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一個念頭,林挽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舒豦穬劇這條道路,她已經邁上了,而且已經走了四年,根本就沒有再離開的權利。
等到她的身份暴露的一天,就算是展承天肯放過她,展千含……也絕對不會讓她活著。
這原本就是一條不歸路,一旦踏上,就永遠不能退出,也不能……停留。
你死,我亡。二者選其一。沒有輸贏,只有生死。這原本……就是她們的遊戲規則。心軟的那個人,不一定贏,但一定會輸。輸就代表著,死。
死。林挽陽自己不怕死。可是她身後,有著顏樂樓數以千計的姐妹。依照展承天的性格,到時候……那些人一個都活不下來。
林挽陽坐起來,緊緊的咬住嘴唇:她怎麼可以棄那些姐妹於不顧?當時她曾經告訴她們,將身體教給她分配,她保住她們的性命,還給她們最終的自由。
她……怎麼可以再看著自己的姐妹死亡?到時候,就算是她自己以死相陪,她自己和香寒也絕對不會原諒她。
她代表的,已經不僅僅是她自己的性命,她已經牽連了顏樂樓所有人的命運。
螓首低垂,烏黑的髮絲從肩頭滑落,遮擋了那張蒼白的臉:林挽陽,你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動搖?!
「挽兒?」驚慌失措的喊叫聲。聲音裡面帶了不可抑制的顫抖。寢殿猛地亮了起來,是在外面守夜的香寒進來匆忙點了燈。
展承天擁著林挽陽在懷裡,看著她蒼白的臉頰、緊蹙的眉頭,還有額間滲透出來的細密汗珠,他的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挽兒,你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
眼看著就要吩咐香寒去宣太醫,林挽陽急忙將他拉住:「沒事,我只是做噩夢了。」
林挽陽靠在展承天的懷裡,任他一點一點的檢查全身上下。
他的手在顫抖,她感覺的到。
他的心跳得厲害,她聽得清清楚楚。
林挽陽的心窒了一窒,緩緩的開口:「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展承天抱著她的胳膊緊了緊:「挽兒,如果有什麼事,你一定要對我說。挽兒,我是你的夫君,你一輩子都不准離開我。」
林挽陽被展承天盯的不自在:「我自然不會離開你。」
永遠都不會離開。可是……會死。
「挽兒,我知道我現在都沒足夠的能力來保護你。可是挽兒,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事情,我們應該共同面對。」
林挽陽扯了扯嘴角:「我真的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她自己也知道,這次的笑容很假。可是展承天沒有再說話。扶著她躺下為她蓋好錦被,「睡吧。我看著你睡。有事就叫我。」
寢殿之中重新暗下來,展承天躺在林挽陽的身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入睡: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他那樣的絕望,彷彿整個世界崩塌。
他,再也不希望有那樣的感覺了。所以,她一定要在他的身邊,好好的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