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樓有些納悶,蒙揚接受《天機器甲術》的傳承,並未立即參照他的方法,以魂力凝出功法魂器形狀,再以丹田之血激活使其變成書頁,能看到什麼內容那就只能看造化了。菸樓當然是抱著極大的希望,並在不斷祈求祖師爺庇佑讓蒙揚能器甲皆視,見蒙揚睜開眼來,便恨不得蒙揚立即開始觀看功法,讓他別再緊揪著心。
蒙揚看著滿眼期待一臉擔心的菸樓,心中一暖,輕聲道:「師傅,徒兒僥倖看到了全部內容的天機器甲術,多謝師傅傳功。」
「啊!真的,你說的是真的,真是祖師爺開眼啊!」
菸樓喜極而泣,旋即意識到不對勁,驚問道:「你是用什麼方法看到功法內容的?簡直太奇怪了。」
「我現在跟一般魂武師有很大的區別,所以在獲得師傅傳功魂器的時候,便已經看到了全部的傳承。力技相鬥,地煞天罡。一零八圖,執掌**。這是師傅您昔日告訴我的一句歌謠,其實這便是從天機器甲術中看來的吧。我看到還有一段呢,七情六慾,竅開脈張。器與甲合,**無雙。氣貫長虹,法沐神光。唯我天機,罪罰稱王!」
菸樓聽著蒙揚吟誦的般念出的字句,渾身激烈顫抖,手腳都在哆嗦,面色潮紅,激動得眼泛淚花,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完整的天機器甲術奧義般的口訣,他只在師尊布萊克口中聽到過。布萊克收徒十三人,號稱天機十三子,可是卻沒有一人能器甲皆視,能看到完整的天機秘訣,現在蒙揚一字一句誦念出來,怎不叫菸樓激動莫名,老淚縱橫!
明少六人瞬間獲得蒙揚的意念傳訊,齊齊遁入九曲環,迴避師徒二人。
「師傅,您老人家一生都在秉承祖師爺之訓,誓要跟慾海門派勢力周旋到底,徒兒我好生欽佩。我們能結下師徒情分,實乃莫大的機緣。我觀師傅您經脈骨骼,若是有朝一日大陸禁制解除,你專修藍字功,雖不能羽化飛昇,但做個陸地神仙,逍遙自在三五千年沒有問題。從今日起,您無需再操心製器事務,專心淬煉經脈、習練藍字功吧。有些事,徒兒不能告訴你實情,不過終有一天,徒兒會親手為您揭開真正的天機奧義,替師傅您完成心願。徒兒想說的是,徒兒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天機門人這個身份,我在乎的只是師傅您,在意的只是咱們這一段師徒情分。若是他日徒兒做的事,會挫傷您老人家的心,徒兒先在這裡給您老人家磕頭賠罪,請您原諒!」
蒙揚跪倒在菸樓面前,不容菸樓抗拒,咚咚咚磕了幾個響頭,這才被菸樓一把扶起身來。
「好徒兒,天機門真要在你手上發揚光大了!將天機傳承交到你的手上,為師無比放心,為師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能除掉那幾個天機叛徒,清理門戶,奪回我天機聖地三色谷!不過,你這是要立即動身前往富貴位面麼?為師實在放心不下。」
菸樓拉著蒙揚的手,既欣慰又擔憂地道。
「等我安排好長樂一應事宜,就會立即動身,我跟七個城主訂下十年之期,現在業已過去了三年,也不知喬娜帶著天機圖逃到了哪一個位面,又會有什麼樣的陰謀,還是早些去看看情況為好。你放心,長樂我會安排妥當的。」蒙揚道。
「徒兒,若是你不能將天機圖追回,辛吉斯等人就會屠殺青花人,引爆你這個守護者的青花印,你準備怎麼應付?再說你們還簽下了血契,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菸樓還是無比擔心。
「師傅你放心,血契內容他們是絕不會公開的。我有辦法讓他們不能動青花人。師傅,我想趁現在這個機會製作些魂器、魂甲,您看如何?」
「那當然再好不過,你只要能自己**製作器甲,走遍其他幾個位面,為師也放心得多。」菸樓欣然答應。
師徒倆就在蒙揚佈置的禁制之中,取出各種材料,開始製器制甲。
蒙揚神魂中記下了七份天機圖,其中漠城四甲,兵城三器,他逐一進行縝密察看,再參照自己的領悟,發現了器甲的真正秘密。
魂器、魂甲,只是一種偽法器、偽法寶,全靠引魂石能量作為聯通使用者和魂器、魂甲的媒介,最終還是要靠魂力來維持。實際上,魂器、魂甲是將武者的武技以符紋的形式鐫刻封印在其中,被魂力激活以後,它們便展現出武技應有的效果。
製器師、制甲師之所以萬中難尋其一,正是因為製作器甲對於製作者魂力的要求頗高。魂力越單一越精純越接近極品魂力這七種屬性,製作者能製作的器甲種類就越多、品質也越高。
可以說,《天機器甲術》乃是**大陸器甲術的起源,萬變不離其宗,諸多魂器、魂甲都是根據天機器甲術的原理和製作手法衍生而出,包括三十六種古武魂器,七十二種古武魂甲。
但蒙揚有種玄妙的感悟,他覺得一零八張天機圖,其實是「移星換斗」作用下,某一件仙器碎裂生成,而且必然跟七情六慾密切相關。七色功法,是解除「移星換斗」、找出天機圖秘密的關鍵。
因饕天餮地大成,蒙揚立即感應到一頁天書的存在方位,不是別處,正是所謂的長樂聖地「劍指峰」。
天書畢竟不同尋常,所以即便整個長樂受「移星換斗」之法控制,它依然讓劍指峰自成領域,難怪八珠強者會藏身那裡尋求突破。
蒙揚知道,自己若是找不到布萊克,很可能就只有格殺辛吉斯等七個天機門叛徒,才能拿到完整的七色功法。不然就算獲得了七種終極**武技,也別想不破壞這個世界就取走天書。
收攝心神,蒙揚開始催動青花七朵,觀想著青花甲圖紙,雙手打出一道道青色法訣,堆積如山的材料便開始有序地飛速移動、組合起來,就像無形中有千百隻手在操控一樣,看得菸樓呆若木雞瞠目結舌。
菸樓不知不覺地被蒙揚挪移到禁制一角,三個時辰之後,一應材料消耗完畢,二十三塊無比精緻的青色甲片靜靜懸浮在蒙揚的面前,他取出一盒子,隨手一指便將所有甲片收入盒子中。
「四品青花甲,這是四品青花甲!」菸樓雙目發直,愣愣地瞪著盒子中的甲片,癡癡地念叨著。
蒙揚使用神鑄之術,控物之術,以神識以青色魂力參照天機器甲術,三個時辰便製作出二十三件四品青花甲,連汗水都沒有滴落一滴,菸樓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
蒙揚的製作手法就像演練過千萬次一樣純熟,速度又比菸樓快了百倍,最關鍵是蒙揚同時製作多件青花甲,這完全打破了菸樓的認知。
「這就是你們修行者的神通手段麼?謂之神技也不為過啊,神技啊!」菸樓不敢用手去觸碰盒子,只是反反覆覆讚歎著。
蒙揚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卻未對菸樓說明。
他已經知道,要是他破了」移星換斗「,收了天書,不管什麼樣的魂器、魂甲,都將失去效用,沒有開化出神識的人,便如天玄、仙魔的俗人一般,菸樓也不例外。不過,只要授以完整的七色功法,這些人因為經脈曾貫通過,產生氣感,只是早晚之事,那時,這個世界便與天玄、仙魔沒有什麼分別。
或許,那個時候再教授菸樓一些煉器術也不遲。
「師傅,我想委託你將這些青花家賜予七城中青花人中的心性最佳實力最強的,我相信擁有了青花甲,他們單對單碰上七個城主之一,也絕不會落於下風,我會留下勾三在這裡,如果七個城主有異常舉動,他會出手的。」
蒙揚將青花甲交給菸樓,謹慎地交待到。
「蒙揚,此去富貴位面,你要留心喬娜暗地裡使壞,當然,如果她還藏在富貴位面的話。你既然盡得本門器甲傳承,又如此輕易製作出四品青花甲,已是宗師境界。所以,祖師爺留下的天機圖奧義,你是可以解開的,但是你必須要知道方法才行。方法,只有喬娜一人知道,所以在獲得那個秘密之前,你最好不要傷其性命。為師覺得耶莉雅這丫頭雖身具黑魂力,但秉性不壞,我試著調教調教,或許就算你日後找不到喬娜,也能從耶莉雅身上獲得有用的信息。」
蒙揚欲言又止,其實在勾三發現黑暗使者異常的時候,蒙揚也覺察到不對。他留下勾三,既是為了暗地裡監視七個城主,監視劍指峰動向,也有讓勾三繼續挖掘隱藏在耶莉雅身上的秘密的意圖。
或許,黑魂力持有者,成為黑暗刺客,並不偶然,更與天機圖奧義無關,因為蒙揚記得冥王在多個罪罰位面都安插有義子,他有些懷疑,暗地裡驅使喬娜行動的會不會是那樣一個存在。
撤去禁制,菸樓離去之後,蒙揚叫出明少幾人,準備前往富貴位面。
在這之前,蒙揚直接釋放出神識,對劍指峰內的風行者、雪馬、赤血等五個八珠強者施以禁制手段,讓五人協助七城建設,並對傳送陣嚴加監視,嚴防其他位面有人潛入,等若長樂七城的巡視者。
至於斯蘭托培養的那幾十個人,蒙揚想了想,還是決定將他們留下。不過,他已經多次全力催動饕天餮地,將整個長樂的暴戾、血腥氣息吸食,盡量使天地氣息變得純淨一些,有助於人們進一步修煉《青花拳》修身養性。
一行六人借風遁術趕到長樂最北端的傳送陣入口,蒙揚投入黃金,瞬間六人被傳送到了富貴位面。
六人竟被傳送到一片稻田之中,一望無際的金黃稻穗,橙黃閃耀。
「好奇怪的位面,少爺,我的神識居然還保留下來了七分之一,真是太好了!」書生低聲驚喜地道。
蒙揚轉而問其他四人,發現他們的情形也跟書生相若。神識保留了七分之一,能覆蓋範圍頂多達到五里方圓,不過依舊無法施展任何術法,不過有了神識輔助,大家覺得此行安全係數大增。
蒙揚盡情展開神識,他發現,在長樂他的神識覆蓋範圍可以達到兩萬里,在這裡卻變成了兩百里左右,被壓制了百倍,驀地醒覺**大陸重力增百倍,莫不成是這個緣故麼?
看來,只有像在長樂一樣,煉製出忘怒神器,獲得終極**武技,才能完全掌控這個位面。
「現在,咱們來商議一下具體的行動計劃。你們都說說看,長樂的模式咱們是不能再使用了。」蒙揚大致分辨了一下方位,帶著大家朝稻田外走去,一邊問道。
「我認為,咱們首先得獲得一份富貴位面的地圖才行,最好是先找到一個城鎮,簡單瞭解一下富貴位面的格局,再分頭行動,打探百花樓一行人的蹤跡。」明少冷靜地分析道。
「嗯,我看這個位面的天地氣息容易讓人滋生傲性,看來橙主傲慢,並不是虛言。好在咱們都有了一點神識護體,不致於受這點氣息影響。明少說的很對,地圖要拿到,情況更要先摸透才行。」蒙揚道。
「我覺得,咱們是不是在拿到地圖後,先暗闖各個狩獵區,獵取到魂石才是正途。我想,咱們現在的實力,闖進那些狩獵區應該沒問題吧?咱們最好減少在城鎮出現的時間,等少爺完全控制了這個位面,咱們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那些古武世家手上拿到天機圖,腳底抹油豈不是好?再者說了,莫名其妙地失竊了天機圖,那些世家大佬們難道還會自己聲張出去?怕就怕被那些城主或是所謂聖地的強者發現咱們的行動。」
一向喜歡採用游擊戰術,偷雞摸狗之法用得極多的搞基興奮地道。
被明少白了一眼,搞基趕緊埋頭不語,卻忽然聽到蒙揚的聲音,精神立即一振。
「其實搞基這個法子倒是不錯。咱們先搞到地圖,談明情況,再做定奪。」蒙揚道。
向北一路穿行約三百里,才總算走出了這一片寬廣無比的香稻種植園,百里外,隱隱綽綽地顯出一個大城的輪廓,蒙揚忽然發現不遠處有幾個農夫打扮的橙發人在一處稻田中賣力地拔除雜草,頓時一喜。
而此時,他們六人都聽到那幾個人中有一個女子聲音無比婉轉地哼唱著歌謠。
「虛幻浮華,百歲光陰,歎一剎那。謾區區碌碌,爭名利縱,榮華富貴,貪得如何。蜃氣樓台,虹橋碧落,些子時光長久麼。聞強健,出熬熬苦海,速上高波。聰明切勿蹉跎。算世事皆空身莫過。認元初本有,無窮寶染,塵埃蒙昧,慢慢揩摩。保養靈根,頻頻澆灌,水間金花結玉柯。超生滅,這本來一點,無少無多。」
饒是六人見多識廣,驟然聽得這般精妙的歌謠,細細品味個中真意,竟頓生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