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輕輕摟住杜優璇的肩膀,低下頭去查看她的腳踝,杜優璇猛的瑟縮著回頭去看,原來是陳致遠。
夜空下,銀輝傾瀉,灑落在他的身上,為他增添了幾分溫潤。杜優璇舒了口氣,僵硬的身體放鬆下來,用手背胡亂擦擦臉龐,輕聲道:「我沒事,剛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不說話,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腳踝,溫柔地力度令她的臉蛋兒微微泛紅,終是忍不住出聲阻止:「真的沒事,我可以站起來。」
陳致遠仍然沉默不語,只是在聽到她的話之後,用拇指按了下腫起的足踝,杜優璇立即倒抽口涼氣,好疼~
烏黑的眼眸盯著那只纖細的小手不自覺的攥緊,他歎了一聲:「你真是又笨又嬌氣,摔一跤就躲起來哭鼻子。」
杜優璇頓感尷尬:「誰說我是因摔跤哭了?」
陳致遠已將她攔腰抱起,聽她這樣說,奇怪的問道:「還有別的原因?」
杜優璇眸光一閃,她知道,他在試探她,然而她無法如實相告,只得順勢攬住他的脖子,略帶不自在的回答:「是啊,人家王穎琪不是請你跳舞嗎?我怕把醋潑她臉上,只好出來找地方倒掉,誰知道醋缸有點重,不小心把自己絆了一跤。」
陳致遠聽她滿嘴胡說八道不由的輕笑出聲,杜優璇故意摟緊他的脖子,將頭枕在他的肩上,一副嬌弱無力很依賴他的樣子,他立刻將她摟得更緊。杜優璇閉上眼,心中暗歎:對不起,陳致遠。
黑色的夜空朦朧而神秘,舞會的大廳燈火通明,與那大自然給予的夜色形成鮮明的對比,杜優璇不知道,在她嬌弱的縮在陳致遠的懷中時,那燈火通明的大廳中,有一雙深邃幽遠的黑眸,正緊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那雙黑眸中,緩緩燃燒著灼人的怒火,正在悄悄地焚燒著他所看到的一切。
到了醫院,經過細緻的檢查醫生斷定是輕傷,只是軟組織受損,建議杜優璇每天冷熱敷並進行適當的活動,一邊說著一邊為她按揉,她疼的直冒汗,咬著牙謝醫生。
這位醫生年紀不大,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看她咬牙強笑忍不住樂道:「小姑娘,你還是別笑了,像你這樣笑比哭還難看,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有夙仇呢。」
杜優璇頓時滿臉通紅,一旁的陳致遠呵呵笑起來。經過按揉她感覺好多了,醫生又開了些止痛藥,說如果疼的受不了可以吃一片。又教她冷熱敷的順序,她也沒耐心記,慢慢好吧,她哪有時間弄這些?
陳致遠一直將她送回宿舍,本以為他會轉身離去,沒想到他居然留下了,甚至將外套脫了下來,杜優璇頓時緊張:「你、你、你缺席舞會不太好吧?我休息一下就好,沒關係的。」
陳致遠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一聲不吭的去了衛生間。杜優璇坐在床沿發愣,這是什麼情況?他來借用衛生間?
正想著,他又出來了,端著一隻盆,盆沿上還搭著一條毛巾,杜優璇不由張開嘴愣愣看著,他要幹嘛?
還沒想出來,他已經蹲在她面前為她拖鞋,杜優璇脹得滿臉通紅的結巴起來:「那個~我,我好多了,不用這麼麻煩,我,我自己來就好。」
他對她的話根本置若罔聞,把她的腳放到床沿上,把涼毛巾敷在上邊,杜優璇下巴都掉了,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種情況已經超過她的理解範圍,這個在舞會上如此扎眼的人啊,居然蹲在這裡幫她敷腳?她是不是在做夢?
「你,你,你不必這樣的,我,我……」杜優璇手舞足蹈的想找個恰當的形容詞來形容他不必做到這個地步,但不一會兒就發現四肢並用也無法說明問題,於是沮喪的歎口氣:「你這樣做會讓我手足無措。」
他好像很喜歡看她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拉把椅子坐在她對面,捋了捋她額前散落的頭髮,眼睛裡滿是難以言喻的柔和,衝著她微微一笑。
杜優璇看得有些呆,他只這樣笑過兩次,一次是在宿舍門前他邀請她共進午餐,另一次就是現在,看著他這樣的笑容彷彿天都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