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貴是個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給人老實巴交的質樸感。舒蝤梟裻跪下後,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對眾位視之,顯然是個知道規矩的人,怕惹是生非。
御聖君盯著劉貴,冷問道:「你就是劉貴?」
劉貴顫著身子連應幾聲,顯然是太過緊張或者害怕了,「回皇上,是,草民是劉貴!」
御聖君問:「朕問你,你可是青縣人氏?」
劉貴點頭道:「是,草民是!」
連生冷生。「抬起頭來!」御聖君的聲音雖輕,卻有著無形的威嚴與讓人難以違抗的命令。
劉貴不得不抬起頭來,心驚膽顫的對上御聖君的視線。沒想到當今聖上竟是個美男子,詩府那荷丫頭可是有福氣了,嫁於如此才貌雙全之人。
御聖君嚴肅道:「把三個月前直到上個月,你所知道的詩府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朕!」
劉貴顫微微地問道:「皇上,您可是要瞭解詩荷小姐的事?」有些奇怪道:「可是皇上,詩荷小姐已經入宮為後了,她應該比草民更瞭解自己的事情!」
看來,這劉貴並不知道詩荷已逃宮的事情,不然也不會這樣回答。
御聖君無意瞥了唐琳一眼,頓時心中有了個想法,他對劉貴說:「朕問你,你可認識她是誰?」劉貴乃青縣人,有時候對青縣的人難免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更何況他的老相好是李娘,那他更應該見過詩荷了。13756976
劉貴隨著御聖君的目光望向站在安林身邊的唐琳,看清楚唐琳的面孔後,當即一驚,「詩荷小姐?!不,是承歡皇后!」驚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馬上畢恭畢敬地朝唐琳拜了拜,「草民劉貴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除了御聖君,現場的人幾乎都蒙了,都預料不到會發生這樣離譜的事情。
唐琳傻了,看著劉貴眼睛也不眨一下。她原本還不是非常肯定自己與詩荷長得一模一樣,可現在劉貴的話,以及劉貴的反應,她不得不接受事實!
一峰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都對劉貴的話感到震驚與不解。
一霜驚愕道:「主子,這、這唐姑娘……她怎麼會是承歡皇后呢?」
「她不是承歡皇后詩荷!」御聖君給出正確答案,但他現在不想解釋,繼續對那劉貴說:「劉貴,這位姑娘她不是承歡皇后,只不過是位易容高手而已,朕讓她易容成承歡皇后的模樣,只想試探你一下,看看你是否認識承歡皇后。非常好,朕試探出來了。朕現在想知道,三個月前,承歡皇后見過誰,又和誰在一起了,但凡有跟她接觸過的人,都給朕報上名來!」
劉貴鬆了口氣,還好不是詩荷小姐,要是被詩荷小姐知道她和李娘的事,還不知道怎麼懲罰他……
「跟過誰在一起了……」劉貴側頭沉思起來,一邊提及:「三個月前,草民的相好李娘告訴過草民,詩荷小姐救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告訴詩荷小姐,他是當今朝廷丞相爺的公子!」
唐琳眉頭一緊,丞相爺的公子?!
猛然間,唐琳想起了杜元元說過的一段話。在第一輪比賽當晚,她們房間幾個女選手在澡堂洗澡時,打開了一個話題,分別聊聊各自的心上人。當時,杜元元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了一句,「若說我的心上人是丞相的兒子,你們信嗎?」
當時,董陳陳還戲謔道:「朝廷就兩位丞相,一位左丞相,一位右丞相,不知道某人口中的丞相兒子,是哪一位丞相家的?好像這兩位丞相爺分別姓傅,和趙!」
杜元元當時根本就沒作何解答,既非默認的口氣,也絕非無中生有的談到。
回想至此,唐琳心裡有所明朗。若杜元元的心上人是傅天澤,而傅天澤姓傅,那,傅天澤一定就是傅丞相的兒子了,非沈丞相之子。而利用詩荷達到目的之人,便是傅天澤。
御聖君霸眉擰起,「丞相爺的公子?朝廷有兩位丞相,你說的是哪位?」
劉貴搖頭道:「回皇上,草民也不知那男人是哪位丞相的公子,但那男人姓傅,叫傅玉書,是李娘告訴草民的!」
姓傅?!這下,眾人恍然大悟,那不就傅丞相的公子了?
安林面向御聖君,弓著腰說道:「皇上,老奴瞭解過,右丞相傅桓傅大人膝下確實有一子,名玉書。聽聞,玉書公子常年帶病臥床,鮮少出家門,因此與其他的王公大臣之子有所不同。其他大臣之子逢年過節的,或者在太后的壽宴上,都會出現,皇上您都見過不少,可唯獨這玉書公子,從未進過宮,皇上您應該不曾見過!」
「是的!」御聖君沉穩道,「朕確實沒見過傅桓之子,但傅玉書的事情,朕不是沒聽說過。當下,讓朕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三個月前出現在承歡皇后身邊的人,竟然是傅玉書!」
唐琳問那劉貴,「除了跟傅玉書有接觸過,可還有其他人?」
劉貴搖頭道:「沒有了。詩荷小姐是個生性淡泊之人,平時不喜交朋友,也鮮少出家門。每次出家門,也走不遠,就在家附近活動。平時除了李娘與她的母親,再無第三個人可說說話了,而那位傅公子,就是她唯一的外地朋友!」
唐琳接著問:「傅玉書在青縣呆了多久,李娘可有告訴你?」
「有!」劉貴說道,「李娘跟草民說,自從詩荷小姐救了傅公子後,詩荷小姐就帶傅公子住進詩府來了,住了一個多月,直到朝廷聖旨下就不知所蹤了!」
御聖君問:「你可知李娘現在在何方?」
劉貴低下頭,緊張道:「回皇上,草民不知,自詩府收到聖旨那天,草民就再也沒有見過李娘了,直到現在!」
唐琳沉思了好半會,她想到了什麼了,問劉貴:「劉貴是吧?你能把李娘的相貌描述出來嗎?」
劉貴慚愧道:「回姑娘話,草民不懂畫畫!」vioi。
張向陽道:「不會畫沒關係,只要你能描述出來便行了。宮裡頭有畫師,你只要把李娘的外貌描述出來,我們的畫師自會根據你的描述把李娘的畫像畫出來!」
「皇上,老奴這就去御畫宮請梅畫師過來!」向御聖君弓了弓腰,安林這才退下御書房。
安林請畫師來期間,唐琳並不閒著,她問劉貴:「劉貴,你與李娘想必也經常走到一起,而且無人知曉。能做到無人知曉的地步,一定是彼此之間有一個常用的聯繫方式。那麼,你們之間的方式是什麼?」
「呃,這個……」劉貴有點難以啟齒。
唐琳說:「但說無妨,我們不會怪罪於你,更不會嘲笑你的,你且放心說吧!」
若再吱唔,便是不識抬舉了。劉貴不再吱唔,如實回答:「草民與李娘情深似海,一日不見,如隔春秋。因此,我們為了方便見面,又不打擾到詩家的母女,又不會讓彼此的左鄰右舍發現,便用飛鴿傳遞心意。我們把信紙綁在飛鴿上,讓飛鴿帶給彼此。草民是個養鴿戶,因此才想到了用鴿子來解決草民與李娘的相思之苦。每當我們想見面,就會飛鴿傳書。」
唐琳問:「若是讓你再傳一封信,她能收到嗎?」
劉貴道:「如果李娘沒出什麼事,她能收到,只是草民這兩個月以來已經送出去好幾封信了,始終沒見她的回音!」
唐琳接著問:「那信上都有什麼內容?」
劉貴回:「只是問她如今在宮中生活是否過得好。草民想,她一定是隨詩荷小姐進了宮。宮中守衛森嚴,隻鳥難進,應該信鴿是被射殺了吧,才沒有得到李娘的回應!」
唐琳沒再接上話,沉思起來。見她沉思,御聖君等人也不想再詢問劉貴打擾到她。
過了好半響安林才把梅畫師請入御書房。
這位梅畫師,仙風道骨。白髮,山羊鬍,白袍,便是他的標誌。
梅畫師輕步走到劉貴身旁,甚是穩重地下跪,單膝跪著,袖袍擱在前腳上。連聲音和言語都是穩重的,不驚不急,不燥不惶,仿若世外高人,「臣,梅山,叩見皇上!」
梅畫師雖已是五旬年紀,但仙風道骨,雪白長袍,頗為值得人尊敬,包括貴為九五之尊的御聖君。
御聖君揚揚手,禮貌示意道:「梅愛卿無需多禮,請起吧!」
「謝主之恩!」說罷,梅畫師緩緩起身,然後開口詢問:「皇上,路上安總管已把皇上找微臣的原因告訴微臣了,是否現在就開始為李娘作畫?」
御聖君輕點頭,「是的!」但不用他吩咐,張向陽馬上吩咐一堂和一霜準備好文房四寶。
一會,一張古色古香的的書桌,擺在了御書房內。桌上,文房四寶齊全。此刻,梅畫師站在書桌前,右手執著畫筆,左手挽著右手的袖袍,準備往已攤開在桌上的白紙落畫。
劉貴已站在了梅畫師一旁,側身望著桌上的白紙。
御聖君淡淡一聲令下,「開始畫吧!」
劉貴遵命行事,他向梅畫師說:「李娘的五官,好比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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