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冷冷環過在場眾人,一時之間寒氣籠罩著四周。舒殘顎副
馬菲兒突然覺的原來玉嘉忻的目光是那麼那麼的溫暖啊。
甚至她在想,或許最後沒人與他競爭,不是因為價格太高,而是懾於他冰冷冷的眼刀,沒人敢加價了吧。
最後,仙桃被盛在一隻精雕的盒子中交到雪影手上。
一百五十萬兩,一百五十萬兩,馬菲兒激動的心都要跳出來,現在她最怕洛世允出爾反爾,見銀子多了捨不得給她。
不過,她也不是貪心的人,分一半給洛世允好了。
見仙桃賣掉,洛世允拉起馬菲兒的小手從人群中擠出去,直奔孫記藥材鋪,他們要去拿那一百五十萬兩啊。就算被孫記藥材鋪抽取掉十分之一,那也是一百三十五萬兩,不管是對於普通人還是不普通人,那都是一筆巨款。
馬菲兒心裡惦記的都是一百五十兩,根本就沒計較被他這樣拉著走。
再說,在她眼裡洛世允根本還算是個半大孩子,拉一下手又能怎樣呢?
然而,她不介意,不代表別人也不介意。
走著走著,馬菲兒就有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渾身都涼,同時,拉著她手的洛世允也停下了腳步,目光落向一邊。
「放開她!」玉嘉忻冷森森地開口,那如寒星般的冷眸似有冰凍一切的力量,駭的洛世允迅速甩開馬菲兒的手。
此時,大街上人來人往,馬菲兒都彷彿看不到,滿眼都是玉嘉忻冰冷的目光,那樣陰冷驚悚。
「我……我不是有意……有意要走丟的,對,我是走丟了,找不到你們了。」馬菲兒心虛地為自己辯解,說出的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可是她有必要向他解釋嗎?他又不是自己的什麼人,誰也沒有請他過來。
本來相處幾次,她已經不像最初那樣害怕玉嘉忻,只要不故意散發冷氣,玉嘉忻似乎也不那麼難相處,甚至可以說很好相處,至少對於她來說是這樣的。
想不到只分開這麼一會兒,他也不知道又發什麼神經,又恢復到第一次在藥市見過的冰冷少年。
唉~真是男孩的心事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啊~
玉嘉忻冷著臉走過來,依舊不忘狠狠地瞪洛世允一眼,「你可以滾了!」
「滾……滾?你讓我滾?你瘋了不成?」洛世允莫名其妙,不敢相信他聽到什麼。
「瘋?嘖!我若真瘋了,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還站在這裡了。」玉嘉忻冷笑道。
對於兩人像是舊識一般的對話,馬菲兒倒沒什麼疑問,反正不關自己的事。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別打起來啊,都是她認識的人,她可不想看到血濺五步的場面,而且又都是練武的人,難保會不會打出武俠片中華麗的場面,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她可不想做條被殃及的池魚。
「你先回吧,我們的事以後再說。」說完,馬菲兒怕洛世允再說出什麼話惹惱玉嘉忻,到時倒霉的是自己。
「你們的事?」玉嘉忻心裡很不痛快。
從失去馬菲兒蹤跡開始,他就一直在找,好不容易在拍賣台下找到了,卻見到她跟別人打情罵俏,那個場面莫名的刺眼。
但是由於有所牽連,他才忍了又忍沒衝出去,但那種躲在角落裡看兩人牽手而去的心情讓他非常火大,才會不顧暴露身份地跟上來。
雖然理智告訴他馬菲兒不是他的誰,他沒理由生氣,再說就算真是他的誰,也不過十歲的小娃,牽牽手、捏捏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他的心就是很不舒服,就好像被人搶了心愛的玩具似的。
對!就是玩具!
狠狠看了一眼馬菲兒鼓鼓的包子臉,他還沒捏過呢。
所以對於馬菲兒所說的『我們的事』,他真的很介懷,以至於眼神像刀子似的嗖嗖地飛。
馬菲兒當然不能說今天拍賣的仙桃是出自她手,為免玉嘉忻繼續發問,乾脆就拉起他的手,向洛世允揮手告別,之後便往回跑。
只要跑回去,隨便她怎麼編了。
在手被拉住的一瞬間,似乎有一股暖流透過交握的手掌湧過心間,玉嘉忻臉色和緩些,連嘴角似乎都掛了笑。
馬菲兒偷眼看他的神色,正巧看到他彎起的嘴角,心就是一抖,
唉~果然是人格有缺失的人啊,一會兒怒,一會兒笑,這不就是傳說中的人格分裂嗎?
一時間,這天似乎也冷了幾分!手腳都冰涼冰涼的,馬菲兒抱緊雙肩為自己取暖。
注意到馬菲兒動作的玉嘉忻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來,長長的還帶著他體溫的上衣便落到了馬菲兒的肩上,衣襟直垂到地。
馬菲兒沒想到他會主動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自己穿,驚訝地轉頭看他,真是太陽打西邊升起了。
玉嘉忻微露尷尬,把頭扭向一邊,還是未能掩飾掉頰邊可疑的微紅。
「你臉紅了?」馬菲兒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地轉到玉嘉忻正面,盯著他的臉興奮地叫著,「你真的臉紅了。」
玉嘉忻臉上越來越燙,為免馬菲兒再說個沒完,乾脆一俯身,連著自己的衣服將馬菲兒包緊。
馬菲兒只覺的天旋地轉之後,整個人就被扛到了肩上,眼前晃來晃去都是瘦削卻筆直的後背。
「喂喂……」
「囉嗦!」手指點過,耳根清靜了。
……
「嗚嗚~」還沒走進馬記木材行,就聽到裡面馬慶榮的痛呼。
「喲~慶榮叔這是怎的了?」已被放到地上,同時被解開啞穴的馬菲兒,圍著脖子歪在一邊的馬慶榮轉了好幾圈,很幸災樂禍的樣子。
「還說呢,你們怎麼才回來?」白秋霜截住馬菲兒的問話,同時看向從進來就緊緊牽著女兒小手玉嘉忻,這手拉的也太自然了吧?或許只是怕女兒再走丟吧。
「還不是藥材難買嘛。」馬菲兒心虛地望了眼玉嘉忻,見他沒表示才膽大起來。
「都買好了?」白秋霜假裝關心地問。
「嗯,都買好了。」
馬慶榮本來還哼哼唧唧地叫痛,聽到藥材買好了馬上就不叫了。
其實他傷的也不是很重,只是被摔出去頭撞到柱子,被銀錦送回來後簡單地治療過,又休息這段時間也好的差不多了。
「藥呢?我看看!」
「慶榮叔好了?」馬菲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要不再歇會兒,我不急。」
「好了好了!還是先看藥吧。」馬慶榮哪還有心思歇著,那可是一百兩銀子啊,他不看一眼藥哪放心呢。
雖然說最後把人跟丟了,沒跟到買藥的途徑,只要他記住藥的模樣,或許還能找到藥源吧。
馬菲兒輕蔑地把馬慶榮貪婪的嘴臉看在眼裡,當然懂得他打的什麼主意。
把手伸到寬寬的衣襟裡,其實是伸到仙府裡了。
再拿出來,手上多了一隻小包,只有拳頭大小,擺在桌上,打開,裡面裝的是藥方上的那幾味藥
一株綠碧似蘭的草,一株寬葉齒狀的草,一朵半紅半青的花,一隻手指粗細的玉瓶。
「就這些?」馬慶榮很懷疑自己的一百兩銀子就換了這些東西,雖說這些都是沒見過的東西,但是也太貴了吧。
「嗯!不然還要多少?」馬菲兒肯定地點頭,反正這些都是仙府出品,值多少銀子還不是她來定嘛。
「這是什麼?」玉嘉忻也皺起眉頭,對草藥很有些研究的他,竟然沒一樣認識的,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很珍貴的藥材,而且每一種藥材都有著獨特的香味,聞著都覺的不簡單。
「解毒的藥啊。」馬菲兒很天真無邪地迎上玉嘉忻,好像她說的這些藥,就和外面普通都能買到的田七什麼的是一樣的。
多說也沒用,馬慶榮只等著看療效了,萬一是假的,他發誓不會輕饒了害他幾乎傾家蕩產的母女。
將小包包好,馬慶榮就要裝到懷裡回家。
「慶榮叔會製藥嗎?」馬菲兒仰著頭瞧著馬慶榮,「可不要糟蹋了這些藥材哦。」
「不就是熬藥嘛,誰還不會啊?」馬慶榮說的底氣不足,心想:難道說製藥還有講究不成?難怪這娘倆敢把藥方拿出來,真是狡猾。
馬菲兒一聳肩,垂手立在一旁,「是菲兒多事了!」
看馬菲兒的反應,馬慶榮越想越覺的是那麼回事,最後把小包放到白秋霜手上,「我記得家裡還有些事,還是有勞秋霜了。」
白秋霜笑著將小包收下,銀錦將之前白秋霜順便去買的一些用品搬上車之後,幾人便打道回府。
回到家,娘倆假裝把自己關在房裡製藥,其實就是閒聊著。
院子裡擠滿了來看熱鬧的人,馬慶榮急的滿地亂轉,眼看著一百兩就沒了,他怎麼能不急?
玉嘉忻坐在桌旁由銀錦侍候著喝著茶,不時看一眼緊閉的房門。
一個時辰之後,房門打開,白秋霜娘倆從裡面出來,在馬菲兒的手上端著一隻碗。
馬慶榮趕忙迎上來,「藥呢?」
「這不在碗裡了。」馬菲兒把碗舉到他面前,裡面裝了多半碗的小藥粒,至少有百多粒,每枚都像玉米粒大小。
從裡面拿出兩粒,「兩個中毒者,每人一粒。」
「哎!」接過藥答應一聲,馬慶榮還是看著碗裡剩下的藥,「菲兒,就那一小包藥能製出這麼多藥?」
馬菲兒白了他一眼,「那哪能呢,那幾味只是重要的幾味,用量都不大,更多的藥我家都有,鄉里鄉親的,沒要你銀子。」
馬慶榮這回想哭的心都有了,鬧了半天,那個藥方還不是完整的,現在他想賣了換些銀子也不可能了。
不過製出這麼多的藥,想必賣了也能換回銀子吧,反正村裡人病的多了,賣高一點也是穩賺不賠的。
正在他打著主意時,馬菲兒將碗舉起,高聲道:「各位叔叔嬸嬸們,慶榮叔心地慈善,見不得村中有人受難,拿出百兩白銀買來救命藥,現在誰家中有人中毒就過來取藥,有幾人中毒就拿幾枚,不許多拿。」
本來院裡院外聚集了差不多整個村子的人,連牆頭上都是人,一聽說人人有份,都湧過來,把最靠前的馬慶榮就擠到一邊。
手裡緊握著兩顆藥,馬慶榮拚命地往前擠,無奈人潮洶湧,沒用多久就把他踩到牆角,只能無力地喊道:「藥,我的藥,你們不能……啊~」
「慶榮叔,你說啥呢?」不知多久後,分完藥的馬菲兒笑吟吟地走過來,手裡還端著那只碗。
「藥,我的藥!」馬慶榮抓住馬菲兒手。
「哦,在這了,都給你吧!」
馬慶榮接過馬菲兒遞來的碗,見裡面孤零零地還躺著七、八顆小藥粒,眼前一亮,心想:只要賣的貴些,那損失多少還是能補回來些。
「誰要買藥?十兩銀子一粒,解毒的藥哦!」
馬慶榮吆喝完才發現,院子裡除了還在喝茶的玉嘉忻,就只剩下在一旁服侍的銀錦,連白秋霜也去廚房忙碌了。
之前人擠人的場面已經不在,看樣子是都拿了藥回家救人了。
手腳並用地爬到玉嘉忻的腳前,「玉公子,玉公子,這藥你要嗎?十兩銀子一粒,哦不,你要是都要,五兩銀子一粒也行。」
玉嘉忻揚眉不悅道:「我要這東西幹嘛?我家又沒人中毒。」
「留著以防萬一嘛,萬一你家人有個……」
玉嘉忻笑了,笑的咬牙切齒,「馬慶榮,你是在咒我家人中毒嗎?」
「啊?不……不……不是……不敢……」馬慶榮渾身哆嗦,這樣笑著的玉嘉忻簡直就像吃人的魔王,他哪還敢想銀子的事,端著碗連滾帶爬地往院外沖,就怕跑慢了會被生吞了。
唉!大不了都拿回去吃了吧!總不能浪費。
「慶榮叔,雖說是解毒的藥,畢竟也是藥,每人一粒,吃多了也是會死人的哦!」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馬菲兒在身後,高聲喊著。
『叭』,碗掉到地上,摔成十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