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真心的對他好,那只是他的一種感覺。舒殘顎副可是他卻是發自心底的開心。
對於林挽陽,展承天很瞭解她,又不是很瞭解她。可是他就是敢憑藉著那幾分的瞭解,來完全信任於她的不瞭解。
他是皇帝,他自然有顧慮,他知道這裡面的輕重。書房裡那些史書之中,因為寵幸一個女子而下場淒慘的皇帝不少。展千含也曾多次翻到那幾頁故意就擺在他的書桌前。
可是他依舊任由著她隨著自己的意願去做事,在明明已經知道林挽陽不簡單、她可能擁有屬於自己的一股勢力的時候。
只因為他愛她,自第一眼見面就被她驚歎,然後越來越無法控制的愛上她。愛她的倔強,愛她的堅強,愛她的胡鬧濡。
展千含以為,林挽陽是她的剋星。可是林挽陽克的最厲害的那個人,不是她,而是展承天。展千含還有反抗的機會,並且在不停的反抗。可是展承天,他是自願站在林挽陽的面前,束手待斃。
他相信如林挽陽那般堅強的女子,定是吃了很多連他也無法想像的苦。可是他也相信,自己的一腔柔情,終究是可以將她冰冷的心融化。
她曾經那樣肆無忌憚的對他說:如果你不是皇帝了,我一定會離開你。別人從這句話裡面聽到的是絕情,他聽到的卻是情深意重塚。
不是因為林挽陽說的是假話。而是因為,他知道林挽陽對他說的是真話。
林挽陽不是不說真話,只是長長真真假假讓人分不清楚。她那樣殘忍的對他說出那樣的話,完完整整的一句真話,那是最真實的林挽陽,那是對他最坦誠的林挽陽。他為了那樣的一句真話,心動。
他知道他自己很瘋狂,可是,他就是那樣瘋狂的,用整個天下,來賭她的真心。贏了,他得到的是屬於自己的一個天下,輸了,他輸的就很有可能是整個羌國,那是實實在在的,天下蒼生!
讓展承天開心的第二件事情,是錦潤公子成了林挽陽的弟弟。
群臣不再出言刁難,名揚天下的錦潤公子成了林挽陽的弟弟,那曾經的逼迫,天下人的逼迫,便頃刻間消失的沒了蹤影。便是再有人胡言亂語,到底是少數了。百姓的心思都放在了一個多月後長公主的婚禮上。
在展千含的婚禮之前,宮中還有一件事情很是熱鬧。玉嫣然生下來的孩兒,展長寧再過幾天就滿月了。
展千含雖然身體還沒有好,但是展長寧是展承天的第一個兒子,是皇長子。再加上這段時日不論是宮中還是朝堂多煩悶,所以想著趁此機會好好的熱鬧一下。
展千含下了旨來,宮中很快就著手準備。錦繡閣一時之間成了宮中妃嬪最艷羨的地方,過去串門的人絡繹不絕。不過因著之前的許多事情,玉嫣然早已將人心看透,對於眾人的祝福絲毫不放在心上,只覺得,懷中那個孩子,才是她最踏實的安穩。
錦繡閣很是熱鬧,宇文流光和林挽陽卻一直沒去。林挽陽沒去是因為,她不想去。她不想去,她自然就可以不去。而宇文流光不去的理由是,聽藍公主病了。
聽藍公主病了,因為奶娘照顧不周,染了一場風寒,在床上躺了數日,無數湯藥灌下去,居然沒有效果。宇文流光整日以淚洗面。
林挽陽閒閒的坐在外面曬太陽,石桌上擺了一盤棋,棋盤旁邊的膽瓶裡插著一支嬌艷紅梅。錦潤公子坐在對面與她對弈,東楠則是趴在林挽陽的膝頭,靜靜的看著。
自從那日東楠採了一枝梅花來送林挽陽,林挽陽從新開始關心起東楠來之後。東楠覺得,送花果然是對的。自此,不管怎樣,總是要折一枝梅花來送林挽陽。所以,往日除了桃花便不再有任何花朵的桃夭殿,這個冬日裡竟然開始擺起梅花來。
有蘋端了一盤新鮮的糕點走過來,東楠連忙伸手去接,小心翼翼的放在石桌上,先拿了一塊遞給林挽陽,只有又遞給錦潤公子:「哥哥……呃,叔叔,你也吃。」
東楠原本是對錦潤公子心存不滿的,可是後來林挽陽又對他親近了,再加上東楠發現林挽陽見到錦潤公子的時候,也沒了之前偶爾聽到的冷言冷語,便開始喜歡起他來。
錦潤公子的確是很值得小孩子喜歡的一個人。他年紀原本就不大,再加上常常一臉的溫柔,又是輕聲細語,很招小孩子喜歡。
於是,錦潤公子來桃夭殿來的多了,東楠便時時跟在後面一聲一聲的喊「哥哥,哥哥」。然後自告奮勇的對他講,林挽陽有沒有按時吃藥,有沒有按時歇息,有沒有按時吃飯,吃的都是些什麼。
林挽陽看著覺得好笑,糾正他:那是叔叔,不是哥哥。錦潤公子名義上是她的弟弟,東楠是她的義子,如果由著東楠喊叔叔,那他們的輩分可就亂了。
林挽陽糾正,東楠便聽話的改了。只是之前喊習慣了,一時還改不過來。
東楠看著他們下棋看了一會,然後又趴回林挽陽的膝蓋上。林挽陽低頭看了一眼,見他不太高興,便問:「怎麼了?」
東楠仰著頭看著她,小嘴撅著很是委屈:「母妃,聽藍她母后的病還沒好,聽藍她自己也病了,我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她了。」
在東南眼裡,聽藍公主的母后和皇后娘娘是不一樣的。聽藍的母后一定是一個很溫柔的像他母妃一般的女子,雖然東楠覺得聽藍不怎麼溫柔。皇后娘娘則是宮裡面最壞的女人,因為她經常害他的母妃。東楠從來不覺得,聽藍的母后和皇后娘娘,是同一個人。
錦潤公子落了一顆棋子:「去診脈的太醫不少,只是據說聽藍公主一直沒有起色。」
錦潤公子用了兩個字:據說。
林挽陽一笑,道:「不知道這孩子沾染了什麼病氣,聽說皇后娘娘好幾天都沒有出門了,便是皇長子滿月的事情,也不是她在張羅,看來公主這一場是病的真是不輕。如果能夠好的話,必定是大福大貴。如果不好……那便,沒了。」
林挽陽說的輕巧,東楠瞪大眼睛聽著,他緊緊拽著林挽陽的衣袖:「母妃,什麼沒了?」
林挽陽摸了摸東楠的頭髮:「就是去另一個地方生活。」
東楠的手一緊:「去另一個地方?可是這裡是聽藍的家啊,她的母后還病著,她不會離開的。聽藍會一直守在她母后身邊的。就像我一樣,我也會一直守在母妃身邊,永遠不離開。」
林挽陽笑:「嗯。她不會離開的。」有人會送她離開,但是能不能離開,這還是個問題。
林挽陽支著下巴想了一會: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呢?如果是她的話,那就是……皇長子的滿月宴。
林挽陽一笑,歎了口氣:「皇長子的滿月宴很快就要到了,到時候必定是極其熱鬧的。只是……」她又歎了一口氣,「三月份長公主的婚禮,不知道會不會推遲。」
錦潤公子看著林挽陽唉聲歎氣,沒有說話。
林挽陽卻對他道:「你過幾天說不定會很忙的。」
錦潤公子看著她:「你要小心一些。」
「嗯?」林挽陽挑眉。錦潤公子笑笑:「小心照顧自己的身體。」林挽陽一笑,低頭去撿棋子;「我會好好的,那本書我還沒有教東楠念完呢。」
展長寧滿月那日,宮內張燈結綵,眾妃嬪穿了自己自喜歡的衣服、畫了最流行的妝早早就聚在了一起。
皇長子的滿月宴辦在錦繡閣,到場的除了展千含、展承天,宮中各妃嬪之外,玉家的人和赫連家的人也都來了。宇文流光沒有到,她在照顧聽藍公主。
如此熱鬧的宴席,負責守衛的是宇文奚。林挽陽帶著東楠走進桃夭殿的時候,看了宇文奚一眼,嘴角彎著似有似無的弧度。
宇文奚察覺到她的視線,立刻就轉過頭去看別處。林挽陽便無奈的笑了:果然是他。
聽藍公主一開始生病的時候,她沒有懷疑。誰都會生病的,這不稀奇。可是聽藍公主卻是因一場風寒病了這好幾日,這就很不尋常了。
東楠是第一次參見這樣的宴席,看著四處掛著的燈籠、綵帶,還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很是開心,拉著林挽陽的衣袖問這問那。林挽陽一一答了。沒有任何的不耐煩,反而滿臉帶笑,看著很是開心。
走出不遠,東楠突然道:「母妃,聽藍會來嗎?這裡這麼熱鬧,還有小弟弟可以看,聽藍她應該很喜歡的。聽藍喜歡熱鬧,喜歡有小朋友一起玩。」
林挽陽的聲音傳來:「公主還在病著呢,不能來。不過你可以留一些她喜歡的東西,等著她病好了送給她,」
宇文奚看著林挽陽離去的背影,身體顫了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