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川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難道阿豪出事了?」來不及多想,王小川拔腿就往樓下跑去。『.下到二樓樓梯處,王小川看到大勇正在往上跑,阿龍和阿七也跟在後面。
大勇看到王小川從樓上下來,停住腳步問王小川:「川哥,發生什麼事了?」王小川搖搖頭說:「不知道。你跟我來,阿龍,你在樓下看著,阿七也跟著我來。」王小川帶著大勇和阿七來到阿豪門口,敲門問道:「阿豪,怎麼了?」
門開了,小米披頭散髮,一臉驚恐地對王小川說:「川哥,你看豪哥……」順著小米手指的方向,王小川看到,阿豪光著上身躺在地上,斜靠著牆邊,一身大汗,鼻涕混著口水往下流,兩眼迷濛,兩手抓住床沿,不斷地用頭去撞床沿,床發出崩崩崩的沉悶響聲。
阿七看到阿豪這個樣子,對王小川說:「川哥,豪哥這是毒癮發了。難道他沒有東西了?我去給他找一些回來。」阿豪聽到了阿七的話,停止了撞床沿,轉過頭來,猙獰著臉沖阿七吼道:「阿七,不許去找!老子在戒毒,聽到沒有?」
阿七和大勇一臉驚愕地看著王小川,王小川對他們沉聲說道:「阿豪說的是真的。他現在毒癮發作了,很難受。你們進來,幫我一把。」王小川對小米說:「趁你現在精神還好,你去給阿豪倒點溫開水,不要太燙了,放點糖,等會給他喝。」小米點點頭,急匆匆下樓去了。
王小川朝阿豪走過去,一把把他拉起來放到床上,阿豪兩手在空中揮舞中,嘴裡含混不清地乾嘔著。王小川叫大勇把阿豪的雙腳按住,叫阿七把阿豪的雙手反剪在頭上按住。阿豪兩眼流著淚,汗水、淚水、鼻涕和口水混在一起,不斷地掙扎著,嚎叫著。
王小川用手輕輕地拍打著阿豪的臉喊道:「阿豪,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阿豪喘著粗氣,帶著哭腔叫道:「川哥,我難受啊!你打我吧,使勁地打吧,把我打死了最好!」
王小川抬起頭,看到阿七正看著自己,阿七以為王小川要叫他打阿豪,連忙說:「川哥,你別這樣看著我,豪哥叫你打他,你就動手吧。」阿豪又衝王小川叫嚷著:「王小川,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叫你打,你就打啊!把我往死裡打!」
王小川一咬牙,衝著阿豪臉上就是一巴掌。阿豪大聲叫好:「打得好!痛快,川哥,繼續打!」王小川手上使勁,衝著阿豪又是幾巴掌打過去,阿豪的臉被打得通紅,一邊笑著一邊叫:「舒服,好舒服!別停,停下來你就是龜孫子!」
小米這時把糖開水端了進來,放在桌子上,看著阿豪的樣子,眼淚刷刷地往下掉。王小川看了她一眼,咬著牙,又衝著阿豪打了幾巴掌,阿豪終於停止了掙扎,閉上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情緒慢慢安靜了下來。
王小川示意阿七和大勇放開阿豪的手腳,這才發現剛才對著阿豪一陣折騰,自己一身也是汗水。王小川直起身來,對小米說:「你把糖水端過來,給阿豪喝一點。」小米把糖水端過來,王小川把阿豪扶起來,靠在床頭。
小米把杯子湊近阿豪嘴邊,阿豪張開嘴喝了一點。王小川發現小米的手顫抖著,不停地吸著鼻子,低頭看了小米一眼:「小米,你沒事吧?」阿豪轉頭看了一下小米,對王小川說:「川哥,她的毒癮也發了。」
王小川頓覺事情麻煩了。張小莉沒在,阿豪又才毒癮剛過,在場的幾個大男人,怎麼去控制小米?王小川看看阿七,阿七一臉窘迫地擺擺手說:「川哥,我不行,你別這樣看著我……」王小川又轉頭看看大勇,大勇低著頭沒說話。
王小川接過小米手裡的杯子,小米一屁股坐在床上,打著呵欠,用手擦著鼻涕,神情恍惚起來。王小川又餵了阿豪幾口糖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看著阿豪和小米。小米此時手腳已經不安分起來,她用手不停地扯著頭髮,頭髮被她一把把地扯下來。
王小川知道這樣下去,小米的頭髮不被她扯光才怪,又看了看大勇。大勇抬起頭,悶聲說:「川哥,別看了,我來。」大勇走過去,把小米的兩手抓住,不讓她扯自己的頭髮。小米兩腳亂蹬,被子被她蹬落在地板上。大勇發現自己這樣抓抓小米的手也不是辦法,就坐在床沿上,把小米的兩手疊放在她的肚子上,從她背後抱住,用手把小米的兩手緊緊地按在她的肚子上,讓小米的上身動彈不得。
小米的兩隻腳還在亂蹬,王小川一努嘴,阿七隻得無奈地走過去把小米的兩隻腳按住。小米喉嚨裡發出像母狼嚎叫的聲音,阿豪無力地靠在床頭,看著小米這個樣子,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王小川犯難了,小米算是被控制了,但自己總不可能像剛才對付阿豪那樣,過去沖小米打幾巴掌吧?王小川看著地板上的被子,突然有了辦法。他跑回自己的房間,找出此前張小莉做窗簾沒用完的布,用剪刀剪成幾塊巴掌寬的布條。回到阿豪的房間,王小川把椅子搬過來,叫大勇把小米抱到椅子上,然後用布條把小米的手腳捆綁在椅子上。
小米開始還在掙扎,畢竟她是女人,力氣不大,加上毒癮不是很深,很快就筋疲力盡,慢慢停止了動靜,昏睡了過去。阿豪此時也恢復了一些體力,坐在床上,抹著汗水對王小川說:「川哥,謝謝你。今天晚上把你們都鬧得休息不好,真是對不起了。」
王小川拉著阿豪的手說:「阿豪,你別謝我,要謝,也要謝你自己。你能堅持住,你就是最棒的!阿七,幫忙把豪哥的房間收拾一下吧。」阿七應答一聲,把地板上的被子抱起來放在床上,下樓打來一盆水,把阿豪剛才流到地板上的鼻涕、口水等穢物打理乾淨。
王小川讓阿豪躺下,給他把被子蓋好。又去把小米身上綁著的布條解開,讓大勇把小米抱到床上,蓋好被子。做完這一切後,王小川對阿豪說:「阿豪,你們也折騰累了,好好睡一覺吧。明天起床,又是嶄新的一天了!」
阿豪兩眼滿含感激地說:「川哥,你們也早點去休息吧,我們都會沒事的。明天早上記得來叫我去跑步啊!咱們說好了的,就一定要辦到!」王小川鼻子一酸,有些哽咽,他沒有說話,沖阿豪勉強笑了一笑,揮一揮手,帶著阿七和大勇出門,順手把燈和門關上。
走到樓梯口,王小川對阿七和大勇說:「兩位兄弟,今天晚上幸虧有你們幫忙,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阿七說:「川哥,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們也覺得豪哥早就應該把那玩意戒掉了,但我們不敢說,怕豪哥責怪我們。現在他能聽你的話,主動戒毒,我們都很高興。」
王小川點點頭,拍著大勇的肩膀說:「剛才要不是大勇兄弟,小米的事情,還真麻煩。」大勇紅著臉說:「川哥,我不能讓你為難啊。剛才我抱著嫂子,豪哥不會怪罪我吧?」
王小川笑著說:「大勇,你這麼說就見外了。你沒看到你抱著小米的時候,豪哥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很感激你呢。」大勇搓著手說:「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王小川說:「時間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還要上班呢。」阿七和大勇說:「川哥,你也早點休息。」
第二天早上,王小川睡得正香,聽到敲門聲,同時聽到阿豪在門外叫嚷:「川哥,起床了,跑步去!」王小川一驚:「天剛麻麻亮,阿豪這小子這麼早就起床了?精神這麼好?」他連忙起床穿好衣服,把門打開,看到阿豪一身運動裝打扮,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阿豪說:「川哥,怎麼睡得這麼晚?是不是昨晚想著嫂子一晚沒睡好?」王小川沖阿豪胸口輕輕一拳,笑道:「你小子腦子裡就沒好事!你川哥單身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嫂子一天沒在,我就想她了?你怎麼樣,沒事吧?」
阿豪拍拍胸脯說:「沒事,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精神抖擻的嗎?你趕緊把鞋子穿上,我們跑步去!」王小川回過身把運動鞋穿上,拉著阿豪說:「走!看誰跑得快!」
兩人笑著下樓,樓下阿龍已經等著他們了。阿龍長期保持著天不亮就起床跑步的習慣,而王小川則是天亮後才去跑步,所以兩人很難同步。今天因為阿豪起得早,正好趕上阿龍去跑步。
3人說笑著朝海邊跑去。海風輕拂,海水輕輕地拍打著海灘。海鷗在空中盤旋著,歡叫著。3人在海灘上跑著,身後留下一串串清晰的腳印。阿豪心情很好,和王小川嬉鬧著,蹦跳著,阿龍則在兩人後面不緊不慢地跟著。
天漸漸亮了起來,東邊的海平面上,一輪紅日掙破雲霞的羈絆,朝3人射出萬丈光芒。3人折返回來,迎著太陽跑去。阿豪和王小川停了下來,兩手在空中揮舞著,衝著朝陽大聲吼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