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再次濕潤,蕭名樂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愛哭。舒殢殩獍「所以他不聽趙太醫的勸,自己擅自加重藥量?」
「嗯!」曹有博點了點頭說。「他對自己加重了幾倍的藥量,幾乎用藥膏洗臉似地!」
「那些藥膏的毒素和他體內的毒素混合,又形成了複雜的毒素,他每晚往自己身上加毒,又同時喝著各種解毒的藥劑,每天還要泡藥浴……」
蕭名樂就快受不了了,她痛苦的坐到剛才坐著的位置,恨不得當時自己就在他身邊。
「那,寒冰珍珠,是他在洗血的時候找到的嗎?」她想到他送她寒冰珍珠時的樣子,他開玩笑的說那是他撿來的,她不相信,他後來又說,那是他師父的遺物。
她沒想到,寒冰珍珠真的是他自己撿來的……
曹有博搖頭。「那是後來的事,當時已經結束了洗血。」
「那天是小蝶發現的,寒潭中有異樣,好像有魚在水裡快速的游動。寒潭的那種冰冷的溫度根本就不可能有魚類可以生存,就是有也會是寒潭中特有是魚類,但是它們生活在寒潭的最底層,一般不會游上來。」
「小蝶喊大家過去看,大師兄發現那是兩條魚原來在爭奪一隻寒蚌,他說那裡面一定有寒冰珍珠。」
「大師兄說了寒冰珍珠的用處,二師兄就毫不猶豫的跳下去寒潭,跟兩條冰魚爭奪寒蚌。他本來以為很容易,可有一條魚咬著寒蚌潛入了水底。」
「水底的溫度比上層的溫度更冷,二師兄跟著潛下去,在水裡待了幾個時辰才拿到那顆罕見的寒冰珍珠!」
「你們為什麼不阻止他,他這樣很可能會出事的!」那個笨蛋,拿不定就不要拿了,為什麼要這麼拚命啊!傻瓜……
「我們當然有阻止他,可你也知道他,他的脾氣一上來,誰阻止得了啊?」曹有博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感歎了,這樣的深情他沒辦法不為之感動。
「最可惡的就是那個趙太醫,他自己又不說清楚,二師兄拿到了寒冰珍珠他才說你已經沒事了!」
蕭名樂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她真的沒想到,那顆珍珠竟然是他用命換回來的。
曹有博又說了些什麼,蕭名樂已經聽不見了,她讓他先走,自己要在山坡上冷靜一會兒。
她以為自己為他做了很多,現在才知道,他為她做的更多……
「元亦,元亦……元亦……」
她邊哭邊叫著他的名字,哭的滿臉是淚。獵獵的山風吹過,疼痛了她的眼睛……
哭過之後,讓抱著自己的雙腿,坐在山坡上發呆。
天空又開始下起了小雨,她仍舊坐在那裡沒有動,她現在正需要讓雨水淋一淋,最好在下大一點……
天真的如了她的願,雨越下越大,她抱著自己坐在那裡,渾身都濕透了也沒有動一下。
忽然,頭頂的雨停了,地上出現一雙男人的靴子。她緩緩地抬頭,眼中希望的光一點一點黯淡下去。
「無音,你在幹什麼,你怎麼坐在這裡淋雨啊?趕快起來!」白悅溪拉著她起來,脫下自己的外袍給她披上。
「無音,發生什麼事了?你到底怎麼了?」白悅溪幫她打著傘,用手幫她撥弄著滴著水珠的頭髮。「你那位朋友呢,是不是他跟你說了什麼?怎麼剩你一人在這裡淋雨?無音?」
蕭名樂搖搖頭,什麼也沒說,只是跟著她往回走。
李元亦站在山坡上看著,看著她離自己一點點遠去。他的手鬆開,雨傘倒在掉在地上,滾落山坡。
他來晚了一步。
聽到曹有博說她在這裡,他就急忙趕來,可他還是晚了一步。
他看著她遠去,他不敢再追上去,他怕最後得到的,還是她的拒絕……
回到縣衙,大家看到落湯雞的蕭名樂,都過來關心她。白悅溪見下雨了她也沒回來,派人四處找她,他們也是剛回來。
蕭名樂搖搖頭,說了一句沒事就急就失魂落魄走去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她急忙尋找她的荷包,那個著裝著寒冰珍珠的荷包。她越急就也找不到,她翻箱倒櫃了半天,房間裡被翻得亂七八糟的也沒找到。
她急得不知道該怎麼了,怎麼會找不到呢?
「無音師爺,你在找什麼?」丫鬟小茹來給她送洗好的衣服,看到她房間裡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樣子,被她嚇了一跳。
「我的荷包,你有沒有見過我的荷包?」蕭名樂拉著她問。
「什麼荷包?」小翠不解的問。
「就是繡著並蒂蓮的那個雪鍛繡的荷包!」那個荷包是碧兒繡給她的。
小茹搖頭。「沒見過!」
「真沒用,出去!」蕭名樂發脾氣的把她趕出去,關上門,靠在門板上讓自己冷靜。她想了想,過去打開裡面的衣櫃,終於在裡面找到了那個荷包。
她拿起荷包,慢慢的打開,白色耀眼的珍珠安然的躺在裡面。
她小心的拿出珍珠,珍惜的捧在手裡,用手指輕輕的撫摸,最後握緊它,閉著眼睛摁在自己胸口。
張開手,小心的把寒冰珍珠幫自己戴在脖子上,再次按在自己胸口。
蕭名樂感冒了,一連幾天都無精打采的。
走在街上,無緣無故的會走到驛館前,可是卻沒有勇氣走進去。
每個人都看得出她不對勁,大家都很擔心她,問她怎麼了,她只是搖頭,只說自己不舒服,其他的什麼也不肯說。
許言、白夢吟他們拉她上街,她只是搖頭,買東西哄她她也只是勉強笑笑。
三天、五天、七天,李元亦沒有在出現過,蕭名樂越發的不開心。
李元亦召見白悅溪,他從驛館回來,蕭名樂趕緊迎上去,旁敲側擊的問他關於李元亦的事,結果卻聽到他要離開回祁陽的消息。
胸口的珍珠是涼的,蕭名樂一聲不吭的回了自己的房間,用手指捻著冰冷的珍珠發呆。
鍾子清來看她,她簡單的對她說了一下。「他一定是生我的氣了,他說過以後不會出現在我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