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川搖著頭說:「我們不去調查,並不表示我們就忍了。今後一旦知道是誰幹的,我們肯定要找對方算賬的。你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這點氣肯定嚥不下去。我作為一個剛入江湖的人,我也嚥不下這口氣。既然都是江湖上的人,就得有江湖的脾氣,不然今後就會被人小瞧,我們還怎麼在江湖上安身立命?還怎麼做我們的事業?我們現在暫時按兵不動,等待時機。我相信,我們被搞的真相,最終是會水落石出的。況且,我還有一個預感……」
阿豪坐直了身體,迫不及待地問:「川哥,你還有什麼預感?」王小川說:「我預感搞我們的人不會就此罷休,還會對我們下手!」
阿豪倒吸了一口冷氣:「還會對我們下手?你的依據是什麼?」王小川右手伸出食指說:「我們要搞清楚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就是,搞我們的人,他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戲耍我們?還是報復我們?或者是給我們做的事製造一些麻煩,讓我們不再做現在手頭上做的事?」
阿豪神情凝重地說:「川哥,你說的這個問題太有必要了!今天晚上我們討論了這麼多,我還真的一直沒意識到這個問題。只有把他們的真正目的搞清楚了,要找出搞我們的人,那就是很輕鬆的事情了。川哥,那你覺得搞我們的人,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
王小川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但我意識到,搞我們的人,製造了兩起車禍,他們就是想看我們有什麼反應。但我們第一次沒有反應,這一次,我們又不作出反應。這會讓他們感到很疑惑,不知道我們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可以從他們的角度想一想,如果是我們想去搞誰,搞完之後,最想看到的是什麼?肯定是對方有什麼反應吧?然後我們就會根據對方的反應來調整部署我們的行動。
「所以,他們來搞我們的目的,最想看到的,就是我們該如何反應。但我們又沒有任何反應,這會讓他們摸不清我們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而且,他們為什麼兩次都用同一種手法來搞我們呢?這是讓我感到很疑惑的地方。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故意這樣做,以此引起我們的注意和重視。因為換了誰,都會很自然地想到,這兩起事故,都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而且是同一夥人做的。所以,被搞的人必然會有所動作,而這,正是他們最期待的結果。但是,我們現在卻沒有任何反應,他們為了讓我們有反應,肯定還會繼續來搞我們。所以,我預感到,這次我們如果沒有任何動靜,他們過段時間還會找機會再來一次。」
阿豪朝王小川豎起大拇指說:「川哥,你這個分析實在是太精妙了!那我們就來個以靜制動,靜觀其變!哈哈,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也會說很多成語了?」
王小川笑著說:「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你和我朝夕相處這麼長時間了,我再怎麼的也會感染你一些啊,不然我就太失敗了。話說回來,阿豪,我們今後還真的要多提高警惕了。雖然知道他們會再來給我們製造麻煩,但我們也不會沒有任何措施地任他們搞我們啊,不然我們真的就成了江湖的笑柄了!而且,我們還要爭取在下次他們搞我們的時候,不但不讓他們得逞,還要把他們抓住,把真相抖露出來,讓他們付出代價!」
阿豪捏緊拳頭,在空中揮了幾下:「對!川哥說得好!我們不能再成為被他們任意戲弄的對象了,我們下次必須要把他們抓住!他***,敢來搞我阿豪,也不掂量掂量他到底是什麼角色!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川哥,這個事情我們要不要給乾爹說說呢?」
王小川搖搖手說:「不能!黎叔現在已經置身江湖之外,閒雲野鶴的人了,我們不能把他老人家再扯進來。而且,作為晚輩,我們也不忍心讓他老人家為我們生氣發怒。他那麼大歲數的人了,萬一氣血攻心整出什麼事情來,我們的罪過就太大了。還有就是,我們自己的事情,最好還是我們自己處理好,不能凡事都靠他老人家。」
阿豪很是同意王小川的看法:「行,川哥,你說得很有道理。那我們就不給乾爹說,而且這個事情堅決不能外傳,明天我要給其他幾個兄弟說說這個事情,大家就當沒發生一樣。我感覺我們現在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川哥,你說是不是?」
王小川很會意地點點頭。看看時間,王小川對阿豪說:「時間也不早了,今天大家也都很累了,你剛從澳門那邊回來,就出了這麼一個大事,該回去好好休息了。小米的事情,阿豪,你就不要再去指責她了,她腳上受了傷,心裡也難受。你就多多體諒她一點吧。」
阿豪點點頭說:「好的,川哥,我聽你的。其實我也沒有怪她,這個車禍也不是她引起的,她不過是運氣差倒霉而已。今後可不許她再這麼胡來了,不然我就真的要生氣了。」
王小川站起身來,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對阿豪說:「還有大勇。我看他今天出了事後,心裡似乎也很難過。大勇兄弟和阿龍、阿七、小四一樣,都是跟著你多年的兄弟了,而且他們能力很強,做事也牢靠。你也不要過多責怪大勇什麼,他這次吃了虧,下次就會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阿豪站起來緊緊地握住王小川的手說:「川哥,你的話,我記在心裡。阿龍他們幾個兄弟跟著我,我一直都把他們當成親兄弟對待。你能對我說出這些話來,我很高興,說明你也把他們當成兄弟對待。我們只要都像這樣,我們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好的呢?我們今年一定會得到豐厚的回報的!」
王小川笑著說:「阿豪,自從我答應跟著你做事以來,我就一條心地為你,為所有弟兄著想。大家闖蕩江湖都不容易,掙錢也不容易,所以,我們都應該相互理解,相互諒解,這樣才能兄弟一條心,其義必然斷金!」
阿豪有些感慨地說:「阿龍他們幾個兄弟跟著我,的確很不容易。他們每個人,都有他們的故事。今後有空了,我再給你講吧。」阿龍聽到阿豪的話,低著頭,沒有作聲,但王小川感覺到阿龍似乎受到了觸動。
回到房間,張小莉看著王小川,滿臉柔情地說:「川哥,你今天忙了一天,很累吧?」王小川站著活動了一下筋骨說:「說不上累,更忙更累的時候我都經歷過。這段時間小米看來只有在家靜養了,公司那邊,又少了一個人,你到時才會更累。」
張小莉笑著說:「我不怕累,我最怕閒著。只要有事情做,我就覺得日子過得很充實,我巴不得天天都很忙很累。」王小川愛憐地看著張小莉:「天天都很忙很累,你就不怕累出病來啊?」
張小莉過來把王小川摟著說:「我這麼年輕,身體也好,怎麼可能累出病來呢?現在這樣的生活,正是我一直所期待著過的生活。上班有事做,回家有你陪著我,晚上我伺候著你,然後一起相擁睡覺。這一輩子,能過上這樣的生活,我就覺得非常幸福、非常滿足了。」
王小川也摟著張小莉,下巴在張小莉的頭髮上輕輕地擦著,聞著張小莉身上那淡淡的清香,聽著張小莉傾訴她的幸福,很受感染地說:「我也從來沒想到過,我會過上現在這種生活。不過,我還是很希望你能再有一個幫手,這樣你也能輕鬆一些。」
張小莉想了想說:「要不,我把阿秀叫來吧?」王小川說:「怎麼可能呢?阿秀現在有孕在身,你把她從廣州叫到珠海來,剝削一個孕婦的勞動,你忍心啊?何況,他們現在小兩口恩恩愛愛的,阿坤也不會同意阿秀離開他的。你再想想,還有誰可以叫來做事的?」
張小莉搖搖頭說:「沒有了。雖然以前在廣州也認識了幾個姐妹,但她們和我完全是兩路人,她們才受不了這種苦呢。唉,要是阿香還在就好了……」張小莉無意中提到阿香,讓王小川頓時陷入了沉默中。阿香是王小川心頭永遠的痛,王小川曾經對張小莉說過,阿香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女人。張小莉為了不讓王小川傷心難過,平常都很小心地不提及阿香,不料,今天晚上隨口又把阿香提了出來。
張小莉剛說出「阿香」兩字,心裡就後悔了。她感受到王小川的沉默中包含著的悲傷,很是愧疚地說:「川哥,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阿香……」王小川歎了一口氣說:「你不用自責,你提起她,我很高興,說明你和我一樣,都沒有忘記她。事情已經過去這麼長的時間了,我們也不能老是沉溺在悲傷中。我們只有更努力地工作和生活,把日子過好,才會對得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