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保爾是三珠魂武師,業已開始貫通第四條經脈,三品魂器噬魂劍,三品連體魂甲,戰鬥手段極為凶悍,喜歡從折磨對手中獲得快-感,有保爾的鬥技賽從不乏看客,因為他總是會讓對手的鮮血灑滿擂台,會讓對手的五臟六腑拋灑在擂台上,讓對手支離破碎直至嚥下最後一口氣。雪狼的綽號因此得名,冷血無情賽過冰雪,殘酷嗜血如同餓狼,絕不會讓對手活著、肢體完整地離開擂台。
有保爾參加的鬥技賽,總是充滿殘暴的血腥,讓人瘋狂,而且兵城人幾乎都清楚保爾的身份背景,他是米薩奴家族培養的武者。
而極富傳奇色彩的漠城青花勇士蒙揚,雖沒參加今年的勇士戰讓無數人失望不已,卻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覺醒成為一珠魂武士,這本身就讓許多想一睹蒙揚神采的人心生無窮嚮往。
這場鬥技賽,雖然看似是一珠魂武士對陣三珠魂武師,但因為有蒙揚的參賽,立即吸足了人們的關注。
很多人將這場鬥技賽看成是青花向米薩奴正式宣戰的徵兆,畢竟十大高手那麼多人,蒙揚為何偏偏選中雪狼保爾?
聯想到青花商隊高調入城,在官道便一口氣滅掉米薩奴家族千人盤查隊,跟米薩奴家族的鐵騎隊對峙,現在蒙揚又高調挑戰雪狼保爾,種種跡象都在表明,青花商隊不但將在兵城呆下去,而且還拿米薩奴家族作為第一個開刀的對象。
人們的種種猜測將這場鬥技賽賦予了全新的色彩,很多人覺得這場鬥技賽的結果將影響青花商隊能否在兵城打破三大世家和火狼幫的壟斷,更有些人浮想聯翩,覺得兵城距離恢復規則和秩序的日子正在重新來臨。
一切都要看這場鬥技賽的結果而定!
出乎絕大多數人意料的是,由三大世家和火狼幫聯合操控的鬥技場,對這場鬥技賽並未開設什麼驚人的賭盤,反倒是出了一個一比一的讓人瞠目結舌的盤口。
難道,鬥技場也不看好雪狼保爾能戰勝蒙揚?故此才如此小心謹慎?
與此同時,一則更叫人瘋狂的消息傳遍鬥技場,甚至很快傳遍了兵城的大街小巷。
青花商隊居然派出了兩名六珠魂武王坐鎮鬥技場,開出了相當懸殊的盤口。
雪狼保爾對陣蒙揚,五比一。
兵城都被這個盤口給震驚,這是第一個外來勢力在兵城鬥技場開設盤口,等若是青花公開向三大世家和火狼幫叫板。
可惜,這些世家大族之間的爭鬥,人們似乎早就司空見慣,他們更關心的是自己的利益,更關心怎麼投注才能讓自己贏得更多的金幣。
據說鬥技場居然也參與了下注,下注兩百萬金幣,當然是買雪狼保爾獲勝。
據不完全統計,這次青花家開賭,參與購買的總賭注達到了驚人的四百萬金幣,幾乎一邊倒地都選擇購買雪狼保爾。
大戰一觸即發,這場鬥技賽牽動了無數人的心神。
兵城城主府,賈思迪召見了一名精英護衛。
「大人,屬下已將青花商隊的情況調查清楚。青花商隊這次共有六百一十三人進入兵城,其中有六名魂武王,三十九名一珠魂武師,雙珠魂武師四百五百六十一人,勇士六名,大人再三叮囑關注的商隊管事者蒙揚是一珠魂武士。」
賈思迪微微頷首,示意護衛繼續說下去。
「屬下反覆確認,不曾發現這些人身帶魂器、魂甲,他們至今尚未展示過他們的兵器,但是有件事屬下覺得還是得向大人稟報才行。」
「什麼事?」
「據米薩奴家族勘察死去的盤查隊隊員,得出的結論是那些盤查隊隊員都是死於暴力,因之肢體受損嚴重,甚至找不出致命的傷口所在,但是好像都是一擊斃命者居多。」
「本座知道了。青花商隊已經開始在城內活動,記住,你們只可暗中監視,不得採取任何行動,更不能參與到他們跟三大世家、火狼幫的爭鬥之中,明白嗎?本座要是知道誰膽大妄為參與進去,必嚴懲不貸!對了,著重查查那六個神秘的陌生魂武王是什麼來歷,為何會屈尊受聘於青花家,尋個合適的機會,問問他們可願為本座效力!」
「遵命。屬下還有一事稟告。剛收到的消息,青花家在鬥技場開出五比一的盤口,鬥技雙方分別是雪狼保爾和青花蒙揚,這件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據說賭金已達到四百萬金幣之多,無一例外儘是買雪狼保爾獲勝!」
「你抓緊查探商隊這幾名魂武王護衛的來歷,最好能摸清他們到底用的是何種魂器、魂甲,戰鬥力究竟如何,其他的你盯緊就行,隨時匯報!」
「是,屬下告退。」
與此同時,漠城城主府。
「耶羅、賽斯,你們說說看,本座待你們如何?」辛吉斯面沉如水,耶羅和賽斯卻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大人待我們恩重如山,我們恨不能回報大人恩情之萬一。」耶羅賽斯恭敬地答道。
「本座現在有件事要你們去辦,辦好了這件事,你們衝擊七珠境界的魂石本座會給你們準備好。」辛吉斯陰測測地道。
「多謝大人,敬請大人吩咐,就是赴湯蹈火屬下等也萬死不辭!」
「我要你們倆立即改妝前往兵城,暗中監視青花商隊的一舉一動,最關鍵是留意商隊跟城主府有無過密的接觸,更要留意那三個本地世家的動向,主要是留意他們各自所有的秘圖,至於青花商隊在兵城是陷入絕境也好,是攪得兵城不得安寧也罷,你們都不可插手,更不得暴露身份!這個錦囊,若是青花商隊在兵城無法立足或是被兵城勢力所滅,你們無需拆開,立即回來覆命;若是青花商隊戰勝了兵城地方勢力,尤其是像滅掉鐵花等世家一樣幹掉了本地世家勢力,在兵城站穩了腳跟,那時你們就可以拆開錦囊,按錦囊的提示行事!記住沒有?」
辛吉斯說罷,拿出一個淺綠色的錦囊,交到耶羅手上。
耶羅和賽斯倒是領會了辛吉斯的意圖,恭謹地問道:「大人,我們何時動身?」
「這是本座獲賜的仙丹,名曰開避丹,一粒值萬金。服下一粒,十日之內無需進食,精力充沛,且當你們施展武技之時,會有著意想不到的神效。不到情勢危急,萬不得已之時,你們不要輕易服用,都說賈思迪為人凶殘成性,這是本座給你們的保命仙丹,拿著吧。」
辛吉斯將兩個小小的丹瓶交給耶羅和賽斯。
兩人驚喜萬狀地小心接過,萬萬想不到大人竟會賜下仙丹一枚,卻也料到這個看似簡單的任務一定充滿了莫大的危險,再次千恩萬謝,正要離去,辛吉斯又吩咐道。
「你們去找波特各領取二兩芝片,五十萬金幣,作為你們這次行動的開銷。去吧,小心行事!」
耶羅賽斯樂顛顛出去,辛吉斯沉下臉來,自語道:「蒙揚,你小子可別跟本座玩什麼花樣,也是時候去見見菸樓這隻老狐狸了。」
「科爾達!」
「屬下在,大人有何吩咐?」
一個身材矮小的金髮中年漢子應聲從虛空中閃身出來,躬身站在辛吉斯面前,正是辛吉斯四大精英護衛之一的科爾達,從不輕易在人前現身,無比神秘的科爾達。
「帶齊你的裝備,隨本座去一趟青花堡,見一個人。」辛吉斯冷冷吩咐道。
「是,屬下立即就去準備。」科爾達一閃身又再度消失不見。
辛吉斯等待科爾達期間,正在沉吟著預想跟菸樓見面的場景,忽聽波特在門外大聲叫道:「啟稟大人,百花樓老闆娘喬娜求見!」
辛吉斯臉色頓時變得一片煞白,竟失手打碎了身旁的茶杯,怒喝道:「就說本座不在,滾!」
門外的波特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即滾開,而是頑強得像個不怕死的傢伙,兀自高聲道:「她說她有天機圖的秘密要面呈大人!」
「什麼?天機圖秘密,她真是這麼說的?」辛吉斯幾乎再次受到劇烈驚嚇一般,嘶聲問道。
「是的,屬下覺得茲事體大,這才斗膽請示大人,究竟見還是不見?」波特繼續問道。
「將她請到機密議事廳,本座稍後便到!」辛吉斯恢復了鎮靜,冷冷吩咐道。
辛吉斯接連深深呼吸了幾次,覺得心情還是難以完全平緩下來,喃喃道:「事到如今,你終於肯說了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但願你這一次不要像以前一樣,又是一派胡言,我的耐性可沒有其他人足!」
眼神漸漸變得冷厲起來,辛吉斯似乎下定了某個艱難的決心,驀地科爾達的身影再次出現:「大人,按您的吩咐,車駕業已準備完畢,咱們何時出發?」
辛吉斯擺擺手道:「不忙,本座要先去見一個人。你小心警戒,沒我命令,任何人不准接近機密議事廳百米之內,違者你可就地斬殺!吩咐耶羅賽斯,一天之內,趕到目的地!」
辛吉斯說罷,大步朝機密議事廳走去,科爾達的身子完全隱在大廳的虛影中,卻呆立良久,隨即才隱去。
兵城,米薩奴家族,三個褐髮老者正在緊張討論著什麼。
看三人面貌竟有**分相似,尤其是三人服飾又一模一樣,竟是三胞胎兄弟。
「耀揚,你說說看,為何咱們不能立即採取行動,你怕什麼?盤查隊之事鬧得路人皆知,若是咱們不聞不問,豈不是被其他兩家看笑話,說我米薩奴無人?」老三耀威·米薩奴不忿地揚聲道。
「耀威,你二哥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那青花家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你看過他們六百人的陣容沒有?六名身份神秘的魂武王帶隊,中間有三十多個一珠魂武師,其餘的五百多人儘是雙珠魂武師,這份實力無論是咱們誰想去撼動,都得精心策劃一番才行。只怕米利托和米爾納巴不得咱們替他們打頭陣,探探青花商隊的虛實,看咱們拚個你死我活呢!謀定而後動,為兄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怎麼總是不長記性?」老大耀武·米薩奴語重心長地對耀揚說道,他是米薩奴家族的家主。
「不錯,大哥說得對,咱們已經損失了盤查隊,城主大人挑明這件事他不會過問,咱們更應該小心謹慎才是,你別忘記了,鐵花、白花、紅花是毀在誰的手裡?你難道忘記了,咱們世家聯合組織的一萬多強者是在何處全軍覆沒的?大哥和我擔心的是,青花家絕對是有備而來,且種種跡象表明,青花家一定掌握了某種極其神秘而強大的手段,否則哪能一再做出驚天動地之事,小心駛得萬年船啊三弟!」
老兒耀威·米薩奴也勸著老三耀揚。
耀揚聞言有些悻悻然,恨恨地道:「兩位哥哥的話是有道理,也不知咱們派去聯絡刀城風行者大師的人何時返回?要是能咱們三兄弟擁有二品殘肢刀,豈會如此畏首畏尾?我發誓,只要風行者大師願意替咱們鑄造出殘肢刀,我第一個衝出去滅了青花!」
耀威面色一沉:「三弟,你總是這麼沉不住氣。我米薩奴的殘肢刀是名動長樂的古武魂器不假,可是你別忘了青花家也一樣有名傳天下的青花甲,而且據說被他滅掉的三大世家所有的三張秘圖現在也落入了他的掌握之中,漠城有威震長樂的菸樓大師、霧島大師在,偏偏制甲大師霧島正好跟青花家交好,你們想想,要是那霧島幫青花家製作出了高品青花甲,甚至其他三種古武魂甲,咱們就算擁有殘肢刀,勝負也很難預料啊!」
「大哥你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那辛吉斯控制著菸樓和霧島,將兩個大師視為他的禁臠,絕不為其他世家大族服務。青花家怎麼請得動霧島?就像咱們請不動菸樓是一個道理。所以我認為,即便青花甲有秘圖在手,也拿不出像樣的古武魂甲,只要咱們有一批殘肢刀,面對青花家還不是砍瓜切菜那般輕鬆?」耀揚不屑地道。
「話雖如此,但是風行者未必就肯屈尊來我兵城,咱們想要瞞著城主大人,瞞過米利托、米爾納和火狼幫,也不容易。這件事老二你抓緊去盯一下,這是頭等大事,事關我米薩奴的興衰,報仇的事都可以緩一緩。」耀武冷靜地吩咐道。
「大哥,那六個魂武王到底是什麼來路,找個機會我想去試試虛實,看看其實力到底如何。你看如何?」耀威沉吟一番道。
「吩咐舒克爾,收斂起他的脾氣,這幾天給我老實點,不許擅自行動。尤其是老三,你更不可參與其中,推波助瀾,橫生枝節!老二你找個合適的時間,試試那些魂武王的虛實也好,不過自己要多加小心!」
「放心,再強的魂武王還能將我留下不成?我會小心的!」耀威無比自信。
驀地,密室外有人輕聲敲門。
耀武打個手勢,耀揚前去開門,立即閃進來一個面現驚惶的家族護衛。
「稟報家主,鬥技場···鬥技場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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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眾矚目的這場鬥技賽終於正式上演:雪狼保爾對陣青花蒙揚。
高級區人山人海,連過道上都擠滿了人,人們睜著充血的雙眼,等待著神秘的青花蒙揚出場,雪狼保爾早就急不可耐地站在擂台上多時。
保爾一身三品連體魂甲,將他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一口泛著淡藍光暈的噬魂劍給人一種攝人心魄的窒息感,彷彿只要多看一眼,就頭暈目眩,這就是保爾的成名兵器三品魂器噬魂劍。
這些年,雪狼保爾在鬥技場不知道已經格殺了多少個挑戰者,其中甚至還出現過兩名雙珠魂武師,雖然戰鬥極為艱苦,但保爾還是笑到了最後,讓對手的鮮血和殘肢碎片灑滿了擂台。
很少有人知道保爾的真正面貌,或許只有他的家族米薩奴的核心人物才瞭解,一直以來雪狼保爾都是以這幅裝束出現在人們眼前的,在兵城鬥技場,雪狼保爾就是一頭不可戰勝的惡狼,誰也不敢輕易招惹。
驀地,人群中發出一陣騷亂般的呼喊聲,保爾從厚重的頭盔看過去,看到一名鬥技場管事領著一人徐徐朝擂台走來。
那是一個一身布衣的銀髮少年,看年紀不過二十一二歲,身材勻稱,面目不算十分英俊,但一雙眼眸卻分外有神,彷彿能一眼便看透人的五臟六腑一樣犀利,保爾的心沒來由地一沉。
之前保爾也聽說過青花蒙揚的大名,知道他的傳奇性挑戰事跡,原本在保爾看來,自己一生也不可能跟那個少年產生任何交集,沒想到下一刻和自己對決的就是這個神奇的少年。
不過一名剛覺醒不久的一珠魂武士,有什麼可怕的?
都說這小子運氣逆天的好,但是今天你遇見我雪狼保爾,你的好運便就此終結了。
雪狼保爾殘忍地用舌頭舔了一下略顯飢渴的嘴唇,心中已經有了一套完美的虐殺蒙揚的計劃。只是遠遠地看著蒙揚被帶過來,他已然確定了蒙揚的實力情況,的確是一珠魂武士,登時心中大定。
想到青花商隊剛滅殺了家族的盤查隊,今日卻自己送上門來找死,保爾心中就升起一種極度暴戾的氣息,跟米薩奴家族簽訂了血契的他,早就把自己當做了米薩奴家族的一份子。
不多時,蒙揚站到了擂台之上,依舊只著一套布衣,與雪狼保爾相對而戰。
「下面我宣佈,青花蒙揚對陣雪狼保爾,鬥技正式開始!」
管事者大聲宣佈比賽開始,飄身離開擂台之際,透明的防禦罩便將擂台封閉起來。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是你自己上門找死,要怪就怪你投靠的那個沒落家族吧!你放心,我不會輕易讓你死掉的,我會讓你的血慢慢流乾,鋪滿整個擂台,我會將你的每一寸血肉撕碎,灑滿擂台每一寸地方,以此告訴天下人,敢跟我米薩奴家族作對者,便只有這種下場!」
從不輕敵是多年鬥技保爾養成的良好習慣,他慢條斯理陰測測地對蒙揚嘶聲說著話,一邊已經激活了身上的三品魂甲,金黃色的微光便在他身體每一寸地方慢慢閃耀而起。
同一時間,一抹血色從他的氣海處飛出沒入他手上的噬魂劍中,於是,噬魂劍便搖曳一般生出一片蕩人心魄的血光,充滿妖異。
蒙揚手一翻,幻動一般連續晃了幾下,腳上便多出一雙靴子,也像保爾一樣呈激活狀態,看光澤其品質居然不低,至少三品以上。
同時間,漆黑的逍遙棍被蒙揚橫握身前,雙目如冰刀,直射到保爾厚厚的頭盔之上,冷冰冰地回應道:「鹿死誰手,尚難預料!今日,我也想通過你的敗亡,敬告天下人,跟我青花作對者,會是什麼下場!」
保爾氣血頓時兇猛翻湧起來,被蒙揚以牙還牙反唇相譏,令他覺得惱怒無比,厲喝一聲,腳下一錯,帶著一股淒厲的勁風,持劍朝蒙揚衝了過來。
蒙揚雙腳就像釘住了一般,身體一動不動,冷靜地看著越來越近的保爾,雙手持棍,不閃不避。
鬥技場觀戰的人們驟然覺得呼吸為之一緊,大戰終於開始,到底是保爾虐殺蒙揚,還是青花蒙揚繼續書寫充滿幸運的傳奇呢?
閃念之間,保爾已經衝到了蒙揚身前,噬魂劍泛著詭異的血色,驀地幻化出一串劍影,罩住了蒙揚的身形。
「血劍寒梅!」
有人忍不住失聲叫道,鬥技場已有不少人認出雪狼保爾施展的正是他的成名劍技「血劍寒梅」。
據說,這門劍技可怕之處在於劍芒瞬間結成劍網,純粹的魂力凝集而成,不但能切割精鐵,還能對敵人的魂力運轉產生奇妙的阻礙作用,使其魂力運轉不暢,反應變慢。
沒有人想得到,雪狼保爾面對實力不如他甚多的一珠魂武士,竟一上來就用出他的成名劍技「血劍寒梅」,人們不禁感歎,果然是人的名樹的影,面對蒙揚,就連雪狼保爾也絲毫不敢托大。
此時,人們看到一直沒有動作的蒙揚身上驟然生出了駭人的變化。
一道道青光不分先後地在蒙揚身上閃爍而起,就像剎那間有五朵巴掌大的青色花朵在他額頭、後腦、胸口、雙肩上綻放出來!
「青花!是青花家的青花秘技,天啊,蒙揚居然修煉到了五朵青花的境界,真是天才!」
「是五朵青花,沒錯,我看到了什麼?這就是蒙揚的秘密手段吧,難怪他敢穿著布衣挑戰雪狼保爾,有五朵青花在,可不比一件高品魂甲防禦差多少,青花蒙揚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快看快看,蒙揚動了!」
「······」
許多人一輩子呆在自己出生的地方沒去過別的城市,但是長樂七城二十一個世家的秘技,這些人卻如數家珍,談論起來往往頭頭是道,因為長樂境內,處處都有世家秘技的傳說在流傳。
所以,即便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沒親眼見識過什麼是青花家的秘技,但蒙揚一催動青花七朵功法,凝練出五朵青花之際,人們還是脫口叫破,認出他施展的是青花秘技。
保爾「血劍寒梅」一出,蒙揚便感到一股詭異血煞之氣直侵心脾,但道心輕顫,一點情殤之力便從心腔溢出,流轉四肢百骸,那些入侵的血氣便如白雪遇見艷陽,融化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眾人眼中,保爾這一式血劍寒梅的劍影似乎比蛛網還要密集,其實蒙揚的眼睛看得清晰無比,保爾這一劍幻出了七十二朵劍花,如七十二枝劍梅,但是其中卻只有一朵劍梅最具殺傷力。
劍芒凝成劍梅,這倒是有些像「折梅劍法」,心中篤定,但蒙揚的反應卻一點也不遲緩,十分之一息的時間裡,便催動青花功凝出五朵青花,防禦住身體的要害,追風靴靈動地在地上交錯划動間帶動身體急速後退,與此同時,逍遙棍渡入銀青色魂力,幻出點點細長棍影,掃向那串劍梅。
保爾哪知道蒙揚在自己先出招的情況下,居然還能有如此高速,立即省起那是蒙揚腳上那雙靴子魂器之功,再見五朵青花在蒙揚身上發出清幽的光澤,頓時心中一凜,魂腔內三枚氣珠急速順時針旋轉著,接連催加了兩成魂力到噬魂劍中,頓時間,原本只有一尺長短的劍梅紛紛暴漲七寸!
棍影如折梅的手,在風雪中探入劍梅叢中,頓時間,劍梅將棍影攪得粉碎,但劍梅也因此慢慢殘缺最終消隱下去,保爾驚怒中發現,噬魂劍終是正好斬落在蒙揚的逍遙棍上。
實實在在,毫無取巧的一次碰撞。
施展劍技「血劍寒梅」的情形下,保爾只用了七成魂力,魂力值就超過了五龍之力,在他想來,這樣的魂力值足以將蒙揚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
果然,蒙揚張嘴噴出一口黑血,右手完全開裂,血珠四濺,鬆開逍遙棍,勉強以左手將即將被噬魂劍斬落進擂台的逍遙棍拉回身前,身上的五朵青花竟忽然色彩黯淡下去,右肩的一朵幾乎就要崩散。
蒙揚身軀亂顫,全靠腳下的魂器靴子帶動著接連後退,直到擂台邊緣,險些觸碰到防禦護罩才停了下來,保爾看到他一張臉業已蒼白如紙。
這便是境界的壓制,力量的壓制。
再神奇的武技,也不能徹底解決戰鬥,最終完成致命一擊的還是力量,一珠魂武士跟三珠魂武師之間的差距如幾道千丈深淵,不是誰都能輕易逾越的。
「啊!蒙揚受傷了,保爾的血劍寒梅果然厲害,不愧是三珠魂武師,蒙揚與他硬碰,不死也受重傷,你們看,他凝出的青花有一朵已經在這次交鋒中崩碎了!唉,可惜······」
「看來已經沒有懸念了,在保爾強大魂力的壓制下,蒙揚根本找不到突破的機會,何況保爾身上還穿著一套三品連體魂甲,而蒙揚的青花卻需要魂力持續不斷的維持,不過,敢跟保爾的血劍寒梅硬抗,這蒙揚真是一條漢子!」
「你懂什麼,你不就看到蒙揚被震退,還吐血了麼?你就不想想,剛才蒙揚的反應,以及他出手的速度,難道你就沒覺得有古怪?真是,跟你這種沒見識的人一起,感覺很沒面子。」
「什麼,你這是嘲笑老子麼?這麼多人都在看著,偏偏就你能看出玄機來,你有種,你倒是說說看,有什麼古怪?」
「切,懶得理你,反正我買了十個金幣,賭蒙揚獲勝。」
「行了,你是說老子買保爾那兩百金幣無法變成一千金幣了?你***倒是趕緊說說,你都看出什麼門道來了,大不了今晚百花樓的入門費老子幫你出了!」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耍賴!你知道保爾的血劍寒梅厲害在什麼地方嗎?一旦在劍招覆蓋範圍,魂力流速變慢,反應會變得無比遲緩,可是你看蒙揚的反應,你看他的速度,哪裡像是受到劍招影響的樣子?你看,一招過後,蒙揚原本蒼白的臉色現在是不是恢復原樣了,你看,黯淡的青花是不是又跟最初一樣青光閃耀了?」
「啊?怎麼回事?這蒙揚到底有什麼神秘武技,竟然好似有著極強的自愈能力一樣,他好像真的不受血劍寒梅影響一樣,天,蒙揚開始躲閃了,保爾緊追不捨,好像始終追不上,怎麼可能,蒙揚的速度為何這麼快?這是身法類武技麼?」
「唉,白癡啊白癡,活該你輸兩百金幣,你那雙狗眼難道從沒注意到蒙揚一開始激活的那件靴子魂器?」
「······」
鬥技場的驚呼聲議論聲此起彼伏,雪狼保爾業已發狂,揮舞著噬魂劍追逐著在擂台飛奔的蒙揚。
每一次噬魂劍揮動間,總會帶起蒙揚的一片一角,或是在蒙揚身上劃出一點血絲,人們的視線逐漸跟不上一追一逃的兩人的速度,卻知道蒙揚目前可謂是險象環生,狼狽不堪,毫無還手之力。
不斷從噬魂劍上帶出的血絲和衣物碎片,就可以想像只要是蒙揚的逃遁速度稍有一點遲緩,便會被保爾重創。
但是,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
雪狼保爾的速度逐漸減緩下來,連體魂甲的光澤逐漸開始閃爍,如風中的燭火般搖曳起來,那是魂甲因魂力供應不足即將關閉的徵兆,而保爾心中的驚怒卻已然升到了頂點,因為十二分鐘便是他「血劍寒梅」的施法限制,再有一分鐘,他還不能將蒙揚重創製住,那他將失去一個最重要的克敵手段。
而且,他發現在適才十分鐘的追逐時間裡,他的魂力竟然不知不覺地消耗了三分之二,這才是他感到無比震驚的。
他驚懼地看著只剩一朵黯淡青花在胸口飛速逃遁的蒙揚,發現這小子從頭到尾速度就一直維持這樣,絕不快一分也不慢一分,好似魂力儲備比他還要豐富一樣。
他猛地想起,若是自己再這樣追逐下去,早遲不經意間便將魂力耗光,屆時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想想都讓他不寒而慄,於是保爾驀地收住腳步,任連體魂甲的光芒徹底熄滅,收劍於胸前,衝著衣衫襤褸渾身劍痕血漬的蒙揚暴喝道:「堂堂青花武者,就只能一味逃避,不敢跟老子正面交鋒嗎?有膽你站住硬接老子三招!」
追風靴的光芒驀地黯淡下去,蒙揚雙手握著逍遙棍,距離保爾十米處站定,卻弓著腰,劇烈地喘息著,就像拉風箱一般。現在的蒙揚,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兩條大腿上被劃拉出了十幾道血淋淋的傷口,手臂、胸口、後背無處不帶傷,一件襤褸的布衣之上到處是星星點點的血漬,觸目驚心。
見追逐的兩人終於停止下來,看清兩人情形的看客們頓時爆發出一陣接一陣的吶喊聲。
「雪狼,雪狼,兵城最強!」
「雪狼,殺了他,生撕了他,什麼狗屁青花,也敢到兵城挑戰?」
「快點動手啊,我們還沒見到血腥呢,雪狼你這是新戰術嗎?」
一直密切關注著兩人戰況的拉米斯和尼古拉卻在一間貴賓房中無比輕鬆愜意地品著香茗,直到此時他倆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是完全放鬆下來。
「尼古拉,沒想到少爺真是深藏不露,他這一招算不算放長線釣大魚呢?可是,方纔我真是揪心呢,生怕他反應、速度稍有閃失,便會傷在雪狼保爾劍下,如今看來,什麼叫藝高人膽大,少爺做到了!」
拉米斯悠然說道,目中充滿欽佩。
「拉米斯啊,其實我一直沒懷疑過少爺的能力。你看,少爺直到現在都中規中矩地只表現出一名雙屬性一珠魂武士應有的能力,最大的依仗便是青花秘術和魂器,其實不然。他根本不受雪狼劍技的影響,速度至始至終維持在同一條線上,看似險象環生,卻恰好避過了保爾的致命傷害,卻無形中將保爾的魂力消耗得七七八八,逼得保爾提出跟他正面對戰的請求,他無論是對對方武技的時間限制還是每一步行動,似乎都預判得極為精準,這可不是依靠魂器能辦到的。」
尼古拉心情非常不錯,直接指出他看到的真相。
「其實,我真正佩服的是少爺的魂力儲備,這十分鐘時間裡,他先後七次重新凝出五朵青花,護住要害,還始終維持著靴子魂器的正常運行,可以說他根本就沒把保爾的劍技當成一回事,他所忌憚的只是保爾的魂力比他強大而已。只要將保爾的魂力耗掉,便是他出手的時候了。」
「不對啊,怎麼我看不到少爺的魂力有消耗的跡象?難道,方纔這番追逐,少爺居然沒有使用多少魂力,這怎麼可能?」拉米斯忽然驚呼道。
「難道,這是少爺覺醒獲得的特殊武技?那這個武技就太可怕了,難道是減少使用魂器、魂甲所需魂力的消耗,這是什麼武技呢?」尼古拉也驚悚起來。
「我明白了!」拉米斯猛地一拍大腿,怪叫道。
「什麼?你想到什麼?」尼古拉忙問道。
「少爺是故意弄成這幅狼狽不堪的樣子,為下一場挑戰造勢,目的是讓咱們能順利接到鬥技場的大額投注!還有就是,你看,雪狼保爾的魂甲現在已經呈關閉狀態,或許少爺等待的便是這個機會!一擊致命的機會!」
拉米斯目光灼灼,尼古拉聽得有些驚心動魄力,再看向擂台之上,卻見蒙揚面色蒼白如紙,身軀劇顫著,滴血的雙手顫顫地握著逍遙棍,一步一步走向凝神戒備做好傾力一擊的保爾。
「少爺想做什麼,他為何不繼續採用消耗戰術,難道真要跟保爾硬拚?」尼古拉驚叫道。
拉米斯低聲道:「少爺的心思,誰又琢磨得透呢?咱們還是把心收到肚子裡,安心看著就是。」
雪狼保爾心中的震怒終於漸漸平復下去,看著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蒙揚,他開始慢慢將魂腔內剩下的魂力全部朝著右手緊握的噬魂劍中灌注過去,世人都知道他有一門「血劍寒梅」劍技,卻不知他還有一招必殺技。
迄今為止,他從未在擂台上施展過,因為還沒有人將他逼到這個份上。但現在,他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他必須將蒙揚一劍斬殺。
鬥技場驀地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人們看著一步步走近雪狼保爾的蒙揚,彷彿看到一隻受傷的羔羊勇敢地衝向兇惡餓狼,不少崇拜蒙揚的人心中開始默默祈禱,傳說中的好運還能再次降臨到蒙揚的身上來!
轉眼間,兩人相距不過三步,就在此時,保爾手中的噬魂劍驀地放出萬道炫目的血光,如一道血色驚虹從天際閃電般朝蒙揚斬落下來。
血色的劍芒竟長達五尺,如一條血色長河從天上傾瀉下來,攜著毀天滅地的無上聲威。
「血貫長河!」
拉米斯和尼古拉驀地同時從座椅上跳起身來,一臉駭然地驚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