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悅猶豫了下,還是敲了敲門。:
房間裡,肖穎坐在貴妃椅上,聽到敲門聲,連忙擦掉眼淚,臉上那痛苦的表情立即被平靜取代,清了清喉嚨才說了聲,「進來!」。心想,應該是郁子悅。
郁子悅端著托盤進來,肖穎這時起身,走去了沙發邊。
「媽,您怎麼下床了」,雖然這宮`外`孕是病,但也算是小產了,郁子悅擔心地說道,動作利索地將托盤放在茶几上,儼然一副合格的媳婦的樣兒。
肖穎倒沒想到,自己也有被郁子悅照顧的時候,她也從沒想過有天看待自己的兒媳,會像是看待女兒一樣。
「沒事,一星期了,不礙。」,肖穎淡淡地說道。
「王阿姨熬製一天的老雞湯,您多喝點!」,郁子悅察言觀色地悄悄打量了下肖穎,覺得她的氣色還不錯,稍稍安心。也不敢提她剛剛為什麼哭,還是回頭告訴公公吧。
「悅悅,你坐。」,肖穎拿著勺子,在濃白的雞湯裡輕輕地攪動,對站立著的郁子悅柔聲說道。郁子悅點點頭,連忙在一旁坐下。現在跟肖穎在一起,她早就不再像以前那樣緊張了。
「謝謝你這兩天的照顧」,肖穎喝了口湯,也沒看著郁子悅,低聲說道。進還裡是。
「啊媽!這沒關係的啦!凌北寒常年不在家,我照顧你是應該的!他臨走前還特意囑咐過我!」,郁子悅邊說著,還邊幫凌北寒說好話。
肖穎怎會聽不出她是在幫凌北寒說話,拉攏他們母子的關係,扯著嘴角笑了笑,也不禁愧疚自己曾經還挑撥過她跟凌北寒的關係。
「是麼」,肖穎笑著說道。
「是啊是啊他說您沒女兒,我這個兒媳就該是您女兒,幫著照顧您!」,郁子悅又討好地說道,這些話,其實是她心裡想對肖穎說的。
她也希望,她們婆媳間關係能處得像老媽跟萱`萱姐那樣,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多好。
郁子悅的話,令肖穎心裡疼了下,剛剛傷心,雖然不完全是為了這個孩子,是感慨這麼多年心裡所受的苦。作為一名軍嫂,連第二個孩子都不能要。
生完凌北寒後,她曾跟凌志霄提過,想再生個,兩人吵過,她一氣之下去上了環。這前幾年,為了健康才摘掉。這次宮`外`孕,醫院說跟以前上過環有關。
到老了,還要遭一遭這罪!
「悅悅,等這一胎生下後,記得避`孕。嫁給他們當兵的,只能生一個」,肖穎放下碗,看著郁子悅,說道。
「媽,這我知道」,郁子悅明顯地聽出肖穎語氣裡帶著的一絲無奈。
「你能理解就好,我這大半輩子過去了,心裡還有點怨氣的」,肖穎笑著說道,想起以前內心所受的苦,當然還有些怨,只希望這點怨氣,趕緊消失。
郁子悅明白肖穎的意思,只不住地點頭。
***
接下來的一星期,她跟凌北寒失去了聯繫,不過從新聞裡得知,這場軍事演習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郁子悅知道,凌北寒可能很忙,忙得沒法跟她聯繫,好在,再過一個星期,演習就結束了。
這天,凌北燁帶著兩名穿著制服的警察來老宅。
「小嫂子」
「阿燁,你們」怎麼帶同事過來了?郁子悅心裡微微納悶。
凌北燁示意她在沙發上坐下,這時肖女士跟凌志霄也下樓來,王阿姨給他們倒了茶後,凌北燁才面色凝重地開口。
「夏靜初跑了!」
「啊?」
「什麼?!」。
郁子悅跟肖女士激動地開口,尤其是肖穎,十分激動。
「前天夏靜初在看守所裡突發哮喘病,被送去醫院搶救,半夜,一個男子將我們同事打暈,把夏靜初劫走了。初步懷疑那男子是夏靜初的哥哥,夏傑!」,凌北燁補充道。
聽他這麼一說,郁子悅跟肖穎婆媳倆面面相覷,大概也知道凌北燁為什麼來找她們了。
「大伯母,小嫂子,我們擔心夏靜初會報復你們,所以來提醒下。如果她聯繫你們,一定要通知我們警方,不要怕她!」,凌北燁看著肖穎和郁子悅,沉聲道。
「她報復我們幹嘛?她做了犯法的事情,不是我們逼的!」,郁子悅氣憤地說道。
「但是這人總會走極端,她這樣被抓到,罪行更加嚴重,難不保會來個魚死網破。所以,大家還是小心,我們警方會派人保護你們!」,凌北燁又說道。
「北燁,這倒不必麻煩,我們有軍方時刻保護著!」,軍區大院,無疑是最安全的地方,凌志霄說道。
「倒是你,悅悅,在夏靜初沒被抓著前,最好別出門!」,肖穎看著郁子悅說道,她自己倒是不怕夏靜初。
「大家也不必太緊張!」,凌北燁又說道,交代了幾句後離開了。
看著郁子悅跟肖穎有些擔憂的樣子,凌志霄開口,「怕什麼,有我在!悅悅這段時間別出大院了,你也一樣!都安心在家呆著!」。
「爸,我會的!」,郁子悅重重地點頭保證道。
肖穎也點點頭,這段時間她公司都沒去,正好也需要在家調養。
***
夏靜初怎麼也沒想到,夏傑竟然會活著,那晚在醫院裡,看到他摘下口罩時,她嚇得差點死過去,以為夏傑的鬼魂來找她索命了。夏傑只是一臉平靜地對她說,「我們逃吧!」
那是他第三次跟她說這句話,逃吧
曾為一名律師,她清楚這時逃跑將意味著什麼卻瘋了一樣,在最不該答應夏傑的時候,答應了他。
塞外的秋天,一片金黃,廣袤的田野,湛藍的天,高大的白楊。一切,宛若天堂。
夏靜初坐在田野邊,看著三三兩兩的農民在還尚未完全成熟的大豆田里忙碌,一陣風吹過,發出銅鈴般清脆的聲響。
身形高大的男人,上身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牛仔外套,淺白色看起來破舊的牛仔褲,一雙黑色的皮靴,手裡拿著一件大衣,朝著坐著的夏靜初走去。
在走到她跟前時,粗`魯地將那件外套丟給她,「啊」,突來的黑暗令她驚呼,夏靜初慌亂地扯掉外套,仰著頭,只見夏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氣憤地瞪了他一眼,心裡發酸,「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把我送回去!這樣下去,你也會坐牢的!」,夏靜初氣憤地說道。
在看守所這些天,她想明白了一件事,該你的,就是你的。無論是好事還是災難!
凌北寒對她來說,是幸運,她想要捉住他,他卻不屬於她。
夏傑對她來說,就是災難!她總想擺脫他,總是擺脫不掉!
「那就坐吧,這些年,我一直在坐牢」,夏傑點了根煙,吸了一口,低聲說道。
「咳咳咳」,聞著刺鼻的煙味,她劇烈地咳嗽,夏傑連忙滅掉煙頭。
一直在坐牢?什麼意思?!夏靜初紅著眼眶,仰著頭,狐疑地看著他。在知道他還活著後,她的良心也終於安下,心裡的那份遺憾也消失不見。
他不說話,一直看著遠方,陽光下,他看起來不那麼猙獰,也不再是那個欺負她,折磨她的魔鬼。這幾天,他對她也沒強迫著做那件事,除了睡覺的時候,安靜地抱著她。
夏靜初本以為他會殺掉她的那時在想,死在他手裡,總比在牢裡等死地好。
「你幹嘛把一輩子毀在我手裡!你快把我送回去娶妻生子,也別讓他們再操心了!」,夏靜初極力隱忍著心口的酸痛,說道。對她來說,她已經殺過夏傑一次了,那一次,也是將對他的恨全部發洩掉了!
「娶妻生子?!」,夏傑嘲笑地說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常常拿著他們家的戶口本發呆,想把她跟他的關係變成配`偶,而不是兄妹!
「那不如讓我跟你一起死!」,夏傑低吼一聲,憤怒地離開。
夏靜初的心震顫了許久,雙眸一直看著那道漸漸遠去的,高大身影。夏傑喜歡她,她不是不知道
可她只知道,他是她的哥哥!
那個總是會將他最好的東西都讓給她的好哥哥
***
夏靜初一直沒被抓到,剩下的一星期,郁子悅從沒敢出軍區大院大門一步,無聊的時候,就拉著老太太或者肖穎在大院裡散步
「悅悅,別望了,都快成望夫石了!」,肖穎下樓時,見郁子悅又站在門口伸長脖子朝著大門外望去,衝她打趣道。郁子悅自從知道軍事演習結束後,每天都會站在門口望著大門口十幾次!
郁子悅連忙回身,紅著小`臉吐吐舌頭,「演習結束好幾天了,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電話還是關機!」,郁子悅氣呼呼地說道。要不是從新聞裡得知,她還不知道凌北寒演習結束了呢!
「這軍演結束,還得開些學習總結會議的!」,肖穎對她安慰道,拉著她朝著餐廳走去。懷`孕還不到三個月,她的肚子也微微`隆`起了。
郁子悅只點點頭,倒希望他是真的在開會。
「唔……不要……癢……」半夜,迷迷糊糊中,郁子悅感覺胸口一陣酥`麻的感覺,她扭動著身子,嘟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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