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天只有三個修真宗門,劍宗、鬼宗、丹宗,但是因為靈氣充沛的緣故,許多中小型的家族勢力也規模不小,培育出很多修行的能人,只是在綜合實力上不如這三個宗門而已。
像籐家這樣的小型煉丹家族,就只是一個依附於丹宗的小勢力。
丹宗在魔天的地位十分特殊,因為在魔天修煉的修行者,每次到了進階的時候,都必需要服用對應的丹藥才行,而這些配合進階的丹藥卻完全掌握在丹宗一家之手。
丹宗有一個超級丹道宗師,無數煉丹大師級的人物,所有的丹方煉製手法都掌控在他們手上,即便是劍宗、鬼宗想要獲得丹藥,也需要向丹宗遞交購買訂單,可以通過其他物品置換或是以靈石購買。
籐家其實只是為丹宗提供一些低階的靈藥,獲得了一種丹藥的煉製傳授,這種丹藥就是寧神丹。
在魔天之內,寧神丹是一種極為普通的丹藥,是不折不扣的大路貨,但是卻又是每個修行者的必需品,價格很普通,煉製藥材也極為簡單,和籐家一樣可以煉製寧神丹的小勢力家族就有七八個之多。
儘管這樣,寧神丹依然是籐家最大的經濟來源,籍符峰山腳之下又一個不大不小的交易坊市,籐家的丹藥店就開在那裡。
每一年,籐家都需要向丹宗上繳一大筆靈石,作為寧神丹丹方的報酬,當然他們培育出來的那些低階藥材,交到丹宗也可以換得一定數量的報酬,並得到丹宗的保護。
這也是為何邊炫建這個劍宗最聲名狼藉的二世祖,也不敢明著前來搶奪籐芳的原因之一。
籐家人丁單薄,籐展槐作為籐家的家主,膝下卻無男丁,就只有籐芳這麼個獨苗,而籐家上上下下三十幾口人,修為最強的籐展槐也不過剛跨入合體中期而已。
在魔天的修行者,若是起了爭鬥,通常都是依靠法寶來比個高低強弱,籐家一直沒有一兩件像樣的法寶,這也是籐家最大的一塊心病。好在,籐家一向處事低調,倒沒結下什麼仇怨,這些年還能平安無事。卻不想,年輕貌美的籐芳還是為籐家招來了災禍。
邊大少初次見到籐芳就驚為天人,立即上前糾纏,但是謝竹、杜果這兩個丫頭卻有一身玄妙無端的劍術,數次將邊大少逼退。作為一個合體初期的魔天風流闊少,邊炫建覺得自己敗在兩個分神期的小丫頭手上很沒面子,再加上他一直覺得籐芳就像一朵帶刺的玫瑰一樣,深深地吸引著他,令他始終無法忘懷。
在他想來,以他這樣的家世與條件,什麼樣的女人不是信手拈來?沒想到竟數次在籐芳這裡碰壁。都說男人全是一副德行,得不到的永遠覺得是最好的,或許邊炫建就是這種男人。所以,他不惜請動了自家一位在劍宗任堂主的叔伯,一道前來籍符峰提親。
籐展槐怎會不知道邊炫建的臭名?
他哪裡捨得將自家的寶貝送到這個紈褲手上?
但是,面對強勢的邊家,籐展槐卻不得不暫時選擇了退讓,一邊卻暗中叫人火速去請丹宗一位與籐家有些交情的堂主前來幫襯。
他在會客廳應付著邊家叔侄倆,一邊讓人去叫籐芳出來,眼下可不敢跟邊家翻臉,一切還得等到丹宗那位堂主來了再說。
籐展槐哪裡知道籍符峰上竟從天而降地掉下來一個失去了記憶的少年,無巧不巧地又剛好掉到他寶貝女兒的閨房內,此刻正亂成一團。
關於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少年究竟叫什麼名字這件事情一直糾結著籐芳幾人,那少年也轉動著不太靈動的眼珠跟著糾結,不過現在他的待遇明顯有了很大的改善,至少捆住他的冰蟾繩已經不見了,只是他一身灰色的衣服又引起了籐大小姐極大的興趣,此時,主僕三人早就將籐家家主的召見忘到九霄雲外。
三個大美女圍著那少年,不時牽起少年的衣服東瞧西看,嘴裡嘰嘰喳喳說過不停。
「小姐,你認得出這是什麼布料嗎?摸起來很柔順,似乎很不錯的樣子呢!」
「杜果,你連這也不知道,嘿嘿,小姐,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刺繡?」
「嗯,應該就是了,這刺繡在咱們魔天可是極其難得一見的稀罕物,怎會出現在他的身上?謝竹最近倒是有些長進了,不像有些人還是那樣傻頭傻腦的,真是!對了,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小姐,你的意思是這人並不是咱們魔天之人——————」
「杜果,你也不是愚鈍不堪之人嘛,瞧見了沒,本小姐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凡事要多想幾遍,不要拘泥於眼睛看到的,要透過現象看本質嘛!你們想,這個少年就是以普通人,連築基期都沒過的普通人如何會從天而降,還突破了咱家的禁制掉到這裡的?看他體內傷勢嚴重,已經形同廢人,又似乎失去了記憶,穿著打扮又跟咱們完全不同,這小子不會真是從天上掉出來的吧?天啊,咱們這後院不正缺一個打雜的小廝嗎,乾脆本小姐賜他一個名字,以後就跟著咱們了,嘿嘿,看他這身板,也吃不了多少吧?就這麼決定了,你們說,給他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小姐啊,這···要是老爺知道咱們收留一個不明身份的男子在這後院,只怕——————」
「怕什麼?瞧你這點出息!咱們讓他一直呆在這裡不准出去,不就結了,父親平日也不會輕易進來的,咱們不說,有誰知道?就這麼決定了,趕緊幫忙想個名字吧!」
「要不,咱們先把他安置在藥園,名字還是小姐您拿主意吧,咱倆想不出來。」
「籐英俊?籐小帥?籐英雄?······」
······
磨嘰了好大一陣,三個美女最終將「籐寶」這個拉風的名字賜給了這個少年,並將他帶到籍符峰緊挨著這處後院閣樓的一個小藥園安置下來。
這個藥園很小,只有兩三畝大小,不過這少年一進藥園,卻露出十分歡喜的神色,似乎極為喜歡這裡。
「謝竹,等下你去坊市給他置辦幾套簡單的衣物回來,他穿著這一身被人瞧見不懷疑也得懷疑了,你身上還有錢沒?」籐芳覺得這個呆呆傻傻的少年肯定會給自己的禁足生活帶來許多歡樂,就想讓這個少年安穩地呆在這裡不被父親發現。
少年根本沒聽到籐芳說什麼一樣,逕自走到第一塊藥田里,蹲下身來,認真地檢查著一株靈藥的生長情況來!
這個小藥園一共九塊藥田,種植著九種最低階的靈藥,這第一塊種的是琥珀草,是煉製寧神丹的主要材料。
「滕寶,好好在這呆著,等會兒本小姐再來看你!」籐芳以為他只是好奇,沒多加注意,想是想起剛才父親的傳喚,這才匆忙帶著杜果、謝竹離開了藥園。
「這丫頭,在搞什麼?現在還不過來,來人啊,去看看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籐展槐大聲喊道,因為邊家叔侄倆的表情明顯已經十分不耐起來,雖然他心裡樂呵,巴不得多拖延一些時間,但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籐兄,何必動怒呢。聽炫建說起籐小姐可是天真爛漫,秀氣逼人,有些頑皮心性再正常不過。咱們喝茶等等就是,不急不急的。」邊澤霸輕鬆笑道,一旁的邊炫建卻露出一副急不可耐的形象,籐芳這朵帶刺的鮮花可是讓他垂涎了太久。
時間又過去了一些時候,一身紅裙就像一團火一樣的籐芳帶著兩個婢女走進會客廳來。
籐芳根本就沒看邊家叔侄倆一眼,直接走到籐展槐面前朗聲道:「父親,你叫女兒來有何事啊?我正在藥園忙呢,沒啥要緊的事我就回去了!」
籐展槐指著邊澤霸道:「這位是劍宗的邊前輩,這位是邊公子,還不上去見禮?」
籐芳不情不願地走到邊澤霸兩人面前,面無表情地行禮道:「見過兩位貴客,小女子還有一些要事要去處理,不便在此作陪,還請恕罪。」說罷,就要轉身離開。
「慢著!」邊澤霸厲聲喝道。
「邊前輩還有事麼?」籐芳站定身形,直視著邊澤霸冷冷問道,眼神至始至終就沒在邊炫建臉上停留過一下,這讓邊炫建十分窩火。
雖說他的容貌算不上英俊非凡,但是也一向甚為自負,尤其是一貫在魔天世人面前都擺出一副翩翩濁世公子的形象,還從未在哪個女子面前這麼被無視過。一下子心中的邪火就冒出來了。
他一下子站起身來,不等自家叔叔說話,就跳到籐芳面前來,盡力壓制住心中的怒火,柔聲堆笑道:「籐姑娘,咱們又見面了。好些日子沒見,也不跟你邊哥哥打個招呼?」
籐芳斜視了邊炫建一眼,故作驚訝地道:「邊公子此話怎講?好像小女子並不認識大名鼎鼎的邊公子吧!這又見面之說不知從何得來?咱們與你這劍宗大家族子弟可是高攀不上一點關係的,邊公子想必是認錯人了吧?」
邊炫建氣得夠戧,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哆嗦著道:「你···你怎麼這樣說話?簡直是不可理喻!」
籐芳丟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地道:「咱們小門小戶的出身,哪裡跟邊公子這樣的大家出身可比,哪來的什麼素養可言?若是小女子言語有些衝撞之處,還請公子海涵。若是沒啥要緊事,小女子先告退了!」
說罷,轉身就走。
「籐兄,你就是這樣教你家子弟的嗎?當真是無禮之至!」邊澤霸恨聲道。
「芳兒站住,你怎麼說話的?」籐展槐喝道,籐芳不得不站住身形,轉身問道:「父親,到底有啥事趕緊說吧!」
「咳咳,這個···」籐展槐乾咳了兩聲,這才說道:「邊公子今日特意帶著厚禮前來籍符峰提親,為父竟不知你這刁蠻女幾世修來的福分,竟被邊公子看上了,你說說看,你意下如何?」
「什麼?」籐芳面色慘變,厲聲道:「父親,女兒的親事你早就答應過讓我自己做主的,你可不能反悔。這邊家,女兒可是高攀不上,還請父親明鑒!」
「放肆!」邊澤霸長身而起,怒髮衝冠,他萬沒想到這區區一個籐家的小女子竟敢不把邊家放在眼裡,實在是怒不可遏,差點當場發飆!
「怎麼,邊前輩難道還要代替小女子的長輩替我做主不成?難道我籐家之事也要你邊家來管?」籐芳語氣一點也不肯示弱,厲聲駁斥道。
轟!
邊澤霸一身狂暴的氣息透體而出,剎那間瀰漫整間會客廳!
「這件事只怕是還真容不得你籐家做主了!老夫今天還真要做一回主,籐家主,你表個態吧,我在這等著!」
邊澤霸語氣冰冷,瞪著籐展槐厲聲問道,大有一言不合就將出手的趨勢!
一時間,氣氛十分緊張!
見勢不妙的杜果、謝竹忙飄身上前,將籐芳護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