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承天三天沒有踏入桃夭殿半步,大多數時間都留在了錦繡閣,就是皇后宇文流光的那裡,都去了好幾趟。舒豦穬劇
林挽陽三天時間都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除了用膳之外,連香寒也不見,更別說是珍瑞。有一次,香寒實在是太過擔心,大著膽子闖進寢殿。發現林挽陽髮絲未挽,在這樣大冷的天裡僅著了一件單衣,抱著雙膝靠著雕花架子床坐在地面上。
香寒擔憂她的身體,想要上前去將她攙扶起來。林挽陽微微側頭,看著她笑。可是她那眼睛裡面……卻是一片冰冷。徹骨的寒冷。不同於她所見的任何時刻。
那是……如同死亡一般的冰冷、絕望和狠絕。
在那樣的眼神之下,香寒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硬生生的倒退著退了出去。
第四日早上,林挽陽早早起了床,洗漱、挽髮、著衣。親自到了小廚房做了幾樣清淡的飯菜,端著去奉冶殿。
原本,展承天下令,桃夭殿不准隨便出入。但是既然是桃夭殿,皇上的話,大多數……都是很快就會失效的。
展承天看著桌上的飯菜,任憑著胡國倫侍候著他用膳,沒有對林挽陽說一句話。也強忍著,沒有抬頭去看她一眼。
林挽陽輕笑,臨走的時候,她站在門口,道:「我失去雙親的時候,只有六歲,若是當年有人幫我一把……」
展承天拿著湯匙的手頓了一頓。
林挽陽抬頭望天:「保護好自己的孩子,是一個母親的職責。將來我的孩子,必定要是這個世上最幸福最無憂無慮的。如果我為他做不到這一點,那我,寧願他永遠都不要存在於這個世上!」
永遠都不讓他存在,將一切有可能存在的悲劇扼殺在未發生。
「啪!」展承天將湯匙扔進湯盅裡,看著林挽陽的背影,那一身簡單的紅衣,站了起來。
林挽陽突然輕笑一聲,寬袖一揚,帶著香寒離開。
良久,展承天問身邊的胡國倫:「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只是,他從來都沒有弄明白過,她究竟在想著什麼。而這次,他是徹底糊塗了。不知道她的生氣,到底是為了那日自己對臣子無情的話,還是單純的只是因為這個孩子。
「不是。皇上您沒有錯。貴妃娘娘只是……只是心裡不痛快。您沒有錯,貴妃娘娘也沒有錯。」
都沒有錯,那錯的究竟是誰呢?
林挽陽離開奉冶殿,沒有回桃夭殿,而是去看了那孩子一眼。
還未進那破舊的院門,便聽得在那稀里嘩啦的水聲之中,嘰嘰喳喳的一片煩亂。
「真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居然想著當貴妃娘娘的兒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就一個奴才命,還是好好的幹活吧!這樣還有一口飯吃!」
「哼!一個孩子,哪裡會有那麼大的主意?還不是別人教的?!」
「就是,教了一個孩子,來圖自己的榮華富貴!」
「所以說啊……這孩子是不能隨便生的。就算生了,也是個奴才命!還不如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