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如果沒有了皇上的恩寵,我們……我們以前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啊姑娘!姑娘,您比奴婢聰明,可是奴婢就是想不明白姑娘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舒豦穬劇」
「姑娘,您說一旦開始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必須堅定信念用盡一切手段走下去,可是姑娘……」
香寒說著,漸漸的已泣不成聲。五年的隱忍,她真的是受夠了。懷揣著希望卻看不清楚將來的道路,一年又一年,這樣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林挽陽怔怔的看著她,一如看當年的自己,那樣的悲傷那樣的絕望。「香寒,你不懂。」
「奴婢是不懂,那就請姑娘讓奴婢懂!」香寒努力睜著眼睛看著林挽陽,「還是……姑娘在這四年的恩寵裡,已經忘記了自己的仇自己的恨?!」
「啪!」一巴掌打過去的時候,香寒愣住了,林挽陽也愣住了。
香寒也沒有去捂臉,只是將頭正過來,微微笑著看著林挽陽。沒有再說一句話。
林挽陽怒不可斥,伸出的手指顫抖著只著香寒,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發顫:「我要怎麼做事哪裡輪得到你來管?你給我出去!」
忘記仇,忘記恨,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可是,彷彿是瞬間失去了力氣,林挽陽漸漸落下伸出去的胳膊,身體也緩緩的癱軟在地面上。
對於香寒,她不必這麼生氣的。她生氣的真實原因是因為:她真的,已經動搖了。信念再不如以前那般堅定。一直在考慮各種各樣可能出現的後果,一直在因為展承天的癡心而動搖心思然後不斷的給自己找借口。
怎麼辦呢?我該怎麼辦?如果扳倒宇文亓還算是光明正大為民除害的話,那接下來的事情,算什麼?
還有嫣然……將所有的心計所有的手段都用到嫣然的身上去?看著她被算計看著自己被她算計?
林挽陽再一次懷疑,自己當年所做的決定是否正確,這十四年的隱忍和艱辛……是否值得?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怎麼可以林挽陽你怎麼可以?!
從來沒有這樣恨過自己,恨自己的不堅定,恨自己的忘恩負義,恨自己不忠不孝。
好想哭啊,真的很想哭啊。她睜大眼睛,整個心彷彿人用力的握住,她喘不過氣來。真的很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將心中所有的怨氣都排泄殆盡。不是忘掉仇恨,只是想著暫時讓自己舒服一些,不要承受這彷彿要爆炸一般的怨氣。
可是,她瞪大眼睛,她哭不出來,她不會掉眼淚。
林挽陽咬住嘴唇,揚手、拔簪、然後狠狠的刺下去。青絲如瀑布般披落,遮擋住她蜷縮的身體。看著鮮血緩緩的從胳膊上的傷口中滲透出來,林挽陽蜷縮著身子躺在地面上,終於鬆了一口氣。
胳膊上的傷口,自己親手用簪子刺開的傷口,很疼,可是就是這種疼,讓她在這個時候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心。彷彿她所犯下的罪過,都可以用鮮血暫時的壓制下去。然後等待,下次的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