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了好一陣,錦潤公子才止住了。舒豦穬劇他對著展千含笑了笑,道:「吃過藥就沒事了,師姐不要擔心。」
展千含點了點頭。錦潤公子的身體到底如何,她還是清楚的。就算是她對師父過於崇拜,也知他這病是此生都好不了的了。
師父曾經對著她和師兄言明,師兄被救回來的時候,出生不過幾天,還是被丟在秋末的樹林裡凍了一夜,沒有吃任何東西。
那個時候,原本就是已經奄奄一息的,是師父竭盡全力將師兄救了回來。為了保住師兄的性命,不得已,師父用了很多的毒藥。命是救回來了,可是身體,卻是徹底的垮了。
想到此,展千含看向錦潤公子的眼光便多了幾分心疼。
錦潤公子側過頭去,避開那視線。他不喜歡師姐眼睛裡面那種憐憫的情緒。對於任何人的眼光,他都可以毫不在乎,唯獨她……不能是憐憫。
展千含察覺到錦潤公子的動作,抓著他胳膊的手不禁緊了緊: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師兄和她裡的越來越遠,再也不像當初的模樣。
錦潤公子看了眼更漏,伸手推開展千含抓著他的手,道:「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也早些歇息吧。」說罷走出大殿。
展千含想也未想就追了出去:「師兄,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錦潤公子沒有回去,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他是默了片刻,才道:「好。」聲音沒有任何的不平常。
展千含苦笑了笑,抬頭。想要看看那廣闊的天,入眼的卻是在微風中搖曳的宮燈。
原本以為,只要熬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時刻,承天長大了,師兄也會一直在她的身邊,她便可以幸福了。可是……為什麼,他們都已經長大了,心卻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溫暖?
展千含緊了緊錦潤公子披在她身上的單衣,淡淡一笑:「天晚了,該歇息了。」
出得太舒殿,展承天背著手一直向前走。走著走著,居然就走到了前朝,不得已停下了腳步。
胡國倫在後面跟著,躊躇著,小心翼翼道:「皇上,今晚想要宿在哪裡?還是錦繡閣?」
展承天立即搖頭:「不去了。今晚哪裡也不去了。回奉冶殿。」
「是。」胡國倫垂頭。
只是到了奉冶殿門口,展承天卻是怎麼也不想進去。奉冶殿是他自己的寢殿,可是……只是他一個人。
沒有林挽陽的時候,他很喜歡奉冶殿,那是獨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地方。可是有了林挽陽,如今的奉冶殿,看著竟是有那麼幾分的荒涼。
展承天轉身,背對著奉冶殿。胡國倫默默的站在後面,不說一句話。
良久,展承天似乎是在用商量的、討價還價的口氣,問道:「挽兒,朕是說林貴妃……她,是不是今日不舒服?」
午間,皇姐原本是許了她過來了。他也想著,終於可以再看看她。只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沒有來。於是,整個午膳期間,他都是心不在焉的。心裡很是掛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