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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第四節 同道中人 文 / 丘達可

    公子白硬著頭皮走出了七號樓。他完全可以不用走出來,直接利用妖力空間離開,但那樣恐怕明天的報紙上就回出現「鬼樓探險者白日失蹤」的頭條新聞,為了不給蘇氏企業帶來更大的打擊,不給附近的居民造成更大的恐慌,公子白只得豁出還不算老的臉面對一下觀眾了。公子白出了樓門,急匆匆地向小區大門走去,很快就接近了圍觀的人群。原本議論紛紛的人們,看到公子白直衝著走過來立刻變得鴉雀無聲,全都瞪著眼睛、張著嘴,既好奇又擔心地看著公子白。公子白也算見過場面的人,可被幾百人用看怪物的眼光欣賞還是頭一次,覺得渾身不自在。走到了人群近前,公子白努力地平靜了一下尷尬的心情,對著前排的人露了一個微笑:「麻煩,讓一讓,我要過去。」話音剛落,人群立刻向兩側分開,讓出了一條兩米多寬的通道,公子白很光棍地正了正衣冠,在圍觀者夾道歡送和隆重的注目禮之下離開了小區。當公子白蹬上出租車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外後,圍觀的人才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又開始了各種無緣由的猜測和談論。其他的小報記者不是追著公子白後面想搞採訪,就是回到報社添油加醋的編起故事了。

    公子白從鬼樓離開後,轉了幾個圈,甩了後面的記者之後回到了單位,怎麼說他也是律師,平常還是有些事務要處理一下的。處理完了日常的事情,也到了晚飯時間,公子白在李寵的提醒之下找了一間川菜館,點了份水煮魚。公子白和李寵一隊兒搭檔,開始了各自的享受,公子白集中精力吃著夠四個人吃的一盆魚,而李寵正陶醉在水煮魚散發的氣味分子之中,沒辦法他的修為還不夠,只能利用這種方法來攝取和享受美食。

    「夠爽的吧?差不多你就給我回法像裡面去休息,晚上還得再去鬼樓呢,你到時候可得精神點!」公子白提醒李寵。

    「放心吧!雖然鬼樓挺邪,可我也是二百年的老鬼了,對於這種晚輩,我開導他一下應該沒問題的。」李寵居然擺起老資格,聲稱要和鬼樓交流一下。

    「好吧。一會兒先回家,等人靜的時候通過我的空間直接到那裡去,到時候我看你跟鬼樓怎麼談,最好你能擺平它。」公子白從鬼樓離開的時候已經在妖力空間的接點上做了標記,所以他晚上可以直接經過妖力空間到達鬼樓,連打車的錢都可以省掉了。

    凌晨一點鐘,小區的人們都已進入夢鄉,在鬼樓南側一個路燈照不到的角落,一道如夜色一樣黑暗的空間裂縫無聲無息的開啟,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的公子白憑空出現後,裂縫消失了。公子白和李寵夜訪鬼樓,剛一出現就感應到比白天強大幾倍的陰氣撲面而至,並隱隱有一股向內吸引的力量,在把鬼樓五十米範圍內的生物向裡面拉扯。浮在空中的李寵剛一出來就吃了暗虧,給扯向鬼樓差點撞到牆上才穩住身形重新飄到公子白身邊。

    「老大,這傢伙到晚上果然厲害多了。標準的『陰風攝魂**』對人的影響力一般,對於鬼可是要命的玩意!只要被吸到樓裡的鬼都會被裡面更強的陰風絞碎,意識和力量就都被鬼樓給同化吸收了。這鬼樓整個是一個鬼的墳墓,真不知道它到底想幹什麼?」李寵瞪著鬼樓恨恨地說。

    公子白晃了晃身體就站穩了,聽了李寵的報告點點頭說:「沒錯,看來這鬼樓是專門用來對付鬼的,對人的影響也不小,讓人有恐懼卻忍不住靠近的衝動。看來這次又得大費周折。真是命苦,難辦的事都讓我給碰到了,就不能有一個傻一點兒、弱一點兒的鬼讓我神氣地表現一下?為什麼每次都要搞得筋疲力盡呢?」

    公子白一邊抱怨一邊和李寵躡手躡腳地向北側的樓門摸去。公子白身上的黑色緊身衣隨著光線和周圍景物的變化不斷轉變顏色,將他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雖然達不到隱形的效果,但只要不走近觀察很難發現他的存在。在一次嘯月組織,公子白主廚的妖狼族的宴會上,一頭血狼哭著喊著把這件變色龍衣塞給了公子白,目的只是以後能夠多吃幾頓熟食。公子白當然卻之不恭,那頭血狼還四條腿走路呢,留著著衣服也是浪費,至於衣服的來歷公子白就不追究了,反正他自己是善意取得。今晚公子白興致一來,就把這件衣服穿出來了,這舉動無意間幫了他一個大忙,使他看了出好戲。

    公子白和李寵轉到了樓的西北角,剛要往北面轉,李寵突然提醒:「老大,慢著,北面樓前有個人,先看看動靜。」公子白站在樓犄角探頭望去,樓北的空地上,幾盞路燈的照射下,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面貌俊朗的年輕人正面對著鬼樓一排七個單元的樓洞門卓然而立。

    公子白其實不過剛畢業二年多,但他看到的這個人顯然是一個在校大學生,憑他一身休閒系列和背包還有身後的自行車就可以看得出來。所以,公子白以自己在年齡上的微弱優勢把這個人定位為年輕人。那人似乎感應到了公子白的目光,扭頭望向公子白所在的樓角處。公子白的身影完全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李寵又特意隱藏了身形,而且相隔五六十米遠,那人沒有發現異狀,繼而又向四周觀望了一陣。確定四下無人後,那人開始了行動。

    不出公子白所料,凌晨時分敢一個人站在鬼樓前面,絕非等閒之輩。只見那人從背包裡掏出了一把尺許長的木劍和八塊巴掌大的木牌,然後用木劍在地上畫了一個太極圖,謹慎地把木牌按照順序安插在太極圖周圍。如果是以前的公子白,在這麼遠的距離只能隱約看到他的動作,但今時不同往日,公子白的身體被強化後五感變得異常敏銳,不但把那人的動作盡收眼底,連那人的眼睫毛有幾根、呼吸輕重都逃不過公子白的監控。看了他的動作公子白馬上判斷出這人正在設陣,而且是太極八卦陣的攻陣。他要幹什麼?單挑鬼樓嗎?

    公子白的判斷很快被證實了。「天地始分,太極定陰陽;大千世界,八卦化萬象。太極八卦陣之攻陣!」那人手持木劍發動了陣法。一道紫氣從天而降,射入那人腳下的太極圖後又分散到了八塊木牌之上,隨即一個方圓一丈的金色光暈把那人籠罩其中。攻陣是太極八卦陣八種陣法中專門的攻擊陣法。在它裡面匯聚了天、地、風、雷、水、火、山、澤的力量,控陣的人依據自身的法力可以使用其中一種或幾種力量進行攻擊。即使是最強大的法師最多也只能使用其中六種力量,因為天地的力量不是人能夠駕御的。那人真像公子白想的那樣是來單挑鬼樓的!

    「老大,我可以肯定這小子是茅山派的弟子,他劍上的符咒可是茅山派的專利,你不出去幫他一把?」

    「不急。既然有茅山派的弟子出頭,我這個無門無派的還是先一邊涼快吧。畢竟還是少年人需要機會嗎?你看他的陣勢有模有樣的,沒準真的能把鬼樓打敗呢。先看看再說。」

    「也是。如果他要是能發揮出攻陣的五種力量,應該能和鬼樓相當。我也想看看現在的茅山弟子是什麼實力。我們這作前輩的就先觀賞一下吧!」李寵說的不錯,他爹絕塵道長是茅山派的硬角色,論輩分算得上這小子的祖師爺,算起來公子白和李寵也是師爺級的人物。

    那人的陣勢完成,鬼樓也有了反應。樓周圍的陰氣驟然增加,空氣壓力劇增,彷彿有一曾厚重、粘稠的合成膠水在樓外緩緩地流動。那人站在陣中,木劍搖指鬼樓,沉聲說道:「妖孽,你驚擾百姓,妄殺鬼眾,有違天和。茅山弟子陳玄在此,如果不散去陰氣現身伏法,定然叫你形神俱滅!」原來這位勇士叫陳玄,這小陳還挺有趣,茅山弟子在打仗之前都要按程序來個勸降嗎?公子白沒動嘴,直接把想法傳給了李寵。李寵沒回應,只是做了一個往下看的眼色。

    等了有十分鐘,鬼樓沒有什麼動靜,陳玄沉不住氣,首先發動了攻勢。「水火無情滅妖邪!」陳玄法劍一揮陣中發出一道水火兩種能量纏繞在一起的紅白相間的巨型光柱筆直地擊向鬼樓。與此同時,原本一片漆黑的鬼樓所有房間和樓道的燈全都亮了,好似沉睡的魔獸被驚醒後突然睜開了無數的魔眼。兩道黑氣從兩個樓洞門口發出來,同陳玄的光柱撞在了一起。能量的碰撞立刻帶起了強烈的旋風。「風雷匯聚掃奸佞!」見水火力量被鬼樓擋住,陳玄又發出了風雷之力。一道發出風雷之聲電光閃閃的光柱又射向鬼樓。鬼樓又從樓洞口發出了兩道粗大的黑氣抵住了陳玄的攻擊。一時間空中火狂風炙水怒雷鳴黑氣翻滾,雙方鬥得不亦樂乎。

    「這個小陳不錯,這般年紀就能發動四種力量,就太極八卦陣的運用上講,可比老大你還沒變成人妖以前強上一籌。不過,要想勝過鬼樓恐怕這些能耐還不夠啊!」李寵說。

    「這個小陳是典型的『熱血青年』,一定是下過幾年苦功有點成就,就認為天下無敵了。碰上什麼事都自以為是地衝上去,結果就是第一個死。他的法力有限,不適合持久戰,如果這樣僵持下去肯定吃虧,再沒有奇招克敵就只能想辦法保命了。」公子白全身關注戰況,發現陳玄在發動了水火風雷四力之後已經額角見汗,後力不足了。

    公子白話音剛落,陳玄已然感覺法力不續,難以持久了。無奈之下,他決定速戰速決,一口咬破舌尖,吐了口鮮血在法劍上,大喝一聲:「四力合一!」發出去的兩道光柱一下匯合在一起並壓縮成了一個碗口大的白色光球,直奔鬼樓飛去。鬼樓樓體輕微地顫了一下,從另外三個樓洞口又放出三到黑氣,一共七道黑氣瞬間將光球包裹在其中。接著光球無聲地炸裂,黑氣被炸得飛散出去,擴散的衝擊波震碎了鬼樓北側的全部玻璃窗,鬼樓裡的燈火也熄滅了。陳玄的法陣也崩潰了,陳玄整個人被震飛了五米多遠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省人事。陳玄倒地的同時,鬼樓裡飛出五個綠幽幽的鬼火,流星般向他射去。

    「老大,是五鬼煞,快救人!」李寵大叫著衝了出去,迎向五團鬼火。一切發生的太快,公子白剛評論完陳玄,還不到三秒鐘陳玄就被震飛了,接著李寵喊救人。公子白的反應還是夠快,聞言立刻飛身而起,衝向陳玄,因為他知道五鬼煞是什麼東西。

    在法術中有一個分支,就是五鬼系法術。這派法術並不是某個門派特有的,稍微有點法力的人都可以修煉,算是一種大眾化的法術。該法術的特點就是需要五個鬼魂來供養或役使,也是五鬼系得名的原因。五鬼系法術有五鬼運財、五鬼搬運、五鬼煞等等。五鬼運財就是供養五個善鬼,請求他們為供養者增加財運,製造生財的機會,保佑他事業順利。五鬼搬運就是雇五個鬼作苦力,幫助搞搞運輸,算是比較高級的法術,比較懶的法師對此術十分青睞。五鬼煞則是一門異常邪惡的法術。首先要選五個厲鬼,對他們施法加以禁錮,讓他們成為施法者的奴隸,並且施法者還不斷地用各種法術折磨他們,以讓他們保持凶性。所以五鬼煞中的五鬼是最悲慘也是最凶殘的。一旦施法者放出五鬼煞,五鬼就會按其意志瘋狂地折磨、摧殘受術著的**和靈魂,直至其徹底毀滅。

    陳玄受了重擊,再沒能力應付五鬼煞這種強離邪術,公子白和李寵只得現身相救。李寵衝在前面,在陳玄被五鬼臨身之前放了一道「靈障」,五鬼在半空中撞上了靈障無形的壁壘,重重的反彈了出去,之後李寵的身形攔在他們身前。五團鬼火穩住了後退的勢頭,停在空中現出了鬼體,是五個衣著破舊、面目醜陋的男鬼。如果劉意守在場一定會再次暈過去,因為這五個男鬼,正是在大白天把他嚇個半死,讓他差點變成精神病的那五個。

    公子白直接衝到了陳玄跟前,探了探他的氣息,還好沒死,只是暈了。公子白怕李寵一個應付不了,又沒有妥善安置陳玄的地方,情急之下直接開了妖力空間把陳玄和他的背包、法器、自行車全都扔到裡面後關了妖力空間,轉過身和李寵一起對上了空中的五個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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