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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第二十節 石碾淫威 文 / 丘達可

    就在巨石即將擊中嘯月的時候,一股陰風捲著一道黑影快如閃電一般從鬼堡後面射出,黑影轉瞬來到嘯月身後伸手一扯,把嘯月從巨石妖力籠罩下硬扯了出去。嘯月剛剛離開原來站立的地方,巨石就擊了下來,巨石落處地面被砸了直徑十來米,深達一米的大坑。

    嘯月定神一看,發現從巨石之下及時將他拉出來的就是他的義弟——公子白。隨公子白所至的還有那個小鬼李寵。想來後怕,若沒有公子白出手相拽,他現在就是土坑裡面的一堆爛肉了。公子白一直在密切注意嘯月和石展的戰況,見嘯月有性命之憂,他騰身而起向李寵借了一道陰風作為加速度,在危急時刻及時幫助嘯月掙脫了石展的鎖定。

    脫離險境後,往坑內望去,公子白和嘯月都發現了襲擊者的真面目。停在坑裡的赫然是一副巨大石碾子。在公子白和李寵、嘯月三個驚異的目光下,石碾又變成了厲鬼的裝扮。

    「嘯月,你出來打架不叫著我,呆會兒再跟你算帳,讓我先問這位老大幾個問題,然後再一起收拾他吧?」

    公子白對著嘯月發完了威風,又轉身對石展說:「這位鬼老大,能不能敞亮些把實底跟我說了,免得被我猜來猜去的麻煩。問題一,上次你自稱石展,而村民壯丁所化的鬼魂卻說你是孫守業,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問題二,剛才看見你既有鬼身又有妖身,你到底是鬼是妖?問題三,剛才所見的石碾如果是你真身,你如何成妖,這些年你都在哪裡?問題四,你要得到碾盤下鎮壓的三煞地氣所為何事呀?如果你回答得好,我可以考慮和嘯月說情讓他不吃了你!」

    「小子,你屢次壞我的好事,我都不跟你計較,可你卻步步進逼,死抓著事情不肯放手,真的是咎由自取。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除了你死我活外,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你不必多費唇舌來探我的口風!」對於公子白的諸多問題,石展根本不予理會。

    「我看你半天了,照我說,你這個厲鬼的外表不過是個偽裝,真正的看家本領卻是妖術。你才不是什麼孫守業呢,你是一個一直在蒙蔽和利用鬼堡內群鬼的老妖,而且還是一個擅離職守的石碾子,真正的孫守業一直都在碾盤那裡守著地穴。如果這些被鬼堡內的壯丁們知道了,你想後果會怎樣呢?」公子白跨前一步對石展說,一隻手卻在背後打出讓嘯月趕逃走的手勢。

    此時,嘯月脫開了石展的鎖定,打開妖力空間遁去對他來說易如反掌,可他是不肯認輸的個性不可能輕易放棄戰鬥,而且放棄部屬和兄弟臨陣脫逃更是殺了他也做不來的事情。「小白,你不用跟他廢話,咱們合力料理了他不就得了?他不就是一個」嘯月非但不打算離開,還要和石展再干一仗。

    「嘯月老大,你可真是添亂!那廝的實力我和老大已經見識過了,他一會兒鬼一會兒妖的可把我倆搞慘了,加上你也討不到好處的!剛才不是我老大救你,你就永垂了,行走江湖安全第一,還是先撤吧!」李寵在嘯月耳邊小聲嘀咕道。

    「妖狼族只有戰死的勇士,沒有臨陣退縮的懦夫,這是關於妖狼族榮譽的戰爭,不是什麼江湖!」嘯月認了死理對公子白和李寵的提議根本聽不進去,忍不住大聲地嚷了出來。

    嘯月的叫嚷被石展聽到了,石展一陣怪笑過後衝著公子白他們張狂道:「不管你是妖狼族也好,人也好,鬼也罷,事到如今你們想作罷也不可能了!唯一能讓此事了結的只有你們的滅亡!」

    「嘯月,你這時候充什麼英雄啊?讓你害死了!」

    「小白,你讓我在部屬面前落荒而逃不如就一個雷劈了我!」

    「你沒看見他這麼厲害嗎?咱們打不過他!讓我陪你拚命你就高興了是吧?」

    「你不是說這裡的是一群鬼嗎,怎麼這裡的老大是個變種的妖啊?這都怨你,你不陪我拚命,誰陪我?」

    「大哥,有你這樣的嗎?我不是早說過了,五里堡那個行蹤詭秘變態強大的妖的身份還沒查清楚呢嗎?不是早就告訴你不准輕舉妄動嗎?難道,你把這些都就飯吃進肚子裡消化了不成?」

    「拜託!你們兩位老大不要再吵了,那廝已經殺過來了!快想辦法吧!」李寵被公子白和嘯月兩位不合時宜的爭吵弄得頭大,轉臉發現石展正在施法,趕緊制止他們的爭吵,提醒他們應敵。

    「靠!王八蛋,趁人不備,什麼玩意!卑鄙、無恥、下流!」受到李寵的提醒,公子白和嘯月立刻放棄了爭吵異口同聲地罵向石展。

    他倆的叫罵是沒法阻擋石展的攻勢的,石展發動的法術在他們最後一個字罵出口時完成了。公子白他們三個周圍的被一股無形的氣場包圍,方圓三丈內的石塊如同失去重量般密密麻麻地飄浮起來,大小不一的石塊之間閃著暗紫色的電火,公子白他們頃刻便被石塊構成的電網給包圍了。

    「老大,被包圍了,怎麼辦?」李寵看著離他們不到三尺的閃著電光的石塊有點不知所措。

    「先看清狀況,不要輕舉妄動!」公子白除了開動了護身的符咒外,沒有作出任何舉動。

    「我就不信邪,憑我還過不去這一堆破石頭!小白,不要怕,看我闖出去給你看。」嘯月可不管那一套,發現妖力空間再次失靈後,舉步抬腳衝著亂石電網闖了過去。

    「大哥,你別衝動行不行啊?」公子白伸手想拉住嘯月,可是嘯月發起了妖狼的狠性,一甩胳膊就掙脫了公子白的拉扯。

    嘯月雖然發了狠性,但他也不是傻得非要以身犯險的傻瓜,跨出兩步後,在離浮空的亂石一尺的地方停了下來。「影射!」隨著嘯月的斷喝,被空中明月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一躍而起,化成另外一個嘯月往亂石中撞了進去。

    嘯月的分身影子撞進了亂石叢中,亂石陣中立刻電光四起,無數道閃電全都射在影子身上。嘯月的影子畢竟不是血肉之軀,對閃電渾然不覺,繼續往亂石圈外闖過去。嘯月的分身閃了兩閃,很快就越過了兩丈的距離,只差不到一丈就可以闖過亂石圈了,嘯月見法術有效。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千劫萬磨石陣豈是微末伎倆就可破解的,真是自不量力!」石展在空中緊盯著亂石叢中的變化,見嘯月使出「影射」來闖他的陣勢,發出了不屑的譏笑。

    見嘯月分身即將出陣,石展手捏法訣喝道:「千劫困,萬磨銷,起陣!」言罷揮出一道電光射入星羅棋布的亂石叢中。

    電光閃過,密佈空中的亂石如同電量充足的燈泡般通體發亮,紛紛放出赤紅、慘綠的光芒。嘯月的分身被這些石頭上放出的光芒一照,去勢頓時緩慢得如同陷足泥沼的老人。緊接著,飄浮空中的亂石開始了由慢而快的旋轉起來,每塊石頭都按照獨自的方向在一定的範圍內運動,每塊石頭的運動的方向和範圍都不相同卻相互重疊交叉而又不會相互碰撞,整個亂石圈呈現出亂而有序的運轉。嘯月的分身在無數亂石穿射下,堅持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就支離破碎消失無形了。

    「告訴你不要亂動,你就是衝動,怎麼樣通馬蜂窩了吧?還有辦法沒有?」公子白問嘯月。

    「如果我的影射分身出不去,那我也出不去,如果剛才是我的真身,也是一樣的下場!」嘯月作無計可施狀。

    「老大,我也沒什麼辦法,這陣勢的氣息太複雜了,對付不了啊!」李寵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也闖不過去。」公子白口上說著抬頭又看了看四周,皺了皺眉頭接著說:「妖力空間不好用,硬闖又衝不出去,只好試試走地下通道了。」

    「趕快試!」嘯月和李寵見亂石已經逼近到兩尺以內心中大急。

    公子白頂著越來越重的壓力,掏出了他的vip金卡。「遁!」公子白舉著卡片喊了一聲,結果沒什麼反應,他們依然站在原地,沒有遁到地下去。「遁!」公子白又喊了一遍,還是沒反應。

    嘯月和李寵瞪著眼睛瞅著公子白,看他比劃了兩次沒反應有點沉不住氣了。李寵當先問道:「老大,你是不是拿錯卡了?你確認是土地公俱樂部的卡,不是你的銀行卡或者是北墟的卡吧?」

    公子白聞言把卡片放到眼前翻過來掉過去地看了兩遍。「沒拿錯,這是貨真價實的土地公俱樂部vip金卡,看來土遁這招也不好使。」公子白無可奈何地說。

    嘯月跺了跺腳,指著地面對公子白說:「不用費勁了,腳下的土地都變成石頭了,就是土地公來了也鑽不下去!」

    公子白也跟著跺了跺腳,方才發覺適才柔軟的黑土地,已經變得堅硬無比,宛如一塊渾然無逢的大碾盤了。公子白抽出長刀使勁刺下去,長刀落處火星飛濺,只刺不到一寸就被彈了起來。非但如此,在亂石籠罩範圍內的土地正緩慢地向上升起,此時已高出地面一尺有餘。

    「這不成了裝在盤子裡的水果了嗎?」嘯月苦笑著說。

    「何止是水果,而且是即將被磨成果泥搾成果汁的水果。」公子白指著不斷逼近的亂石說,「千劫萬磨的原理我是想明白了,就是把人當成糧食給粉碎了,這些亂飛的石塊就是最好的打磨工具。」

    「老大,趕快移動腳步!」飄在空中的李寵發覺公子白和嘯月的腳下有異。

    被李寵一喊,公子白和嘯月停止了感慨,忽然感覺不到自己雙腳的存在,往腳下看去才發現,他們的雙腳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的石頭,牢牢地鑲在腳下的石頭地面上無法移動。

    「這就是傳說中的石化!看來不被磨成粉也得變雕像。小李,這回你平衡了,我倆就要跟你的法像一樣了。對於造型上能不能給點建議?」公子白欲哭無淚,說了一個很不搞笑的笑話。

    「瞧你那德行!還沒到玩完的時候,我不是還有救兵嗎?」嘯月是天生的戰士,沒嚥下最後一口氣是不會認輸的。

    「狼衛!」嘯月對著與群鬼惡戰的狼群發出召喚。隨著他的叫聲,四道青影從戰團中飛掠而至,來者正是嘯月帶出來的四隻狼人戰士。這四位見到嘯月被困,相互間對了一個眼神,然後分成兩組,兩隻攻向亂石組成的千劫萬磨石陣,另兩隻攻向半空的石展。

    攻向石陣的兩隻狼人躬身彈起十來丈高,身形升至最高處後全身蜷縮化成兩支細長鋒銳的巨箭旋轉著一前一後射向翻滾的亂石。彭、彭兩聲巨響,狼人化成的巨箭被翻滾的亂石盪開。被盪開的狼人仍未死心,兩隻巨箭藉著反震的力道,在空中轉彎加速,再次首尾相連地射向升起兩尺有餘的石台底部,打算在石台下方開一個地洞放嘯月出來。兩隻巨箭不分先後地射在石台的同一點上,石沫飛濺塵土翻飛,石台出現了一塊臉盆大小的缺口,和一道半丈長的裂紋,不過狼人戰士想要的破洞卻沒出現,嘯月等依然被亂石圍得嚴嚴實實。而這兩位勇猛無畏的戰士被反震之力彈出七八丈遠,回復了真身後口噴鮮血神情委頓,顯然是受了傷。

    攻向石展的兩隻狼人戰士採取了和解救嘯月的狼人戰士同樣的戰術,而他們的遭遇更是不幸。第一次攻擊被石展避過,第二次攻擊的時候,渾身妖氣四射的石展被擊中,但他的身體卻如同飄渺的鬼體一樣毫無著力之感,其強度不要說不如那些五百年鬼齡的厲鬼,甚至比剛死的新鬼都不如,這大出兩隻狼人的意料,正詫異時石展發出的兩道妖力從背後擊中了他們。兩聲長長的狼嚎過後,他們重重地摔落地面,後背上深可見骨鮮血淋漓的兩尺多長的傷口觸目驚心。雖然沒有立斃當場,不過若想起身再戰是絕無可能的。另外兩隻狼人趕緊將他們送回妖力空間救治。

    見到部屬受到重創,嘯月可忍不住了,一下變回了狼人的形象,全身鋼毛倒豎,碧綠的雙目被怒氣燒成了血紅。「老子就是不要了這雙腿,搭上這條命,也要把你這塊茅坑裡的石頭砸成粉!」嘯月手中一閃一柄重型的戰斧出現了。

    「嘯月,你瘋了!如果把腿砍了,就算是你老爸也不可能讓你重長出來!」李寵看出嘯月為了恢復活動,打算把石化到膝蓋的兩條小腿砍下去,然後硬闖出陣去和石展拚命,趕緊出言阻止。

    妖狼雖然有重生**的先天異能,但如果像嘯月這樣在所受法術沒破解前就將整條腿砍下去,也是無法重新長出來新腿的。畢竟再強的重生本領也有個限度,如果僅剩一個細胞都可以無限重生的話,那妖狼族豈不全都是永遠不死的戰神了嗎?

    「管不了那麼多了!與其坐以待斃不用轟轟烈烈的拼一場!」嘯月回答道。

    被嘯月慘烈的氣勢感染,公子白也揚著長刀大叫:「我和你一塊砍,一起沖,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一個!李寵,你喊一二三,我們一起砍!」

    聽了公子白的話,李寵差點沒一頭從空中摔下來。「老大,你不好好想辦法,這種熱鬧也要湊啊!殘疾人當律師就不值錢了!」

    「我有什麼辦法?除非出現奇跡!譬如說像上次在公路上那樣。」公子白沮喪地說。

    有些事情和人就是經不住念叨,公子白剛說完奇跡,奇跡就出現了。在李寵被迫數一二三前,五里堡村*出一道妖氣,妖氣順著地面而來,直如亂石陣下放的石台。妖氣過處,石台回復了黑土地的舊貌,公子白和嘯月被石化的雙腳也重獲解放。

    「真是好險,差一點就成了殘疾人士,據說雙拐和輪椅都很貴的。」只要一脫離險境,公子白總會有不合時宜的感慨和幽默出現。

    「這股妖氣哪來的?」嘯月問。

    「這就是我說的奇跡,上次在公路上也是他救了我。若我估計不錯的話,屢次救我的就是真正的孫守業,五里堡村中間的那個大碾盤。」公子白恢復了行動,但仍然困在激飛亂流的石頭陣裡面,解救自己的妖氣跟上兩次的一樣,所以他在嘯月面前作出了推斷。

    「老大,更大奇跡出現了,快看吶!」李寵手指著五里堡方向驚呼。

    順著李寵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塊直徑兩丈的碾盤宛如一輪無光的圓月飛行在夜空之上。空中的碾盤徑直飛到亂石激流的上方,隨後直落而下。嘯月和公子白一閉眼,心說徹底玩完了,這個東西壓下來,明天早上農民肯定在這發現兩張肉餅。

    凌空而下的碾盤投入了激盪翻滾的亂石陣中,如燒紅的烙鐵投入了冷水桶,振聾發聵的金石碰撞之聲不絕於耳,等聲音平靜時,所有的亂石都在撞到碾盤上後碎成了粉末。公子白和嘯月掙開雙眼,透過漫天的石粉煙塵看到碾盤穩穩地停在他們頭頂兩尺高的空中,而困擾他們的千劫萬磨石陣則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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