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懂賀晴歡的用心良苦,明白他是怕在他上朝時,她會不小心被人『卡嚓』掉,為了她的安全才想時刻都帶在身邊。舒骺豞曶
可是……能不能不要去早朝啊,大不了你派兩個武功高強的影衛啥的跟著,她也假裝不知道,這樣多好,又能睡懶覺又安全。
聽不到她的內心獨白,賀晴歡走遠了,馬菲兒只好隨後跟上。
早朝是枯燥的,馬菲兒靠在賀晴歡左手邊的柱子上不停地打著哈欠,這個位置比較偏僻,除了坐在賀晴歡的位置若不是很仔細地看,很難發現她的存在。
至於那些遞個折子什麼的事都由劉福一手包辦了,她的作用就是閉著眼靠在這裡迷迷糊糊地搖晃著。
「眾愛卿還有何事啟奏?」賀晴歡難得語調輕柔地詢問,也不是他成心想表現什麼仁君的和藹可親,而是每當他聲音稍大,睡的頭一點一點的馬菲兒都會身子一震,驚嚇似的睜開迷濛的大眼,看看,再閉上。
為了不嚇到她,賀晴歡只好壓低聲音。
眾大臣只當皇上今天改了性子,受寵若驚。
馬依山趁機出班,烏紗帽下隱約可見包著白色軟布,那是前日在醉仙居打架時留下的傷。不嚴重,只是偶爾會暈,大約是腦震盪了。
「啟奏萬歲,江南三省的賑災錢款物資已然籌齊,請萬歲下旨賑災。」
賀晴歡接過劉福遞過來的折子,掃了兩眼,點頭道:「馬愛卿辦事果然縝密,既然如此,哪位愛卿願意去賑災?」
大臣們靜默,都知道賑災是個肥差,隨便手指一劃拉那都是大把大把的銀子。可是同樣這也是個敏感的差事,也是最容易落人話柄的。由皇上欽點還成,除了那些權勢通天的大佬,哪有自己削尖腦袋去爭的?首先就會被人懷疑你的動機。
賀晴歡等了半天也沒人站出來,最後目光落到馬依山身上,「馬愛卿……」
馬依山心領神會,「臣願奉旨賑災!」
賀晴歡點頭,「既然如此,右相也一同走上一遭。」
原本馬依山和右相於秉儂就是政敵,加上馬菲兒打過於躍千兩人更是水火不容,以至於後來馬菲兒進宮之後,和皇后也有嫌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賀晴歡會把這兩人綁到一起去賑災。
首先,馬依山就不情願,「皇上,右相朝事繁忙,賑災這等小事微臣一人足矣。」
賀晴歡搖頭,鄭重其事地歎口氣:「都說馬愛卿是貪官,讓你獨自帶著這麼一筆災銀去賑災,朕……寢食難安啊。」
滿朝文武皆默,多實誠的皇上啊~撅人撅的嘎巴嘎巴的。
馬菲兒正好在這節骨眼兒上醒了,也正好把賀晴歡的這句話聽到,『噗嗤』就笑了出來。
這聲笑在靜的放屁都能帶回音的朝堂上異常響亮,引來大臣們探詢的目光,馬菲兒一吐舌頭,又窩回去繼續裝死。
『咳咳』賀晴歡清清嗓子,「就這麼定了,兩位愛卿即日起程,務必要做到兩袖清風。」
右相聲如洪鐘地領了旨,馬依山也尷尬地退回本位。
見賀晴歡成功地轉移了別人的注意,馬菲兒才伸脖子往外瞧,正瞧到臉紅的像熟螃蟹似的馬依山站在隊伍裡向她這邊望。
每當看到馬依山受囧她老懷安慰。
馬依山見馬菲兒看他,偷偷地朝她比了個手勢,馬菲兒猜了半天也沒猜出是什麼意思,就想著一會兒退朝後找他單獨問問,順便也問問白秋霜怎樣,在這個時空,她最掛念的人就只有白秋霜了。
呃,再加上玉嘉忻一個好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了朝,馬菲兒向賀晴歡說了要去見她爹,賀晴歡倒很爽快地答應了,只要她不是想逃,他一般都是挺好說話的。
趕到養心殿外時,馬依山正焦急地等待著,一見馬菲兒出來就迎過來。
「飛兒,可急死爹爹了。」
「爹有事?」馬菲兒表現的溫和又不太熱絡,看在馬依山眼裡倒是知進退的樣子。
「唉~爹就是想看看你。」拉著馬菲兒上上下下打量,最後眼圈一紅,眼淚就掉下來,「爹沒用,害你進宮當了太監,一想到唯一的兒子進了宮,爹就想哭。」
馬菲兒嘴角也開始抽,不過她卻是憋笑憋的,她真想對馬依山說:為啥我一看你哭我就想笑?
半月不見,馬依山整個像換了個人,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帥帥的很有官威的馬依山,整個看起來就像祥林嫂,磨磨叨叨半天就說他是如何如何難受了。
馬菲兒也挺奇怪的,她是個假太監這事在宮裡恐怕都要傳開了,怎麼馬依山一點都不知道呢?
仔細一想也就想通了,馬依山一向是依附岳父陳啟安,在他身邊的勢力也都是陳啟安的人,哪怕如今他的官位和陳啟安可以說是平起平坐,但背後勢力肯定是不如陳啟安,只要陳啟安交待下去,誰敢對他說起這件事?
至於別人嘛,右相自然是不會往外說,宮裡出了個假太監,還影響到他女兒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這件事說出去丟人的自然是他。
何況,假太監啊,萬一被有心人借題發揮,皇后也難辭其疚。
至於別人,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了,大多數人都對馬依山此次陞官抱著不滿的態度,不落井下石已經不錯了。
最後,馬菲兒被他哭的煩了,忍不住安慰:「爹,你別哭了,好歹也算是宮裡有人啊。」
一聽這話,馬依山愣了一下,哭的更凶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甩,「爹才不稀罕宮裡有人,與其送你進宮,爹寧願把你大妹送進宮,家出個娘娘和出個公公能一樣嗎?」
馬菲兒想了想馬月嬌和她娘一樣圓滾滾的身材,可以想像賀晴歡瞬間崩潰的表情。
唉~如果你真把馬月嬌送進宮,賀晴歡會哭!
馬依山就這樣沒完沒了地哭啊哭,馬菲兒幾次想說該是侍候皇上用早膳的時候了,都被馬依山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