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蕭允諾的肩膀:「允諾,你媽媽在夢裡問我你還好不好,問我你是不是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幸福的生活,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
蕭允諾歎口氣:「爸,很快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和媽媽等太久!」
「那樣就好!」蕭遠想了想,突然站起身握住兒子的手臂:「允諾,今天我心情不快活,在家裡一個人待著也難受,不如,你陪爸爸喝一場,咱們爺倆大醉一場,不醉不歸,如何?」
蕭允諾看出父親眸子裡深深的血絲,聽出他聲音中那沉痛的沙啞的哀傷,實在沒有辦法違逆父親的意思。『.
他從來都十分孝道,而且,看來今天父親真的很難過,對於一個父親這樣的請求,做兒子的怎麼能夠不接受呢?只是陪他不醉不歸而已!
可是,他的心中還是念著上面自己臥房裡那個沉睡著的女子,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她醒了沒有,不知道她現在冷不冷,發不發燒。
他想了想,對父親說:「好的,今晚我就陪爸爸不醉不歸!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哦,行啊!」蕭遠看起來並沒有懷疑什麼,他疲憊的坐在沙發裡,伸出手扶住自己的太陽穴:「允諾,你不會怪我打擾了你的私人生活吧?」
「爸爸,你這說什麼話!你是我爸爸,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是你養育了我,我又怎麼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生您的氣呢!」
蕭遠歎息了一聲:「那就好!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我也希望你能自由自在的飛!對不起,允諾,今晚讓你見笑了!」
「哪有的事!」蕭允諾心中一陣心酸,靜靜的走上樓去吩咐女傭給臥室裡躺著的那位小姐用熱水淋浴,然後換上乾淨的衣裳,又吩咐女傭給她熬薑湯,給她吃藥,接著,讓她好好休息。
待他安頓好這一切後,他才放心的回到客廳裡來,帶著父親去客廳旁邊的那間書房,兩人拿出一瓶上好的好酒,一套一直珍藏著的水晶酒杯。
蕭允諾給父親倒上,又給自己滿上,接著,蕭遠舉起酒杯,看看窗欞外那幽怨的月光,歎息一聲:「允諾,你說你媽媽此刻是不是在天上看著我們爺倆呢?」
蕭允諾心中一陣悲傷,盡量安慰父親:「是呀,爸爸,媽媽一定還在天上!雖然她不能和我們說話,但是她依舊和生前一樣愛著我們,所以,爸爸你也不要太傷心了!」
「是啊,我不要太傷心……」蕭遠連灌了幾杯酒,突然,眼眸灼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輕聲道:「允諾……」
「怎麼了?爸爸?」
蕭允諾感覺到父親今天真的和平時不一樣。
蕭遠凝視著自己兒子的臉,很慢很慢,卻是每一個字都彷彿有千鈞之力:「諾兒,如果有人曾經對你媽媽很不好,傷害她,折磨她,讓她痛苦,讓她難過,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蕭允諾聽見父親這話,心一沉,他大概能猜到父親說的是一件什麼的事。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有提起這件事,因為這是父親心中最傷痛的秘密。
當年,父親為了給母親一個好的生活,一個溫暖,有基本物質保障的家,不遠萬里去了遙遠的地方打工,接著,甚至漂洋過海,到了異國,那幾年間,母親還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柔弱的她,家境又貧困,如同一朵枝頭的櫻花,隨時就可能被風給吹散了。
那時候,因為青梅竹馬的戀人漂洋過海去了異國,十八歲的秦霜沒有足夠的金錢來維持自己的學費,還要供養年邁的父母。
她乾脆輟學,一個人跑到大城市裡一家簡陋的咖啡館當侍應生。
這些,都是蕭允諾陳年之後聽到當年的一些人說起的舊事,這些事這情他從來沒敢和父親交流。
據說,母親天生的美麗,以及那清純不染塵灰的氣質在那間不起眼的小咖啡館裡就彷彿一顆明珠,瞬間放射出誘人心魄的絕世風華。
自然,有很多的男人對她有興趣,有錢的,有權的,當官的,經商的,富二代,不一而足。
但是,這個柔弱的孤女只是牽掛著她遠方的戀人,拒絕任何男人的示好。
她越來越長大,也越來越美。
當她在大城市待到第二年的時候,過年用微薄的薪水買了一些大城市的特產給自己的外婆,也就是父親的母親帶了過去。
當時自己的外婆根本就不知道父親還活在這世上,因為當年蕭遠不遠萬里跑到東南亞去打工,異國他鄉,通訊不方便,外婆看著這個自己原本的兒媳婦,擦擦眼淚:
「孩子,你別再為咱們家耽誤你的時間了!找個好男人嫁了吧!」
當時,一顆眼淚從秦霜的眼中掉下來:「伯母,你說什麼呀!我是一定要嫁給阿遠的!我們小的時候就說好了,阿遠哥哥是我最喜歡的人,他也是為了我才到外面去打拼的!」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