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做久了就是這一點不好。舒豦穬劇不自覺的,就真的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矜持起來。她不過是在青樓之中賣唱了八年的低賤女子。不管做了什麼,始終都是低賤的。
如此想著。林挽陽的嘴角便漸漸的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嘲諷,冰冷。
此次宴席雖然是為了褒獎赫連辰,但是還有更重要的一層原因。那就是刻意的製造展千含與赫連辰見面的機會。
雖然因為林挽陽,姐弟兩人在過去的四年裡出現了不少的爭分,但是畢竟姐弟情分還在。展承天還是很希望皇姐能夠有一個好的歸宿。
更何況,如果展千含下嫁赫連辰,就可以進一步的拉攏赫連家,為將來除掉宇文家增添一個砝碼。
是以,雖然有男女大防的規矩在,卻也只是簡單的垂了一層幾近透明的薄紗擋在內妃和外臣之間。
林挽陽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一步一步的走至前面,對著展承天和展千含行了禮,便在那個空出來的位子上坐下,與赫連夫人相對。赫連夫人的身邊是赫連初音,見到林挽陽進來,嘴角忍不住彎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
展承天看著她這副溫順的模樣,只覺心中憋悶異常,仰首將杯中酒飲盡。香寒卻是緊緊的盯著玉嫣然。
上首的三個位置,中間是展承天。身為聖榮長公主的展千含在側沒有任何問題,可是玉嫣然……玉嫣然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順容,位分比貴妃不知道低了多少個等級,卻能夠坐在林挽陽的上首展承天的身邊!
香寒在為林挽陽抱不平。林挽陽卻是執了一杯酒起身,盈盈下拜:「臣妾因身體不適來遲,還望皇上、長公主恕罪。」說罷一飲而盡。
「啪」。酒杯破碎的聲音,在此刻顯得尤為突兀。
展千含微皺起眉頭,眼睜睜的看著上好的青花瓷酒杯在展承天的掌心捏碎,然後緩緩的有血絲滲出來。瞪了一眼胡國倫,斥道:「怎麼準備的東西?還不去換!」胡國倫連連稱是,從宮女手中拿來一個嶄新的換上。
展承天垂下手臂,用寬大的衣袖遮蓋住傷口,道:「貴妃身體不適,不宜飲酒,可要記好了。」
聲音冰涼,沒有一絲的情緒。林挽陽也不惱,盈盈下拜,謝恩稱是。
隱藏的怒氣就這樣在心口翻湧而來。展承天在突然之間就恨極了她這種溫婉。
近兩月不見,她可以對他不聞不問。昨夜那樣殘忍的一場歡,愛,她也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他那麼用力的愛,那麼努力的相信,那麼……幼稚的自欺欺人,她身為妃嬪,為何就不能對他有一點的真心?
拳頭緊握,以傷口的疼痛來掩飾內心的疼痛。面上強作鎮定,微笑著用另一隻手與赫連義和赫連辰飲酒。
手掌突然被一直溫暖的手包裹住,緩緩的將他的拳頭掰開,用帕子為她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