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女人雖然病了這麼幾天,整個人瘦了一圈,但皮膚還是顯得那麼晶瑩動人,在微微一絲晨曦的勾勒下,整個人清純得彷彿十六歲的少女般。『.
而她那漆黑柔亮的髮絲,垂順地,在枕頭兩側散發著動人的光澤,一絲不亂。
司徒辰爵看見她的一隻手臂伸出被外,正在打點滴,在透明的管子裡液體一滴一滴的滴下來,滴進她淡青色的血管,滴進她的身體。
司徒辰爵不禁想著,天氣變冷了,想必那輸液的液體也是涼的吧!
這樣打進血管裡,她會不會覺得冷?
他蹙了蹙眉,有些心疼。
轉頭,對著其中一個大夫命令道:「這輸液的藥水,能不能加熱一下?」
大夫一頭霧水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從來沒有聽見過液體要加熱的話:「這……這好像沒人這麼做過……」
他的口氣很霸道:「沒人這麼做過我也想做!這麼冷的天,病人該多不舒服呀!就說是我吩咐的,你們不管用什麼辦法,讓這液體變得熱一點!」
醫生摸了摸光禿禿的後腦勺,苦笑道:「可是這樣會破壞裡面成分的呀!司徒總,我們體諒您的一片苦心,但如果您真的是為太太的身體著想,請最好不要做這種事!」
司徒辰爵歎了口氣,知道大夫說的也有道理,但是,看著她那蒼白細瘦的手,總怕她會覺得冰涼,於是,他緩緩的坐到她的床邊,細心的,一絲不苟地將她的小手塞進被子裡,掖好被子。
被子裡應該就暖些了。
這個小東西,睡覺的時候就喜歡搶被子,現在躺在病床、上還不老實,真是要把自己折騰死嗎!
可是他這麼一碰歡顏的手指,原本意識混混沌沌,雖然恢復了清醒,但還對現在身處何方並沒有明確概念的她猛然驚惶地睜開了眼睛。
這兩天她似乎都在做一個夢,夢裡模模糊糊的,彷彿自己在天上漂浮,在厚厚的雲朵上,不知道自己要去何方。
一會兒她覺得自己還是那個少女,看著姐姐在任何場合都大出風頭,而自己只是一個平凡的學生,但她沒有絲毫的嫉妒,而是由衷的為姐姐感到高興。
一會兒她又似乎還在巴黎,用功的聽課,上自習,畫設計圖。
一會兒她又覺得自己還在a大,還是在她暗戀蕭允諾學長的那段日子,她總是遠遠的,默默的看著他,看著他運動,看著他細心的給學弟學妹講解,看著他在演講台上眼睛亮亮的……
看著他,她對生活似乎立刻充滿了熱情。
接著,她的思緒突然又回到了羅斯瑪麗大酒店,那個冰冷的露台上,姐姐惡狠狠的掐著她的脖子,對她說:「葉歡顏,你就知道裝柔弱,裝楚楚可憐的小白兔!其實你就是個賤貨,bitch!你就喜歡搶我的東西!」
那一瞬間,姐姐的臉不再是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清麗的臉,變成了鬼怪,有獠牙,赤紅的眼睛充滿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