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茉莉依舊地敏感的從他的眼眉中,發現某種疼惜和安慰的味道。
她放溫柔了聲音,慢慢地說,「霍子銘,你放心,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不會有什麼改變的。
我剛才說你喜歡我,也只是開個玩笑。
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了,這個我很清楚。
我也不會跟你生氣,或者做出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來。
只是你今天喝了這麼多酒,加上又吐了。
作為一個朋友,至少是個熟人,你也幫過我。
我不希望看你身體難受,你明白嗎?」
霍子銘笑了,那笑容卻是有些淒涼的。
「也是,我不用有什麼別的想法,反正你也快和盛如鈞結婚了,你不過今晚只是同情我……」
「同情你?」這一下茉莉就火了。
挑起了秀眉,惡狠狠地掐著小腰,抿著嘴,緩緩地說道,
「霍先生,請您說明白,什麼叫做我同情你?
你覺得你這人從頭到腳,有哪一寸、哪一絲哪一毫是值得我同情的嗎?
或者說,我哪裡配同情你這麼一個大少爺?
你是缺了手還是斷了腿?
你是被戀人拋棄,還是事業受到了重大挫折?
沒有,都沒有,你父母雙全,有美麗的未婚妻,有春風得意的事業,a城最富盛名的年輕副總,你到底有什麼值得我同情?我有資格同情你嗎?
跟你相比,我算是什麼東西!」
看著她這副激動的,好像玫瑰花一般的臉頰,那閃爍著倔強光芒的眼眸,霍子銘終究是歎了一口氣。
慢慢地說,「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不該說你同情我,只是……」
他慢慢地說,「只是我不是很習慣受人照顧,所以剛才對你發脾氣,對不起。」
「你不習慣受人照顧?為什麼?」
茉莉一隻手拽著霍子銘,一隻手用路邊的投幣自動售貨機買了兩瓶礦泉水。
遞給霍子銘一瓶。
霍子銘也仰頭喝了,並不挑剔,大大的喝了一口冰涼涼礦泉水後,他的神志有些許清醒。
慢慢地說:「因為我是家裡的長子呀,你想我爸爸那麼優秀,他在年輕的時候就已經是個叱吒風雲、獨當一面的人物了。
而我媽媽十全十美又溫柔是個永遠的少女,我妹妹嬌氣的像個洋娃娃似的。
所以,我從小就決定我要像我爸爸一樣出色,我要做我爸爸媽媽的驕傲,我要做我媽媽和妹妹的保護神!
所以我不可以對自己有絲毫的鬆懈,我不能讓人安慰,我必須獨當一面,小小年紀就像個男子漢那樣,吃所有的苦,闖過它們。
然後變成一個完美的人,做爸爸媽媽的驕傲!」
「那……你也沒必要對自己這麼嚴格啊……」
霍子銘歎了口氣,正好旁邊有個水泥花崗石的檯子,此刻他也不管什麼乾不乾淨了,就這樣在那台階上坐下,茉莉也乖乖地在他身邊坐下。
霍子銘又倒了一口礦泉水進喉嚨,接著望著天上的繁星,緩緩地說,「所以從小,不管是摔的一跤,還是被街上的惡狗咬了,我都不哭,不鬧。
7歲的時候我生病了,要連續打好幾天的吊針。
爸爸媽媽要陪我去,可是我不讓他們陪我去,我都是一個人,讓司機送我去醫院,然後自己坐在普通人的輸液室裡打針。
爸爸媽媽要讓我去貴賓室,可是我拒絕了,我不想有異於常人的待遇。
因為我相信,磨煉是生活的一部分,只有磨煉自己,才能夠成為一個成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