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即山。舒豦穬劇原本只是一座籍籍無名的小山,錦潤公子出山之後,它依舊是一座籍籍無名的小山。因為天氣寒冷,前幾日剛降過一陣雪,此刻的小山全部包裹在白茫茫的積雪之中。
半山腰處,有幾間茅草房孤獨聳立。門前清掃出來的空地和擺放著草藥的桌子,顯示著這裡依舊有人在住。
「吱呀」一聲,木門被打開,走出一個一身白衣的年輕公子來,正是錦潤公子。他低咳了兩聲,在桌子前站定,隨手翻了翻晾著的草藥,目光落在草藥上,神思卻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
「你身體還沒好,怎麼就出來了?」從門裡又走出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來,他手裡面端著一個藥碗,遞在錦潤公子的面前:「今日的第十道湯藥,你喝下去吧。」
錦潤公子說了一聲:「謝謝師父。」仰頭一飲而盡。
「你在想什麼?你說說,你身子弱,有個武功高強的夏杭在身邊多好,怎麼就將他趕走了?」
錦潤公子一笑,道:「我答應他的,殺了突術的王,他的恩就報完了,自然應該離開。最重要的是……」錦潤公子頓了一頓,看著他的師父,「他已經不適合留在我身邊。」
師父搖了搖頭,道:「你自己有主意,隨你吧。以後讓千含那個丫頭多給你派些侍衛保護你也就是了。進屋去吧,快點!」
錦潤公子卻沒有動,他看著茫茫的積雪,沉默良久,突然道:「我記得師父說過,我是雪地裡被凍了一夜之後才被師父抱回來的。」
師父的臉色僵了一僵,道:「是。我見到你的時候,你是在雪地裡,那個時候,你出生不過幾天,被凍的嘴唇都紫了。」
「那師父可還記得,撿到我的那天,具體是什麼日子?」
師父的臉色又僵了一僵,他轉過臉去,道:「時間太久,不記得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錦潤公子點了點頭:「哦,不記得了。師父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不想告訴我?」
師父默了一默:「這個很重要嗎?」
「重要。非常重要。如果不重要,師父又怎麼會……堅持瞞著我?」
「你想知道什麼?」
錦潤公子轉過身來:「我想問師父兩件事情。」
「第一,為什麼攔截我的信息。」師父攔截他的消息不奇怪,可是如果攔截的全是他調查自己身份的消息,那就很奇怪了。
師父看著他,道:「因為那些事情,你暫時不適合知道。那對你的身體不好。」
錦潤公子點了點頭,擼了袖子將手腕伸到他面前。如雪的手腕偏右的地方,有一個鮮艷的紅點,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鑽了進去:「第二,這是什麼蠱?師父為什麼要在我的身上下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