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笨,他知道她的很多事情。舒豦穬劇可是後來的,他沒有再看下去。是不想看,是不願看,還是他想著終有一天,親口聽她來說?
他既然知道她是顏樂樓的主人,就不可能不知道顏樂樓的覆蓋範圍到底有多廣,不可能不知道顏樂樓背後究竟是做什麼的。
他既然連她都記不清的事情都能調查清楚,就不可能不知道顏樂樓的眾多女子離開之後都入了官宦之家,不可能不知道四年前的英雄救美,只是一場算計。
他什麼都知道!他什麼都清楚!可是他什麼都不問,他什麼都不說。依舊像以前一樣,哪怕是明明她知道收了東楠會引起展千含的反對,但是她堅持,他依舊允許了她的行為。
還有下面那疊厚厚的未拆封的信箋,裡面究竟寫著什麼……他為什麼不繼續看下去?繼續看下去了,豈不是可以快刀斬亂麻,不用再這樣費勁心思的來想她究竟在想些什麼,來想到底該如何讓她開心?
她知道他對她好,她知道他對他用心很深。可是她依舊無法相信,他……會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為什麼這麼傻呢?明明知道她動機不純,依舊拿一顆真心相待,難道你就不怕,將來的某一天,我會傷你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傷你到對這個世界絕望?
林挽陽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在展承天的面前蹲下,身子,緩緩的伸出手去,想要去觸摸他的臉頰:這個男人,是世界上最愛她的男人。
展承天依舊閉著眼睛,呼吸平穩。大概是因為太過勞累,所以睡得熟一些,連她進來這麼久了都沒有發現。
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他的臉頰的時候,視線的餘光撇到了地面上的那張信箋,林挽陽猛地驚醒過來,身子一顫,跌坐在了地面上。
不行,她什麼都不知道!生活還是以前的生活,她什麼都不知道。他既然不看,他既然不說,那,她也,什麼都不知道。
林挽陽從地面上爬起來,將所有的信箋放回盒子裡面,錦盒再次用古卷壓住: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她努力的讓自己鎮定,可是那指尖卻是不斷的顫抖。胸腔裡面的那顆心,也是「砰砰砰」跳的厲害。
「貴妃娘娘?」很低的一道聲音,出現在這有些空曠的大殿之中。林挽陽的心一窒,猛然抬頭,發現胡國倫正站在殿門處。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林挽陽厲聲質問,問完之後心中一悸,隨即轉身去看展承天:幸好,他還沒有醒。
胡國倫被林挽陽的這一聲嚇了一跳:「奴才剛剛進來。」他在外面一直沒有聽到聲音,心裡不安,想進來看看究竟是怎麼了。結果發現展承天依舊睡著,林挽陽站在旁邊,臉上神色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娘娘,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奴才宣太醫來給您瞧瞧?」若是林挽陽身體再出現問題,他可是逃脫不了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