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後,蕭名樂想通了。舒虺璩酉她不想死,就必須離開這裡。繼續待在皇宮裡,她不是死就是瘋。
她開始謀劃怎麼逃離,可這裡是戒備森嚴的皇宮,想要離開這樣,比逃離太子府要難上千百倍。
為了逃離這裡,蕭名樂開始在宮裡遊覽,暗中觀察。
「哎,你怎麼回事,小心點,這些糕點是彭小姐要的,很快就會是我們的新主子了,小心伺候著,別把彭小姐惹惱了!」一個管事的太監狐假虎威的訓斥端著糕點的小宮女。
「哼,那個彭小姐有什麼了不起的,皇上最寵愛的還不是皇后娘娘嘛!」小宮女見那個管事的太監走了,不服氣的對她旁邊的小宮女說。
「聽說,皇后娘娘現在也失寵了!」後面的一個小宮女插話。
「後宮怎麼樣,輪不到我們插話,我們只要好生伺候著就好。不過聽說那位彭小姐昨晚在皇上的寢宮留宿,皇上今天都沒有上早朝!」前面端著茶水的小宮女說道。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假山後面的蕭名樂。
彭美芝留宿,跟她沒有絲毫的關係,她不在意,誰留宿都不關她的事,跟她沒關係……
以後他是他,她是她,他們橋歸橋路歸路,不會再有任何牽扯……
蕭名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龍祥宮,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站在龍祥宮的門口了。
「奴才見過皇后娘娘,給皇后娘娘請安!」張大福向蕭名樂行禮。
「皇上在裡面嗎?」她看著他寢殿的門口問。
「回娘娘,皇上還沒起床,如果您有什麼事的話,不如在外面等一下!」張大福讓她在外殿等候,然後命人上茶。
蕭名樂根本就不理他,直接往內殿走。她要看個明白,讓自己徹底死心,她要把自己的後路堵死!
她不理張大福的阻止,可是走到內殿的門口,她開始猶豫。她不敢往前,腳步不自覺的後退。
蕭名樂,你在怕什麼?你現在還有什麼好怕的?
米瑞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宮,他現在是李元亦身邊的大總管。他看到蕭名樂站在內殿的門口,知道事情不妙。他正想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
「皇上……」裡面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蕭名樂的心疼得窒息。
她以為自己的心已經麻木的,不會再疼了。可是為什麼,還是這麼疼。
門口被她的指甲一道道的痕跡,她忽然鬆開往裡衝去,正好看到李元亦提著衣服出來。
他一邊走一邊穿衣服,看到蕭名樂在門口,他一愣,沒想到她會來這裡。
「我們完了……」
完了,徹底完了……
她木然轉身,失神的往外走。
李元亦看著她離開,一隻手抓住自己的胸口,窒悶疼痛的喘不上起來。
她說,他們完了……
簡單的四個字,卻給他帶來滅頂的疼痛。
他伸出手,想去追她,可是腳下虛軟的他根本邁不開步子。
忽然胸腔一股熱烈的疼痛,猛然湧出一口黑血,李元亦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皇上!」米瑞嚇得大聲疾呼。
風聲呼嘯,打雷閃電,大雨傾盆而下,雨幕混沌中看不清人影。蕭名樂獨自在雨裡行走著,有人要給他打傘,卻被她拒絕。
她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濕透了,髮髻散亂,頭髮緊貼著臉頰,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頭上的雨突然停了,她遲鈍的轉身,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卻不是她期待的那個。
「娘娘,雨大,屬下送娘娘回宮吧?」
「曲子贗……」蕭名樂忽然抱住他,抱著他嚎啕大哭。
她壓抑了太久,真的需要好好發洩一頓,不然她真的會發神經了。「帶我走,帶我走……我不想再留在這裡了,帶我走……」她拉著他的衣服央求著。
雨傘倒到地上,曲子贗抬起的手猶豫著,最後還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雨斷斷續續,一直下了三天。李元亦沒有出現過,沒有一句解釋的話。
蕭名樂看著窗外的雨幕,心在漸漸的下墜。她的心不是應該早就死了嗎,難道對他還有所期盼?
她的毛筆字已經練習的很好了,提筆在紙上寫下一首『雨一直下』。
…………
就是愛到深處才怨他
捨不捨得都斷了吧
那是從來都沒有後路的懸崖
就是愛到深處才由他
碎了心也要放得下
難道忘了那愛他的傷已密密麻麻
不要再為了他掙扎
不要再為他左牽右掛
今後不管他愛不愛誰
快樂嗎都隨他
…………
蕭名樂邊哭邊寫,越寫越傷心,寫下這一段,忽然擱筆,眼淚滴落在潔白的宣紙上……
她把歌詞裝進信封裡,告訴自己,以後他的事,都與她無關了。
蕭名樂開始逼著自己吃東西,逼著自己打扮,讓碧兒和今秋幫她梳頭上妝,讓宮女們在院子裡踢毽子給她看,自己偶爾也會上前踢兩腳。
她似乎真的忘了那些傷痛,忘了那些不開心,又做回原來開朗的蕭名樂。只有碧兒和今秋知道,事實根本不是這樣。
她和宮女們玩成一片,笑得很開心,就像今天的陽光那麼燦爛。李元亦站在海棠樹的後面,看著她笑得那麼開心的樣子,恨得折斷了樹枝。
他一手用力的抓著劇痛的胸口,憤然離開。
發生這樣的事,她一點也不在意是嗎?真的不在意了嗎?
晚上,蕭名樂睜著眼睛到天亮,太陽還沒升起她就起了床。
她穿著白色的紗衣,披散著頭髮,雙眼無神的在光線暗沉的房間裡,如幽靈一般遊蕩。
或許,她應該去看看日出。
這麼想著,她走到門口,雙手打開門。眼前一晃,一把鋒利的寶劍架子他的脖子上。「不許動!」
蕭名樂呆然的看到眼前的黑衣蒙面人,如一潭死水的眸子,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了波瀾。「胡延!」
黑衣人黑眸一縮,拉下臉上的黑面罩。「你居然認得出我?」
黑衣人真是義薄教的二當家胡延,聽說胡松死後他已近成了大當家的。
蕭名樂還沒回答他,外面就傳來了雜沓的腳步聲,碧兒和今秋聽到聲音,開門看到蕭名樂被人用刀挾持著,嚇得大聲驚叫。
曲子贗帶著大批御林軍包圍了鳳游宮,看到蕭名樂被挾持,瞳眸一縮,馬上命人去通知李元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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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規矩,歌詞部分不算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