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翻身起床,一邊穿鞋子一邊應答道:「好,我馬上就來。、.」穿好鞋子後,李威發現身下有些異常,低頭一看,襠部被頂成了一個帳篷。他連忙屏聲靜氣,用意念把「帳篷」按了下去,然後解開皮帶,重新把褲子穿了一次。
辦公桌上此前放著一個筆記本,李威把本子和筆拿上,把門打開,看到熊婷婷還站在門口。李威臉上感覺一陣發熱,對熊婷婷說:「不好意思,睡過頭了。」熊婷婷抿著嘴笑著說:「李局,還習慣吧?」
李威一邊點頭一邊在熊婷婷的引領下朝會議室走去。會議室裡,雙江區地稅局局黨組成員,已經就位了。李威前段時間來雙江調研過,對在座的都認識。3個副局長張勁松、何文建、趙本初,紀檢組組長宋志華,總會計師王師會。熊婷婷雖然不是局黨組成員,但因為她是辦公室主任,所以列席參加會議。
李威看到6個手下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笑了笑說:「大家不用這麼嚴肅嘛,都是朋友,就隨意一點吧。」李威把煙摸出來,給在座的人都發了一支。輪到熊婷婷的時候,李威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熊婷婷。熊婷婷看著李威說:「李局,你可不能有所偏愛,別以為我不抽煙就不給我發。我也是要抽煙的,你的煙,我無論如何也要抽一支。」
其他5人都是老煙槍,各自把打火機都摸出來,點上。張勁松笑著對李威說:「李局,你別以為我們的熊主任不抽煙,她一樣會抽煙。以前我們局裡王總會計師抽煙是個新聞,現在熊主任抽煙更是個大新聞,而且她抽煙的樣子,看起來很有味道的喲!」坐在李威旁邊的何文建起身給李威把煙點上說:「熊美女抽煙,那可是我們雙江地稅局的一大風景。」
熊婷婷接過李威的煙,從兜裡摸出一個芝寶打火機,瀟灑地把煙點上,吸了一口,輕輕地吐出一個煙圈。李威看呆了,拍著手說:「哎喲,真沒想到我們的熊主任抽煙抽得這麼有水平。我算是見識了,見識了。」
大家把煙抽上,氣氛一下就緩和多了,也隨意多了。李威微笑著說:「在座諸位,都是雙江地稅系統德高望重的同志。有你們的大力支持,我心裡就踏實多了。我才疏學淺,被派來主持工作,心裡很是惶恐。請大家放心,我不是一個喜歡折騰的人,大家以前幹什麼,今後請繼續幹下去,我不會對大家指手畫腳的。幹工作嘛,講究的是一個開心,我希望大家今後能開心地工作,不出亂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張勁松是3個副局長裡排名第一個的,雖然沒有給他「常務副局長」的頭銜,但他幹的工作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活兒。他見李威的開場白中並沒有給大家下達什麼訓令之類的話,想到上午李威在大會上說的簡短髮言,覺得李威是一個很務實、沒有架子的領導,此前的戒備心理也放鬆了不少。張勁松接過李威的話說:「李局,工作上你就儘管放心好了。就像你剛才所說的那樣,我們在座的班子成員,都是老同志了,我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今後,我們會竭盡全力支持你的工作,不讓你為我們擔心。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我在這裡表個態,第一個就拿我是問!」
李威把手一揮說:「張局,你這話就錯了。如果出了什麼問題,那也是我的問題,說明我的管理出了問題。怎麼能讓你一個人承擔呢?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何文建說:「李局,要真出了問題,不能說是你的問題,也不能說是張局的問題,那是我們整個班子的問題。」
大家紛紛贊同何文建的觀點,堅決要求不能讓兩個領導同志承擔責任。李威對眾人說:「一個班子,最怕的就是不團結,有了利益就你爭我鬥,出了問題就互相推諉。這有什麼意思呢?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況。我希望,我在雙江期間,我們大家精誠團結,互相合作,有難同當,有苦同吃,有利同享。大家的努力和辛苦,我都是看得到的。有什麼事情,我們必須要一起商量,絕對不搞『一言堂』。這一點,請大家監督我。另外,我也不會把所有權力都收歸起來,我會給大家充分放權,你們能下決定的事情,你們大膽地去決定做就是了,只須給我說一聲就行。」
大家聽到這話,都有些意外。以前劉鎮宇當政的時候,甚至在劉鎮宇之前的其他人當政的時候,都是局長一個人大權在握,什麼事情都要請示匯報,得到批准後才能付諸行動。沒想到李威一來就說要放權,大家不禁面面相覷,沒有說話。
李威看了大家一眼,笑著說:「你們以為我是在說玩笑話嗎?我說的是真的。剛才我說了,你們都是老同志了,不管人品還是業務,都是頂呱呱的。有你們在,我就不用操那麼多心啦。好了,其他的就不多說了,我們現在進入會議正題吧,請大家挨個地介紹一下自己分管的業務情況。我現在是一個小學生,是來雙江地稅局向大家學習的。請大家知無不言,有什麼問題就提出來,我們好馬上著手解決。那些套話、空話就不說了,直接說實在的。」
整個下午,李威都在聽取班子成員的工作情況介紹,他認真地做著筆記,遇到不解的地方,就仔細問清楚。對班子成員提出的一些問題,他就和大家商量,一起尋找解決辦法。整個會議開得其樂融融,其間笑聲不斷。嚴格地說,不是在開會,而是在搞座談會。
開到5點半,會議才結束。張勁松提議晚上大家為李威接風洗塵吃頓「便飯」,李威連忙制止說:「張局,這個『便飯』就免了。上午關局才批評了我們,我們可不能頂風作案啊。我是來雙江和大家一起工作戰鬥的,不是來享樂的,這些繁文縟節,就算了吧。今天時間還早,我還要趕回北山家裡去呢。」
熊婷婷在一邊說:「李局,你今天剛來雙江,就要回家去啊?」李威說:「是啊,我今後可能天天都要回北山去,在雙江住宿的時間會很少的。」熊婷婷笑著說:「李局,是你老婆把你看得很緊吧?真沒想到,我們的李局居然是一個妻管嚴。」
李威也笑著說:「革命靠自覺啊。我老婆現在是個大肚子,懷孕幾個月了,所以我必須每天都要回家去陪她。」王師會是個50歲左右的大媽,聽到李威這麼說,對李威豎起大拇指說:「李局,你真是一個好老公啊!女人懷孕的時候,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老公在身邊陪著。沒結過婚的人,哪裡懂得這些。」
王師會最後一句話指向實在是太明顯了,熊婷婷鼻子皺了一下,看也不看王師會一眼,輕輕地哼了一聲。熊婷婷對李威說:「李局,你的車子在樓下的地下停車場,我帶你去吧。」
李威回到辦公室,把筆記本和筆放好,隨著熊婷婷來到地下停車場,李威一眼就看到了那輛黑色的奧迪a6。熊婷婷說:「這輛車平時是作為公務接待用的車,開得很少。原來劉局開的是另一輛車,現在用作公務接待,這輛車就供你使用了。怎樣,還滿意吧?」
李威點點頭,把車門打開,坐了進去。李威把鑰匙插進去通電後,一看里程表,差點暈過去。這輛車的行駛里程只有5000多公里,也就是說,基本上才過第一次保養。再看看油箱表,裡面的油滿滿的。熊婷婷笑著說:「李局,這輛車你儘管用就是了,沒油了你給我說一聲,我叫人給你加滿。」
李威把車啟動,對熊婷婷說:「謝謝你,你很細心。」熊婷婷說:「李局你就別誇我了,我的工作就是為你服務的。」和熊婷婷告別後,李威開車朝北山趕去。一路上,李威心情很不錯,奧迪車果然是比桑塔納好開多了。
李威給張嵐嵐打電話,說自己可能6點半就能到家。剛到小區門口,李威就看到張嵐嵐站在門口朝外面張望著。李威輕輕地鳴了一聲喇叭,把頭伸出車窗朝張嵐嵐打著招呼。張嵐嵐看到李威開的車居然是奧迪,臉上很是驚訝。李威把車停下,下車把張嵐嵐扶進副駕位置,然後上車啟動朝小區裡開去。
張嵐嵐坐在車裡東看看,西瞧瞧,不時用手摸摸這裡,動動那裡,嘴裡說道:「豬頭,這是你的專車啊?這麼高級?」李威微笑著說:「是啊,這是地稅局給我配的車。怎樣,還行吧?」
張嵐嵐叫嚷著說:「當然行了!我看啊,你就是當上你們北山地稅局局長,你也開不上這樣的好車。」李威搖搖頭說:「你這話就說錯了。人家雙江區其他局的局領導,都是開的好車,很多局長的車都是越野車呢。我這個車算不了什麼,也就將就著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