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他的背上,聽著他認真卻略帶無奈的聲音,郁子悅的心像是被撞擊了一下,顫動著。:他的意思是……
回想起四個多月前的經歷,一股心酸和委屈湧上心頭,即使後來他的案子結束了,知道他接近夏靜初是不得已,但她心裡仍然是委屈的。她就覺得他為了他的事業,利用了她!
根本沒意識到,她是個人,而且是一心愛他的女人,他的妻子!
就算他跟她道過謙了,她心裡仍然是有結的。可就在剛剛,她也感覺到了他對她的緊張跟在乎。不過,說不定他救她,只是一個軍人該履行的職責呢?
「你什麼都沒對我說過,我怎麼知道!你還說過,你不會多花精力在私人感情上。這讓我以為,你對我根本不愛,很多時候,只是一個丈夫對妻子該有的關心和照顧!」,郁子悅雙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被磨破的指尖傳來鑽心的疼痛感,不過,這個時候,她根本不在乎這點痛,她只想聽到他對她的真實感情。
凌北寒聽了她的話,苦澀地笑笑,背著她,一個跨越,跳過了一隻大裂縫。漆黑的夜晚,只有頭上鋼盔上的探照燈發出亮光,照亮了前方崎嶇的路。
「我是跟夏靜初談過很多年,也對她做過很多浪漫的事情。但那時候,我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那時候,我只是個毛頭小伙。這點,你不要拿著做對比,這,根本毫無對比性!」,凌北寒喘了口粗氣,雙臂用力網上一提,穩了穩她的身體。邊走邊認真地說道。
他果然知道她在想什麼,沒錯,她是在拿他現在對她的,跟他以前對夏靜初的做過對比過,感覺他為了夏靜初可以放棄參軍理想,但卻不會為她而退伍,就連想都不曾想過!
她到底也只是一個小女人,如果不是這次大地震的經歷,她興許還不會真正認識到一名軍人的偉大。即著無認。
聽她一直沉默,凌北寒又開口:「現在的凌北寒是名軍人,而且是個小官,我不僅僅是我,還是一個國家機器,就該為國家,為百姓做事的機器,這點,你明白麼?」,他深吸口氣,「或許你覺得我這樣的思想很假,假清高。在這個社會,哪還有什麼真正的國家機器,當官就是為了功名利祿」
「不是!我沒有這麼想你!」,郁子悅連忙打斷他自嘲的話,連忙反駁道,「你是個偉大的軍人,也是個好軍官!這點從看到你收養的豆豆,妞妞他們,我就清楚了!」。
她的話,令他很欣慰,「你是相信我是名好軍人,但不覺得我是個好丈夫,好愛人是吧?」,凌北寒笑著問道。
「是的……」,郁子悅酸酸地說道,將頭枕在他的背上。
「從入軍校起,我在部隊十年,這十年早已把我磨練成了現在的凌北寒!雖然平時對你很嚴厲,甚至很凶,但我就是這樣一個不會說軟話的人!」,凌北寒苦澀無奈地接著自己之前的話說道。
讓她明白,現在的凌北寒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凌北寒了!
「但跟你在一起,我已經盡量試著去做好一個丈夫該做的,也明白,你在我心裡的影響力越來越大」,說著說著,又有些不好意思接著說下去。
而他的話,已經著實打動了郁子悅的心,「然後呢……」,她小聲地問道,想聽他後面要說的。
這可惡的女人!非要逼他說出口?!凌北寒心裡一橫,頓住腳步,仰著頭,看著天,「然後,我就愛上你了!你可以讓一向冷靜自持的我屢次失控!我對你凶,對你吼,只是一種在乎的表達方式,一般人,我是不會跟她多說一句話的!」。
男人洪亮的聲音不停地在山間迴響,棲息的鳥兒因為他的聲音而驚起,他後背上的郁子悅呆愣住了,腦子裡不斷地迴旋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一顆心更是被震顫著,腦子嗡嗡的,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感覺眼眶發熱,發脹,汩汩的液體流了出來
臭當兵的說愛她!
那個一向對她不冷不熱的凌北寒說愛她呢……
喊完之後,凌北寒也愣住了,沒想到自己剛剛竟真的吼了出來!
他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也覺得說出來不如讓對方感受到,但她一直感受不到。還傻乎乎地以為他不在乎她!雖然,他不可能為她脫下軍裝,但,為她,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
他說出來,不會後悔,她再猶豫要不要嫁給軍人的他,那就是她的事情了。他只是不想有遺憾!
久久沒聽到她的答覆,凌北寒邁開步子,繼續朝著山的那一頭翻去。
「哭什麼哭!」,聽到她嚶嚶的抽泣聲,凌北寒氣惱地斥責道,聲音還是很凶,很霸道。
「凌北寒!你就算跟我表白了,我也不會輕易原來你!你這個混蛋!」,郁子悅捶打著他的後背,哭喊道。這個悶騷的老男人,在她傷心得快絕望了,才跟她說這些!
不過,內心卻是還是被感動到了,之前所受的傷害多少是得到些撫慰的。
「那要怎樣才原諒我?郁子悅,傷你,我心裡更難受,你懂不懂?!」,凌北寒氣惱道,「尤其你那句,不嫁軍人!在我能蹦能跳之年,我是不可能脫下這身軍裝的!」。
郁子悅止住抽泣,他的話,令她心裡很受用。卻也是心疼他的……。
「第一次我一時衝動地嫁了……我不可能再輕易結婚的,我也是怕受傷的!」,郁子悅認真地說道,這是她心裡的話。他們雖然相愛,但還沒有足夠信任彼此的心!
如果再倉促地在一起,以後又出大矛盾怎麼辦?
他是贊同她的話的,「那你得給我們相處的機會!不准再說跟我在一起不快樂,很累的話,不准再說不嫁給軍人!軍人也需要愛情!」,下山時,凌北寒霸道強勢地說道。
「我考慮考慮」,郁子悅得意而驕傲地說道,心裡卻甜滋滋的。
下山的時候,凌北寒幾乎是跑下去的,這樣很危險,但他的鐵臂卻死死地抱著她,郁子悅也死死地抱著他的脖子,一點都不害怕。
「快放我下來,我可以走了!」,終於下了山,郁子悅連忙說道,他背著她這麼久,不累的嗎?!
凌北寒根本不聽她的,這雖然到平地了,但路面仍然崎嶇,到處是碎石,何況,她身子的重量對他來說是可以忽略不計的!「郁子悅!你要是再減肥,我也不要你了!」,凌北寒突兀地強勢地說道。
這話令郁子悅十分想笑,「你不要我正好!反正有很多人追我!」,她小得意地說道。
「啊痛!」
話音才落下,屁股被他狠狠地揉捏了下,郁子悅吃痛地驚呼。這個臭當兵的!竟然捏她屁股!
「既然愛我,就不要給別的男人機會!這樣對誰都是不負責任的行為!」,凌北寒冷硬地說道,生怕她會接受那個雷宇的追求。
郁子悅暗暗地笑著,他以為她真會很快地接受別的男人麼?!她傾注給他的心,恐怕這輩子都收不回來了吧?
「不知道阿強哥情況怎樣了?!他的腿千萬不要有事才好!」,郁子悅岔開話題,想起阿強她也是真緊張的。他老婆跟女兒還不知道他在災區採訪呢!
「應該會沒事!」,凌北寒嚴肅地說道,心裡也是不確定的!
回到營地,凌北寒得到消息,阿強被直升機送出山區,去雲城醫院搶救了,目前傷勢穩定下來,雙腿保住了!在他的包裡,郁子悅跟凌北寒發現了他的遺書。
還好,這份遺書沒有起作用。
深夜,下起了大雨,凌北寒從睡夢中醒來,看著一旁的郁子悅,蹙著眉,為她蓋好床單,看著她手上的傷,心疼不已。他不會再輕易放棄她,他相信,她也是想跟他在一起的。
低下頭,在她的額上印上一吻,卻感覺她額頭的溫度燙得嚇人。
「郁子悅!」,凌北寒連忙打開燈,拍了拍她的臉頰,大聲喊道。
「唔」,郁子悅迷迷糊糊地醒來,口乾舌燥,嘴裡很苦,嗓子很疼,最主要的是,全身一陣冷一陣熱。
凌北寒連忙將她抱起,大手覆著她的額頭,「你發高燒了!我送你去衛生隊!」,找到她的衣服,為她穿上,凌北寒邊說道。令他更擔心的是,怕她感染肺炎,或者其它瘟疫什麼的……
郁子悅燒得迷迷糊糊的,幾乎不省人事,由著凌北寒冒著大雨抱著她去了衛生隊,「她高燒了,很可能已經感染肺炎了,要是再傳染給其他人凌中校」
「隔離!把她送走!」,凌北寒橫下心,果斷地說道。
她要是留下,不僅僅她的性命不保,還會連累其他人在地震災區最怕下雨,最怕發生瘟疫……
郁子悅連夜被送出了災區一夜,去往雲城市區的醫院。
「郁子悅」,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雷宇的臉,完全清醒時,才發現自己是在醫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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