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汐有次看到陸啟正是在電視新聞裡,是一件轟動全國的連環搶劫案,在他的帶領下,成功破獲。,那天,她站在電視機前,看著穿著一身帥氣公.安制服的他接受媒體採訪,那樣帥氣,剛正。
她忍不住撫摸上自己的腹部,「寶寶,看爸爸多威武!」,她笑著說道,聲音有些哽咽,淚水也止不住地落下。被他深愛過,她是幸福的,是她愛他不夠深,她的愛配不上他的付出,所以,不怨。
只求他能平平安安的。
肚子裡的小寶寶像是聽到了她的話,踢動了下,顏汐嘴角的笑更深了,「寶寶,我們去做產檢咯」,懷.孕五個多月了,這是第四次產檢,最近經常頭暈,她有點擔心。
顏煦陽在開發區上班,現在很少能回來,產檢,她只能一個人去。
「你血壓偏高啊,最近是不是常常頭暈?視線模糊?」,醫生皺眉,嚴肅地問道。醫生的話,令顏汐心慌,她愣愣地看著醫生,點頭,「是,這幾天經常頭暈,偶爾會看不清楚東西,醫生,我的孩子健康嗎?」,顏汐心慌地回答,又問道。
她不能出一點岔子啊,無論是她自己還是孩子!
「要等驗血報告出來才行,快去驗血吧!怎麼就你一個人?你男朋友呢?」,醫生朝著門外看看,看著沒人守著,不悅地問道。
顏汐笑了笑,「他忙!我自己可以去!」,說完,步履蹣跚地出門。
「再忙也得陪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醫生對著她的背影說道,也懷疑顏汐沒男朋友,因為她病歷卡上寫著未婚。
顏汐並不在意醫生的話,只是笑著,雖然心裡很急,但也不敢走得太快,生怕磕著碰著,在心裡默念,寶寶會平安,會沒事。
京城的此刻,陸啟正正陪著妹妹陸啟琳產檢,朱秀蘭也跟在一旁,還有陸啟琳的婆婆,今天凌北燁有任務,要加班,拜託陸啟正來。
「哥可愛吧?只有一點點大呢」,陸啟琳幸福地對著陸啟正說道,她的孩子四個月大了,剛產檢完,小寶寶很健康,她自己也健康。
「謝天謝地,啟琳頭暈不是因為高血壓!我就怕啟琳血壓高,得那個什麼孕毒症!」,陸啟琳的婆婆欣慰地笑著說道。
「哪那麼容易得!」
「喲,你還別說,第一胎最容易得這個病!我們那院裡老孫家的兒媳就是這個病,小孩不足月就取出來了,不然大人的性命都不保!」,陸啟琳的媽跟婆婆討論道,陸啟正也聽著。
她呢?母子健康否?產檢有誰陪?
陸啟正募得想起顏汐,心裡顫了顫,轉瞬又甩開這個念頭,他知道,她就算一個人,也不會覺得委屈,難過更不會想起他!這麼一想,陸啟正更甩去了對他的關心,不想,不念,就不會痛苦。
出了醫院,陸啟正母子倆一輛車,陸啟琳婆媳倆一輛車,各自,分道揚鑣。
「阿正,啟琳現在算是安穩下來了,以後我們也沒什麼好操心的了,倒是你」,朱秀蘭拍了拍陸啟正的腿,對著仰靠在座椅裡的陸啟正,輕聲問道。
她不敢逼得太緊,怕跟他的關係又鬧僵,只是,這陸啟正也快三十三歲了
「又想讓我結婚?」,陸啟正轉首看著母親,淡淡地問道,語氣平靜地很。腦子裡冒出,非顏汐不娶的念頭,也冒出,他說她不配他那麼做的話。
「不逼你!我們不敢逼你!」,朱秀蘭不敢多語,「但你不能在一棵樹上你跟那顏汐,這輩子肯定不可能了!」,朱秀蘭又小聲嘀咕道,只要顏汐不來糾纏兒子,她就不把她知道的秘密抖出來,這樣大家都好過!
聽著母親篤定的話,陸啟正想起不久前為了顏汐跟所有阻止他們的人翻臉的自己,覺得那時候的自己還挺白.癡的!
「你看.看.吧,哪家合適的」,陸啟正忍不住脫口而出,只見朱秀蘭的臉色大喜,「阿正,你,你終於開竅了啊!就該這樣,這樣大家都好!媽也不想逼你們,你的!」,朱秀蘭欣喜地說道。
陸啟正一時間沒聽出她話裡的別的意思,「我跟顏汐是徹底斷了,你們以後也別找她麻煩,不要做出一些傷了大雅的,不光彩的事情!」,陸啟正又說道。
或許,他可能也會像凌北寒那樣,找到一個讓他擺脫這段情殤的女人吧?
朱秀蘭臉色僵了僵,「以前不讓你跟她在一起,不還是為了你好!那個顏汐不愛你不說,家世唉罷了媽這次一定幫你找個清清白白的女孩,把那個顏汐忘了吧!」,朱秀蘭語重心長地說道。
陸啟正沒再說什麼,也許這樣,便能斷個徹底了吧?
顏汐手裡拿著化驗單,無助地坐在醫院花園裡的長椅上,「你患了妊.娠高血壓,為了保證你的生命安全,建議你終止妊.娠」,醫生的話,在腦子裡迴旋,顏汐看著灰濛濛的天空,無助地撫著肚子。
不,她已經懷.孕五個月了,胎兒已經成形了,怎麼可能墮胎!就算她死,也不可能選擇墮胎!
她當時就反駁了醫生的話,「那就看你能不能挺到胎兒八個月了!」,醫生這麼說,意思是,她要挺到孩子滿八個月,將它提前取出,才能保證母子平安,不然,她隨時可能死於高血壓。
與生命賭.博,她沒底氣,只能相信奇跡。
顏汐,你怎麼就這麼悲催呢?!握緊手裡的藥袋,她站起身,在心裡苦澀地想,又撫了撫肚子,第一個「陸顏」已經流掉了,第二個,就算她死也要生下來!
這麼一想,她更堅定了決心,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出醫院,去了對面的一家母嬰用品店。
拿了四罐孕婦奶粉,一千多塊錢沒了,這一罐奶粉就得三百多塊錢,只能吃一個星期……想著卡裡的餘額又少了一筆,她心裡有些不安。又得開始為錢犯愁了,之前掙得那些稿費,大部分都給家裡還債了,她存的錢不多。
小弟每月的工資也都交給她,老媽現在也不讓她給家裡打錢,她還去附近的服裝廠做了些零活服啟新正。
吃力地拎著重重地購物袋,顏汐步履蹣跚地走在街上,心裡在為那個病發愁,她怎麼就這麼悲催呢?好像諸多不順的事情,都被她攤上了!越想,心裡越悲哀……
一輛黑色的轎車在她身側停下,顏汐頓足,皺眉,「顏姐!」,熟悉的聲音令她心悸,顏汐回首,只見郁子悅從車上下來……
一身駝色大衣,長長的大.波浪捲發,黑色的高跟皮靴,看著不遠處成熟性.感的郁子悅,顏汐扯著唇,笑著。
「悅悅」
「顏姐」,郁子悅撇著嘴叫著,上前時,眼眶紅.潤。
看著顏汐穿著黑色的毛衣,外面照著黑色孕婦裝,臉龐蒼白,瘦削,頭髮枯黃的樣子,她心裡心疼不已!看起來怎麼那麼不健康啊?
郁子悅上前,捉住了顏汐伸出的手,「手怎麼還這麼冰啊!」,郁子悅握著顏汐冰冷的手,不滿地說道,心裡更是心疼!
顏汐笑笑,「傻丫頭,還沒到春天,天冷你的手不也不暖和!」,顏汐笑著說道,郁子悅拉著她,上了黑色轎車。
「就你一個人來的嗎?」,車上,除了司機,就只有郁子悅,顏汐疑惑地問道。
「嗯!凌北寒在部隊呢,騰騰我沒帶來」,郁子悅說道,仔細地打量著顏汐,看著她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心裡抽痛地厲害。
「也是,這麼遠……悅悅,你也不該丟下騰騰,跑這麼遠來看我的!」,顏汐皺眉道,這時,轎車已經來到了她現在的住處門口,是一家居民自砌的房子,兩層小樓,她住在一樓的一間。
因為原來的那套租金太貴,所以換成現在的平房了,而且是在一樓,她出入比較方便。
「顏汐!你能不能把我當成你的好朋友啊!」,郁子悅聽顏汐這麼說,氣憤地吼道。顏汐只是握緊了下她的手,無奈地笑笑,「悅悅,我是不夠朋友的」
兩人下車,顏汐只見司機從後備箱取出一箱箱的東西,「這些都是我給你帶的特供的孕婦奶粉,和營養品,一般市場上買不到的,等你寶寶出生了,我再送奶粉過來!」,郁子悅笑著說道,幫她拎著購物袋進屋。
「這房間怎麼這麼小啊就一張床」,看著顏汐的房間,郁子悅氣惱道。
「我一個人夠住的啊!」,顏汐笑著說道,拉著郁子悅在床鋪上坐下。
「你產檢報告呢?我看看!」,郁子悅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對顏汐問道,顏汐心裡一緊,生怕被她發現她患了妊.娠高血壓,但她還是去拿了之前三個月的報告。
「這個月的產檢還沒去做呢,下週一去!」,顏汐自然地說道。
「你營養不夠啊看你瘦的!」,郁子悅看了報告,又看著顏汐,說道。也不禁想起陸啟正,真想把那個混蛋給劈了!
「寶寶是健康的就夠了!」
「顏汐!你可不能這麼想,你大人都不健康了,寶寶怎麼健康?!而且,你這樣的體質,分娩時會更痛苦!」,郁子悅看著她,氣惱道。
分娩……還早著呢,接下來三個月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顏汐心裡苦澀地想。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保重!一定好好補!我可比你疼這個孩子」,顏汐笑著說道,臉上的笑容輕鬆而自然。
她怎麼會看不出她疼孩子,郁子悅笑了笑,「既然這麼疼它,為什麼不跟老陸在一起呢?你這樣一個單身媽媽,以後要怎麼過?顏姐,你跟陸啟正,到底怎麼回事啊?」,郁子悅低聲問道。
「悅悅,我跟他,不像你跟大叔那樣簡單,各方面原因吧就這樣挺好,對我,對他都好!我也不會傷心難過,因為有孩子支撐,作為一個媽媽,你肯定能理解!」,顏汐看著郁子悅又說道。
「我只知道,女人懷.孕的時候,最想要男人陪在身邊照顧的!我當時也這樣」,郁子悅又說道。
顏汐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說,他們的情況不一樣。郁子悅不一會兒就走了,她要連日趕回去,小騰騰離她不行。在郁子悅走後,顏汐在枕頭下發現了一筆錢,還有一張紙條,直覺是郁子悅偷偷留下的。
打開那紙條,果然
顏姐,這筆錢不多,你收下!一個人不容易,我心疼你。如果可能還是跟陸啟正好吧,孩子需要爸爸啊保重!
淚水一滴滴地墜落在紙條上,將上面黑色的字體暈染開,顏汐看著那一疊紅紅的鈔票,淚水落得更加洶湧,身子滑落,她趴在床沿,痛哭出來……
一天天,妊.娠高血壓折磨著她,血壓高,頭暈,噁心,水腫,嚴重時還視線模糊,在公司上班時,有幾次她因為視線模糊,看不清物體,跟同事撞到,大家紛紛勸她休假休息。
柯臣批准她帶薪休假,令顏汐覺得十分不好意思,卻也無以回報。不管怎樣,她身邊還是不乏好心人幫她的。
她還在堅持寫小說,沒寫連載,寫得買斷,五十塊錢千字,算不錯的價錢,接了本六十萬字的,生產前寫完,能掙一筆錢,供生產用,她只擔心,她到底有沒有福氣把用到這筆錢。
對於她來說,每天早晨起來,能看到光明,就是最知足的事情了。就怕哪天,因為高血壓而暴斃。
***
自從陸啟正答應家裡人給找對象後,朱秀蘭每天忙著物色未來兒媳,左挑右挑,考慮各方面因素,選了幾戶人家。又將幾個女孩的照片,資料什麼的拿給陸啟正看。
陸啟正隨手挑了一個,答應跟對方見面。
顏汐是無意中聽柯臣說起陸啟正的事情的,柯臣去京城出差,在飯局上聽當地的幾個貴公子提起陸啟正的事。聽說他現在有女朋友了,顏汐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只告訴自己,不要在意。
也是,她一個連命都保不住的人,哪有資格在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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