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摔倒的時候,從旁邊伸出來一雙手,將她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舒豦穬劇她驚慌失措,一抬眼,看到眼前那修長的手指遞過一方羅帕。
「別哭。」
宇文流光伸出手去,握住那方羅帕,連那修長的手指也一直握住。腰間摟住她的胳膊緊了緊。宇文流光閉上眼睛,任憑自己的身體靠在身後那個人的懷裡面。
「哥。我真的,真的好難過。」
宇文奚一直沒有動,保持著現有的姿勢,任由宇文流光仰著臉在他的懷裡哭泣。他握住那方羅帕,一點一點,輕柔的為她拭去眼淚。
「流光,哭吧。我在你身邊。」宇文奚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終於還是緩緩的,落在了宇文流光的青絲上。
宇文流光睜開迷濛的淚眼將他望著:「哥,為什麼,你出現的,這樣晚?」
宇文奚的身體一震:「流光……」
「為什麼你出現的這樣晚?如果……如果你早早的就可以出現,如果你……」就算是父親不答應我們的事,至少,哥,你還是可以帶我走的。
宇文奚聞言心頭慌亂,下意識的摀住宇文流光的嘴唇:「不要說了。不要……」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宇文奚顫抖的拿開手。
宇文流光猛地將他的手握住,捂在嘴唇上,大顆大顆的眼淚掉落,「啪嗒啪嗒」全部掉落在了宇文奚的手上。那樣灼熱的溫度,灼傷了他的手,也灼傷了他的心。
「流光,對不起。」是他無能,沒有能力保護這位讓他心疼的女子。作為宇文亓的義子,身為禁軍的副統領,他負責著在深宮之中恰當的幫一幫宇文皇后。可是……有些事情,他終究還是無能為力。
更嚴重的是,她和他……
他們的事情被宇文亓發現的時候,宇文亓沒有動怒,只是平靜的告訴他:如果你真的喜歡流光,那就聽我的吩咐。到時候,我會允許你帶她離開。
帶著流光和聽藍離開,遠離深宮與朝堂,只過最平靜的日子。
宇文流光攥著宇文奚的衣袖,回頭,轉身。臉上的淚水全部都沾染在宇文奚的衣襟上:「哥,幸虧還有你。」
幸虧還有你。我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沒有親人。但是幸虧,這個世上還有一個男子,喚作宇文奚。
宇文奚抱著宇文流光的胳膊緊了緊,他很想說:流光,你且等一等,總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可是,他自己也不清楚,「總有一天」,究竟是哪一天。
奉冶殿。
展承天抓著折子的手越來越緊,他的嘴角卻是上揚的越來越厲害。胡國倫顫顫巍巍的端著新添的茶水,遞也不是。不遞也不是。
「呵!」展承天冷笑著將折子摔在地面上,暴怒而起,抬腳就將身前的桌案踹的歪歪斜斜:「好!很好!不愧是宇文丞相啊!丞相如此厲害,怎得就不親自做了朕的這把龍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