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潤公子依舊沒有反應,展千含卻已經在心中做了決定。舒榒駑襻
三日之後的一個晚上,展千含處理完政務,從多寶格上一個匣子裡面拿了一小包東西握在手心裡,打開門走出去。
英宜侍候在廊下,看到她出來,視線落在她握著東西的手上:「公主……」她輕輕的搖頭,「公主,你會害了你自己的。」
展千含默了一默,握著東西的手緊了緊:「可是,我已經沒有辦法了。」
展千含去了洗硯齋。那個時候,侍候錦潤公子的宮女正端著湯藥想要進門。展千含伸手將她攔住。她將手中的那個紙包打開,裡面的白色粉末全都撒入藥碗裡妃。
宮女驚訝的看著展千含。展千含低垂著眼眸,道:「端進去吧。」
宮女雖然驚訝,到底是照做了。私下裡想著,這應該是良藥。長公主給錦潤公子下的藥,只能是良藥。
展千含站在廊下,透過窗紙上的那一個小洞,看著錦潤公子在宮女的侍候下將湯藥喝下去艋。
如果是在平日裡,錦潤公子一定會察覺到這藥有問題。可是,他這段時日來一直都是呆呆的,別人餵他什麼,他就吃什麼。他已經什麼都不管了。
那宮女出來之後,展千含屏退了洗硯齋所有的奴才。她打開/房門,一步一步走向躺在床榻上的錦潤公子。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錦潤公子察覺到了不對勁。燥熱。全身難忍的燥熱,還有……身體裡面的那一股衝動。縱然沒有過那樣的經歷,他卻也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錦潤公子抬頭,支撐著身體努力讓自己坐起來。他看著一步一步走來的展千含,滿臉的不可置信:「你……」
在離床榻只有兩三步的時候,展千含站住。她的手放在腰間的宮絛上,輕輕一拉,那活結被拉開,綴著流蘇的宮絛掉落在地面上。
手指搭上了衣襟。一點一點的,展千含剝開自己的衫子。衣裳滑落下來,露出圓潤的肩頭。
錦潤公子緊緊咬著牙:「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此時的展千含,身上還有抹胸與長裙。她向前走了兩步,在床榻前蹲下/身子來。她伸手去抓錦潤公子的胳膊。錦潤公子卻抱著錦被往後退了退,避開她伸過來的手。
原本……因為藥的作用,他原本就覺得體內燥熱難忍,如今展千含又是這般模樣出現在他面前……
展千含抬頭看著他:「師兄,我……我把我自己給你。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錦潤公子低咳了兩聲,沒有說出話來。展千含已經爬上床來,她抓住錦潤公子的肩膀把他按了下去。然後……頭也低了下去,吻住他的嘴唇。
他的身體單薄的讓人心疼,展千含卻沒有想其他。她只是低著頭,嘴唇貼在他的唇上。閉上眼睛的時候,一滴淚水從眼角裡面滑落下來。
英宜姑姑說,她會毀了她自己。她知道。可是,為了達到她的目的,這個……她也可以忍受的。
錦潤公子想要將她推開,奈何身上沒有力氣。而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他的身體燥熱的厲害,展千含貼上來,那一股子涼意,卻讓那燥熱稍稍緩解。
展千含低著頭,吻了他的唇,然後,緩緩移開,往下,吻上他的下巴。她說:「師兄……」
縱然體內燥熱難忍,錦潤公子此刻的神智依舊清楚,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手指按照猜想中的位置,在展千含的後背上重重點了一下。
展千含立刻身軟,就趁著這片刻的時間,錦潤公子掙扎著起身,一把將展千含按在床榻上:「展千含!」他幾乎要咬牙切齒。
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展千含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師兄……」
「師兄,我是不可能,讓你離開皇宮的。」不殺他,卻也絕對不能讓他離開皇宮。她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敢拿羌國的江山社稷冒險。
「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你離開皇宮的。而你……你是林家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你需要一個孩子,來為你們林家傳宗接代。所以……」
展千含倒吸了一口氣:「師兄,我們來做個交易吧。我為你們林家生一個孩子,你……幫我教一個好皇帝出來。」
錦潤公子在她上方看著他,冷笑。他的手漸漸掐上她的脖頸:「你……你害我林家滿門,你將我親姐姐做成人彘之後又挫骨揚灰,你……展千含,你有什麼資格來為我林家傳宗接代?!」
展千含沒有掙扎,任由錦潤公子掐住她脖頸的兩隻手不斷用力:其實,這樣死了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她閉著眼睛,淚水掛在長長的睫毛上。一顫一顫。錦潤公子的手漸漸鬆開了。看著這樣的展千含,他忍不住就想起在業即山的時候,他和她,曾經那樣單純的幸福過。
他還記得,他的師姐一直都是很堅強的,從來不掉眼淚的。
不管恨到什麼程度,這……畢竟是他曾經喜歡過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喜歡過的人。縱然如今已是滄海桑田,到底……那些記憶,到底依舊存在於腦海之中。
錦潤公子心軟了:就算再恨,他能親手殺了她嗎?他做不到。他根本就做不到。殺掉林挽陽,已經將他的整個世界全部擊潰。現在,他殺誰都下不了手。
他的手觸碰到她赤/裸的肌膚。他的手滾燙,她的肌膚微涼。那藥的作用越來越厲害,而身下的展千含……肩頭赤/裸,那抹胸,也鬆了。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起伏和溝壑。
錦潤公子將牙咬的咯吱咯吱的響。他緊緊握著拳頭,想要趁著自己還能忍耐的時候下床去。展千含卻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睛。她看著他,嘴唇一抿,一把扯掉自己身上剩下的布料,兩隻赤/條條的胳膊圈上錦潤公子的脖頸,嘴唇也送了上去。
……
那是錦潤公子一生之中,做的第二件讓他自恨的事情。只不過,殺掉林挽陽,他一直無法在那絕望之中解脫出來。而要了展千含……他的自恨之心,只有短短的一日。
天亮的時候,錦潤公子睜開眼睛。展千含將扔在地上的衣裳撿起來,一件一件的穿在衣裳。
她背對著他,她聽到他說:「你說的交易……我答應。我可以再給你教出一個皇帝來。可是,我還有一個條件。」
展千含沒有轉身,她等著他繼續。
錦潤公子道:「放了夏杭,讓他留在我身邊。」
展千含默了一默:「好。」
洗硯齋所有的奴才都走了,只留了夏杭一個人在洗硯齋侍候錦潤公子。侍候人,夏杭不覺得什麼,他做這件事情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可是讓他忍受不住的是……每天晚上。
此後的每個晚上,展千含都會到洗硯齋,將自己親自送到他的床上。
第二日的時候,展千含站在他面前。錦潤公子伸手去剝她的衣裳,將外衫剝下來的時候,錦潤公子卻下不去手了。
錦潤公子默了一默,道:「今天你帶藥了嗎?」
展千含一怔,隨即搖頭。春/藥她只敢給他用一次。
錦潤公子道:「你還是拿過來吧。沒有那藥……我不想碰你。」
展千含咬著牙,點頭答應了:自己把自己送到別人床上,每天晚上還要親自帶春/藥。可是,這一切的難堪,都是她自己選擇的。怨不得旁人。
第三個晚上,完事之後。錦潤公子看了展千含一眼:「你走吧。」於是……展千含下床,自己穿上衣服,一步一步走出了洗硯齋。
明明都不喜歡,明明互相厭惡,可是……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展千含有孕。
在展千含被診斷出有孕的那一日,還沒等展千含親自來告訴他,錦潤公子就已經去了奉冶殿:「好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這是我答應幫你的條件。還有,以後……不用再去了。」
以後,不用再去洗硯齋了。
兩個月之後,遠在邊疆的赫連辰得到赫連夫人病重的消息,匆匆趕回帝都。纏綿病榻的赫連夫人見到赫連辰,紅著眼睛指著他的鼻子道:「你給我休了那個女人!你給我休了那個女人!我們赫連家沒有這樣不知廉恥的媳婦!」
赫連辰不解,到了宮中,看到展千含隆起來的肚子的時候,他立刻就明白了赫連夫人的話。
展千含一開始見赫連辰,心中還忌憚。畢竟是她對不起他。可是見他除了驚愕之外再無其他表情,再想到他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微微揚著下巴,面不改色的向他看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赫連辰開口:「如果你……」
展千含似乎是一早就知道他要說什麼:「我不要休書!我不要休書。我展千含一日是你的妻子,就要一輩子霸佔著這個名分。你想要休了我,想都不要想!」
赫連辰回到帝都的第二日,一個驚天消息傳到帝都:赫連義……戰死沙場。
那個時候……
最後的最後,赫連家送了兩個人:赫連義和赫連夫人。那一年,赫連家夫妻二人的喪禮,帶來了帝都冬日的第一場雪。
赫連義戰死沙場。赫連夫人,病中悲痛難抑,一命嗚呼。
再後來,當突術和蓉巴兩國侵入羌國的時候,赫連辰向展千含請旨:以命保家衛國。命不亡,不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