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嵐嵐打電話來的目的,是問李威晚上是否確定不回家.昨晚,李威給張嵐嵐說了王建到雙江出差的事情,估計今天晚上要陪王建他們吃吃飯、喝喝酒,可能晚上不能回家了。所以,張嵐嵐就給李威打電話,問他今天晚上是否真的不回家。
李威看到王建情緒仍然不是很高的樣子,知道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要陪王建好好喝喝酒安慰安慰他才行。就對張嵐嵐說,王建現在就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正等著自己下班陪他吃飯呢,喝酒是不能避免的,所以晚上就確定不回家了。
李威打電話的時候,王建一直豎著耳朵在旁邊聽。李威把電話掛斷後,王建豎著大拇指對李威說:「威哥,夠哥們!你能這麼為我著想,我真是太感動了!」李威笑著說:「王所長,你現在這個狀態,貌似情緒不穩定嘛,我不能太無情無義了,今天晚上一定陪你好好喝一杯。不然今後說出去,說你到了雙江,我不但不陪你,反而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我李威的臉面往哪擱啊?」
王建摸出手機,一邊翻找電話一邊說:「我現在就給李傑打電話約吃飯的事情。你也早點下班,我忙活了一個下午,肚子也餓了。」王建和李傑約好吃飯地點,說5點半準時到達。李威看看時間,已經5點過了,聽王建給李傑打電話說的意思,那就是要立即出發了。
辦公室的確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情,看王建一副按捺不住的樣子,李威順水推舟地站起來對王建說:「王所長,那我們就出發吧。今天晚上大家都要喝酒,我就不開車了,你也不要開車,我們找個出租車過去。」王建點頭同意。
到了吃飯的地方,王建帶著李威進入一個包廂,李傑已經在裡面等候一會兒了。李威看到就他們3個人,小聲地問王建:「王所長,就我們3個人?」王建說:「是啊,就我們3人。怎麼,你覺得人少了?要不我給你找3個美女來陪你?」李威連忙擺手說:「別開玩笑了,我們3個人吃飯正好。」
李傑把門外的服務員叫進來,說要點菜。服務員把菜譜拿進來,李傑詢問王建和李威想吃點什麼,李威說隨便點幾個菜就是了。王建一邊給大家發煙一邊說:「李所長,你儘管點菜就是了。今天晚上你點菜,我請客埋單。」李傑連忙說:「王所長,這哪能行呢?你是我的領導,是我的上級,你到我們雙江來指導工作,就是我們文管所的莫大榮幸。我們這個單位雖然窮,是個清水衙門,但招待上級領導吃飯的費用還是有的。」
李威聽李傑的話不是虛以應付,就對王建說:「王所長,就聽李所長安排吧。你要是今天晚上埋單了,這個事情傳出去,今後還有誰敢來雙江給他們文管所指導工作呢?李所長,我說的沒錯吧?」李傑連聲說:「對啊對啊,李局長說得太好了!所以,王所長,你今天晚上聽我安排就是了。」王建說:「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酒過三巡,大家的話題不禁又集中到石像上了。李威有些奇怪地問李傑:「李所長,既然『馬家村漢墓』的發掘工作,在當年引起那麼巨大的反響,為什麼這些石像沒有被專家們帶走拿去研究,而是留在了雙江呢?」
李傑皺著眉頭說:「李局長,你說的這個問題,我還真的不是很清楚。你不說,我還真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當時我也挺納悶的,但我只是一個基層的文物工作者,我什麼話都不能說,都不敢說。他們叫我做什麼,我就配合他們做什麼。王所長,你當時是市上的人,你知道原因不?」
王建喝了一口酒說:「我知道個屁!當時我還只是一個普通人員,也和你一樣,只是在外圍晃蕩,幫他們打打雜,跑跑腿而已。他們的核心內部會議什麼的,我也沒有資格參加,連旁聽的資格都沒有。至於他們為什麼要把這些石像留在雙江,只有當年的那些狗屁專家才知道了。」
李威笑著說:「王所長,別忘了,你現在也是一個文物專家了。人家說文人相輕,你們考古文物界的難道也是相輕?」王建說:「威哥,這和你說的文人相輕完全是兩回事啊。我承認,我現在和李所長一樣,大大小小也還勉強算是專家,但我說狗屁專家,不是說的我們,而是說的當年那群人。換成現在,就是換成李所長和我,如果遇到『馬家村漢墓』這麼重大的考古發現,只要我們稍微動動腦子,我們就會把所有的發掘出來的東西都帶走,以便今後慢慢研究。但是,當年的那群專家沒有這麼做,這麼常識性的問題都沒有考慮到,他們不是狗屁專家,難道還是人屁專家啊?」
李威哈哈大笑起來,李傑也跟著笑了幾聲。王建為自己剛才說的話很是有幾分得意,他端起酒杯叫大家都乾一杯。放下酒杯後,王建彷彿想到了什麼,眼珠一轉,對李傑說:「李所長,這些石像放在雙江這麼多年,有沒有誰來問過什麼的?」
李傑搖搖頭說:「沒有。至少我在任這麼多年來,還一直沒有誰來過問過這些東西。而且,我們也不敢去動它們。」李威說:「李所長,你的意思就是說,這些石像就這麼放在角落裡過了10多年的時間?」
李傑說:「可以這麼說吧。不過,當年專家們把石像留給我們,我們還是比較重視的,沒有像李局長你說的那樣放在角落裡。我們按照石像的大小,做了不同規格大小的木頭盒子,把石像放進去裝好,然後放在倉庫裡。就這麼放了10多年,平時也沒有去刻意地打掃清潔衛生,灰塵自然有點厚了。」
王建似乎沒有興趣聽李傑嘮叨這些事情,繼續問道:「李所長,那有沒有什麼人打聽『馬家村漢墓』發掘經過以及發掘出來的文物之類的問題呢?」李威一聽王建的這個問題,就明白了王建的意圖,不禁精神高度集中起來,看李傑能否說出一些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來。
李傑想了想說:「有,當然有。」王建神情一下緊張起來,緊緊地盯著李傑問道:「誰?是什麼人?」李傑說:「這麼多年,幾乎每年都有人來打聽『馬家村漢墓』的事情。不過,基本都是本地的一些單位人員,比如宣傳部、教育局、旅遊局等單位的人。他們說,想瞭解一下漢墓的情況,好寫文章宣傳雙江。開始的時候,我們還有耐心熱情接待每個人,然後講解介紹漢墓的發掘情況。後來,我們看到人不斷地來咨詢,我們又要不斷地重複講解,就有些煩了。我就叫辦公室的人利用業餘時間,把漢墓的情況寫成文章,印刷成小冊子。誰需要,就給他一本。現在我那裡還有好幾百本呢,你們如果有興趣,我可以給你們送幾本看看。」
王建擺擺手說:「我就不要了,威哥感興趣,你可以送給他看看。你再仔細想想,另外還有什麼特別的人來問過?」李傑沉吟了一會說:「沒有了,真的沒有了。如果有的話,我一定會記得的。王所長,你問這些,難道這些石像有什麼問題嗎?」
王建端起酒杯笑著說:「這些狗屁專家都不要的石像,還能有什麼問題?我不過就順便問問而已,看那些狗屁專家是否會意識到這些石像的重要性。結果你說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誰過問,我真的很無語了。」
李傑說:「現在王所長你過問了,就是一個很重大的突破啊。希望你能好好地研究一下這些石像,能發現出什麼重大秘密來,到時也來一個重大考古發現震驚全世界,你就天下聞名了。到時,你可別忘了我們這些助手啊。」
王建嘿嘿一笑:「李所長,你這話就說遠了。我可能真會讓你失望的,以我這智商,我這水平,怎麼可能研究出什麼重大秘密來嘛。我不過是一時興起,沒事找事做而已。你要是有興趣,你就好好研究吧,我絕對不和你搶功勞。如果你真的研究出什麼苗頭來,我第一個給你主動申請經費。」
李傑擺擺手說:「算了,我可沒那麼多的精力。再說了,我才疏學淺,就是撓破腦袋,我也想不出什麼東西來。」李威知道王建從李傑的嘴裡得到了他需要的答案,雖然有些失望,但畢竟證明了沒人特別關心這些石像,心下倒也踏實了許多。
吃過飯後,李傑把賬結了,很知趣地和王建、李威告辭,說家裡還有事情。王建也不挽留他,說了幾句話後,就把李傑打發走了。王建拉著李威的手說:「威哥,走,今天晚上去瀟灑一盤!我要把那個極品妹子帶出來,帶到我住的賓館,好好和她玩一個晚上!你也去選一個帶回去,你的機會太難得了,一定要給自己放鬆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