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青蓮仙使此時無疑最能體會這種感受,雖然體內浩瀚的仙元之力,不足以被楊泓抽取乾涸,甚至就像是湖泊中被人舀了一勺子水,造不成實質上的損傷,可別忘了她是什麼身份,自認為是高高在上的仙使,豈能容忍一隻小螞蟻佔她的便宜。
精神上的屈辱,是遠比仙元之力嚴重的多。
「帝君,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洪荒仙使全力一擊,竟然對楊泓造不成丁點兒傷害?還有青蓮仙使口中的領域之力,莫非楊泓突破生死境之後,也具有了領域?」閻老等人震驚莫名,這一切顛覆了他的認知,在生死境擁有領域,哪怕是天妒妖孽,也幾乎是不可能。
「沒什麼好疑惑的,楊泓的確是擁有了領域,而這一切都是水仙兒賜予他的!」黃泉帝君眼中泛著精芒,卻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
他臉上雖然平靜,可心底也是波濤洶湧。
水仙兒擁有領域之力,雖然讓人震驚,卻也是她的本尊是天地異種的原因,具有傳承記憶,或許在某一代時,有一株五色水仙修煉成仙,將參悟領域的記憶傳承下來。
可楊泓卻不一樣,哪怕他修煉了不朽魔功,曠世功法,依然是一名人類,縱然是化成無上地魔,形體改變,也無法泯滅他靈魂的本質。
如此一來,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水仙兒將自己的領域,轉嫁到楊泓身上。
「該死的螻蟻,給我住手,否則誰都救不了你,我不管你用了什麼邪門功法,參悟了領域之力,可在我眼中,也只是一個殘缺的偽域,我想殺你的話,輕而易舉!」青蓮仙使暴跳如雷,一股股仙元之力,磅礡湧出,卻像是打在一塊棉花團上,絲毫不受力,尤其是逐漸被削弱的仙元之力,更是無時無刻不在觸怒她的神經。
奇恥大辱,非要以鮮血洗刷不可。
「大言不慚,到現在還想著殺我,那麼就給我進來吧!」楊泓冷笑,胸膛咕咕傳來的仙元之力,已經將體內的魔元補充到巔峰狀態,猛地一伸手,身後陡然伸出一條條漆黑色的籐蔓,迅速纏在青蓮仙使身上。
「這點彫蟲小技,能逃脫我的手掌心!」青蓮仙使冷笑,動也不動,渾身的仙元之力,陡然變化,如同一根根月牙利刃,將漆黑色的籐蔓,瞬間斬斷。
「黃泉帝君,助我一臂之力!」楊泓暴喝,遠處黃泉帝君的分身,卻早已蓄勢待發,在楊泓剛張開嘴時,就已經化成一道線光,衝到了青蓮仙使的身旁。
土黃色的仙元之力,從青蓮仙使背後撲過去,正在奮力斬殺籐蔓的青蓮仙使,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就被黃泉帝君一擊偷襲。
「卑鄙,堂堂帝君,也幹這種偷襲的勾當!」青蓮仙使大怒,可分神間,楊泓一條條籐蔓,就已經將她捆得結結實實,同時在他身後,突然出現一條裂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青蓮仙使拽了進去。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在一處昏昏濛濛,波濤洶湧的黑色海水中,出現了一道裂縫,兩個人影,從中飛了出來。
其中一人,正是楊泓,背後伸出一條條魔元化成的黑色籐蔓,將一名容貌絕美的女子死死捆住。
地下海水的波濤聲,滾滾翻騰,像是一座幽冥地獄,而在海水的盡頭,隱約有一座被黑霧籠罩的城池,魔吼鬼笑,陰森恐怖。
撲通一聲,楊泓的身影忽然消失,只剩下那名絕美女子,青蓮仙使,逕直朝著海水中墜落下去。
「可惡,楊泓,你給我出來!」青蓮仙使從水中衝出,曼妙的身軀,因為沾著水漬,纖毫畢現。
然而沒有應答聲,只有滔滔海水,大浪翻騰,從四面八方傳了出來,隨即在無盡的黑水中,生長出來一朵朵黑色蓮花,詭異陰森,青蓮仙使的視線轉動,落在那些黑蓮之上,目光陡然一縮,彷彿是一個個骷髏頭,張牙舞爪。
「青蓮仙使,歡迎來到我的領域,九幽鬼界!」昏暗的虛空中,楊泓的面孔,陡然出現,若隱若現,聲音確實飄忽不定,根本察覺不出來他的本體,身在何處。
這是楊泓的領域,在這個領域中,他無處無在。
青蓮仙使深深吸了口氣,到了現在,這個女人終於路出一絲凝重的神色。
她知道,即便眼前只是一個偽域,也具有將她斬殺的能力,尤其是那一朵朵黑色蓮花,讓她有一種強烈的不安,而那遠處飄渺不定的城池,更像是一座深淵牢獄,她幾乎有一種錯覺,一旦自己踏入那座城池中,哪怕她將自己的領域施展出來,也只有同歸於盡這一條路。
洪荒仙人在領域之力對決上,比之任何神通攻伐,都要來得危險。
仙人對決,若非是生死大敵,或者被逼到了絕境,很少有人會以領域對抗,即便是一方不顧一切的施展出來領域,另一方也不會在對手的領域當中,將自己的領域施展出來。
這是自殺的行為。
領域之間是相互排斥的,一旦一方進入另一方的領域中,絕不可以施展領域,否則兩個領域的碰撞,立刻就是天塌地陷,造成的空間坍塌,足以將黃泉帝君這等人物都擠壓成齏粉。
所以眼下青蓮仙使心中的憋屈,比火焰噴發還要強烈,恨不得將楊泓挫骨揚灰,斬殺千遍萬遍,也消不了她的心頭之恨。
不過輸人不輸陣,青蓮仙使環顧四周後,逐漸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目光從先前的惱怒,憤恨,變得波瀾不驚。
畢竟是堂堂仙使,之前也只不過是小覷了楊泓,加之遭到一連串的侮辱,擾亂了她的情緒,否則楊泓也不可能將她拉進領域當中,即便有黃泉帝君的幫助,也根本做不到。
「楊泓,真是沒想到,生死境界,就領悟出來領域之力,不得不說,天妒妖孽的頭銜,名不虛傳!」青蓮仙使的平靜神色,卻讓不知藏身何處的楊泓,心中陡然一沉。
一個冷靜的敵人,遠遠要比一個被憤怒沖昏頭腦的敵人可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