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井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到了他掌心裡面的那團銀線,忍不住伸手去碰。舒豦穬劇被赫連辰一聲厲喝止住:「別碰!」
赫連辰將那團銀線緊緊的握在手中。似乎只要緊緊的將那銀線抓在手中,便可抓住那曾經最美的記憶。哪怕……只是停留片刻,也好過去想那張臉龐如今的模樣。
段井容看著他肩頭月白的單衣上依舊在沁血,心中一急,也顧不得什麼,直接就想敲暈了他將他放倒在床上。只是她還沒有下手的時候,赫連辰已經昏迷了。
羌國與蓉巴的交界之地,雖說不是什麼窮山惡水的地兒,但是這段時日以來的征戰,再加上秋日裡的荒涼,總是讓人生出些厭惡的情緒。
送嫁的隊伍到達這個不能睡暖床、不能安心用飯的地方已經有兩日了。不是天氣原因,也不是任何的原因,只是花轎中的聖榮長公主突然下令,停下歇息,不再前進。而這一歇息,便歇息了兩日。
英宜從馬車上下來,取了東西走向聖榮長公主的花轎。半路上,被好幾個與她相交頗好的宮女攔住了打探:「姑姑,這究竟是怎麼了?為何就不走了?」
英宜皺眉,斥道:「這是長公主的命令,好好聽著就行,哪裡來的這許多廢話!」不過她對於林挽陽的這個決定也頗不贊同。
如今雖然已接近羌國邊界,但是畢竟還有沒有進入蓉巴。慢慢的走,也能走四五日的時間了。何必在這裡停著,惹人注意?
英宜將匣子交給林挽陽,道:「赫連將軍那邊已經派了人過來接應。」想要問一問何時啟程,又想起展千含臨走前的囑托,便將到口的話嚥了下去。
雖然展千含不怎麼相信林挽陽。但是既然這件事情已經答應了她,只是命英宜在她身邊盯著,有什麼事隨時記錄下來,卻不允許她來干涉。
又停了一日,蓉巴戍守邊疆的大將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命人來催了。林挽陽隔了屏風接見,以蓉巴依舊派重兵駐紮邊疆、私下與突術合謀欲攻打羌國為由,怒斥蓉巴迎娶羌國聖榮長公主毫無誠意,並將其羈押。
此事一出,兩國關係一時陷入緊張。
聖榮長公主臨時悔婚,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兩國聯姻,聖榮長公主卻將人家來催送嫁隊伍的使者給羈押了。這……委實有些不太妥當。
宇文亓在朝堂之上攜了一眾的大臣質問展承天。展承天微笑,輕蔑的說了一句:「蓉巴蠻族,怎配得上我羌國的聖榮長公主!」只是心中也詫異,皇姐怎麼就做了這樣一件滿是挑釁意味的事。
展承天自然是不會想到,他的皇姐此時正在他的身邊,真正在邊疆和親花轎上的人是林挽陽。
林挽陽此舉,除了先前的破壞掉兩國的聯姻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降一降展千含在將士心中的名聲和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