苦於無法意會言傳,但我為你療傷時已知你品行個性。有所必取,有所必護,大義不失,小節不拘,言淺意深,緣輕情重,這便是你。若早四百四十年你我當可成為知交,如今只能空歎緣盡眼前了。前路珍重,後會無期!」言罷轉身跳入地穴。

    聽完孫守業對自己的二十四字評價,公子白頓時生出知己訣別的痛楚,呆呆站在地穴邊上半晌無語。直到文老封死了地穴,連同了然在上面佈滿了符咒,一切佈置妥當後,才被嘯月拖進了妖力空間。

    翌日清晨,五里堡的村民醒來後均惶恐不安,奔走相告,他們晨起例行「碾道兒」的時候,發現他們村的標誌——碾盤不翼而飛!只在碾盤原來的位置上留下一個圓形的印記。在中午的時候,又有驚爆消息傳出,村子東北的小山腳下草木盡折變成了一片白地。接著就有人說,昨夜晚間聽到什麼樣的異響,看到什麼樣的閃光云云。

    然而,無論什麼樣的傳聞也不能阻止城市化的進程,五里堡在一年後被都市徹底吞併,原本的山野農舍被大片的水泥路面和林立的高樓所取代。五里堡的村民被安置在一個新的社區,在社區的門口上掛著一塊銅製的碾盤標誌,昭示著五里堡村民對原來家鄉的永久的帶有神秘色彩的記憶。

    在鬼堡所在的位置,赫然修建了一座大型的體育館,體育館選址在這裡的原因就是那一片平整的白地可以為整個工程省下大筆的平整土地的費用。據說每年的某一個月圓之夜,總會有兩個身影在場地中間喝酒,有時還會從地底飛出閃亮的螢光鬼火。

    經過鬼堡一役,公子白和嘯月重新回到了床上作起了難兄難弟。這回可苦了劉意守和陳玄,他倆分別被嘯月和公子白當作了免費的長工,在經過長達兩個星期的涵蓋了體力、精神和經濟摧殘後,他倆終於不堪忍受相約出逃,至今下落不明中。

    相比之下,了然大師就比較自在。除了損失了些法力和修為外,一切如常,談到傷勢他很不屑地說,了然、瞭然,一了百了的了,不以為然的然!

    人間紛爭,大至家國天下,小至兒女私情。既有*,就有萬般呵護。為了保衛自己有的,或者從別人那裡奪取的東西,人們會使用很多守護的辦法和工具。有的修了城牆,有的建了秘室,有的用滿腔熱血,有的用陰謀詭計,有的用文字,有的用記憶……。

    無論你是想守住一片領土,一個人,一段情,甚或一點微不足道的小玩意,都會有相應的方法。不管用什麼方法守護,最重要的是自己明白守護的是什麼,守護的意義和職責。

    忠於你守護的東西,就是忠於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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