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最在乎的是那個男人的長相,他似乎知道監控的位置,頭始終沒有扭過來,而是不著痕跡地看著其它方向,從身高來看,大約一米七八的樣子,身形瘦削,那只搭在女人肩膀上的手臂很乾,很白,嬰寧的眼尖,說道:「你們看,他的右手上戴有一枚戒指,形狀有些奇怪。」
「這枚戒指我們也發現了。」高明遠說道:「你們可以看看放大後的結果。」
那枚戒指疑似祖母綠戒指,祖母綠被稱為綠寶石之王,是相當貴重的寶石,被稱為綠寶石之王,在古埃及時代就已用做珠寶。當時的著名礦場-克利奧帕特拉,現已因大量開採而耗竭。祖母綠很難找得到無瑕的寶石。
白墨軒說道:「如果真是祖母綠,這麼大塊,看上去質地也不錯,駱老闆可能知道來歷,以他的能耐,只看照片也能判斷的。」
岳青問道:「還有其它東西嗎?」
「哦,現場還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高明遠說道:「現場不遠的牆上發現了一句話,是用石塊寫在牆上的,我們找人咨詢過了,是一句法語,翻譯過來的意思是——永遠的同伴。」
所有人的心裡都打了一個寒蟬,這句話是送給路易斯劉的,兇手已經一目瞭然。
「四個女屍都有了主。」岳青突然說道:「現在家屬給的壓力很大吧?」
「因為死法詭異,所以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逼著我們限期破案。」高明遠說道:「為免引起恐慌,我們還給受害者家屬做了思想工作,希望他們不要透露屍體的詳情,以免引起猜測,現在,你們把答案寫在紙上。」
「剛才不是不要聽的嘛。」崔穎埋怨道:「幹嘛現在又要答案。」
「我不要聽,沒說不要看嘛。」高明遠說道:「如果是不可思議的答案,我們也好早想對策,對受害人家屬一個解釋。」
崔穎拿出手機,在手機上面編輯出答案亮給高明遠,高明遠瞅了一眼,面色蒼白,嘴裡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便坐直了身子:「看來要採取特別的辦法了。」
「你們準備怎麼做?」崔穎問道:「瞞天過海?」
「瞞是不可能的。」高明遠踟躕了一會:「這件事情我需要和上頭溝通一下。」
崔穎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明白了,等報紙就知道了。」
高明遠尷尬地笑道:「我們要體諒一下,對了,這四樁命案和之前李海的案子是同一個人嗎?」
「是,可以合併在一起。」白墨軒說道。
「知道了。」高明遠說道:「大家各自分工吧,結案的事情交給我們,偵破的事情交給你們,我先告辭了。」
送走了高明遠,岳青說道:「兇手是誰不用說了,殺死四個女人一方面是為了取血,另外一方面,是為了引路易斯劉出來。」
「他現在成功了。」白墨軒說道:「路易斯劉成功地注意到了他,而且看到了兇案現場,但是……」
白墨軒微微一笑:「我們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看到的,因為,它們有可能統統是假象。」
經歷了狸貓精的事情,白墨軒更加堅持這一點,對於那位路易斯劉,白墨軒認為只能暫時相信,嬰寧突然說道:「四位受害者都是相同的地方遇害,所以,路易斯的同伴喜歡到同一家酒吧獲取獵物,如果說路易斯說我的香味很特別的話,他曾經的同伴也會這麼認為的吧,所以,我想,如果我去那裡的話,能不能引他出來?」
蘇柏搖頭:「嬰寧,你不具備這個能力,要說香味的話,你有,白墨軒也有。」
白墨軒聳聳肩:「也對,嬰寧,我和你一起去酒吧。」
「那條酒吧街,河伯的酒吧也在那裡。」崔穎突然說道:「可惜,資料上沒有顯示這些男女是從哪家酒吧裡出來的,不妨先去河伯的酒吧打聽一下?」
「也好。」岳青看著蘇柏:「你要一起去嗎?」
蘇柏搖頭:「我恐怕去不了,殿審馬上又要開始了,你們先過去,晚上一結束,我立刻趕過去,白墨軒,千萬要照顧好嬰寧。」
帝都的夜是五彩的霓虹,入夜不過是另一場狂歡的開始,男男女女在酒吧時狂歡著,舞池裡的熱度直線上升,嬰寧扯著白墨軒的衣袖:「墨軒哥哥,我們要怎麼辦?」
「我們不是來找河伯的,那邊有岳青和崔穎負責,我們嘛,不如先來一杯?」白墨軒帶碰上嬰寧去到吧檯,正好看到小輝,小輝正準備上酒,看到兩人十分興奮:「你們怎麼來了,要喝什麼我請客。」
「先去忙,閒的時候過來,問你一點事。」
要說打聽,小輝在酒吧裡來回走動,看到的可能性更高,嬰寧從未喝過酒,白墨軒點了一杯雞尾酒:「再來杯果汁。」
白墨軒打量著酒吧的人群,河伯的酒吧生意很好,據說是這條街上生意最火爆的,舞池裡有不少外國人,他便專心地打量著那些外國人:「嬰寧,你坐在這裡不要動,我過去看看。」
「好,墨軒哥哥。」
嬰寧捧著杯子靜靜地坐在那裡,杯子裡的果汁是現搾的,有些酸,嬰寧便皺著眉頭,不妨身邊坐下一個男人:「酸嗎?」
「對啊,好酸。」嬰寧將杯子推出去:「我要加點糖。」
吧檯的工作人員接過去,加了一些糖在裡面,用勺子攪拌一下,嬰寧這才側頭看身邊的男人:「你?」
眼前的男人一頭金髮,那雙幽綠的眸子,蒼白的皮膚,嬰寧的手抖動了一下,回頭去找白墨軒,舞池的人太多,哪裡看得到白墨軒,嬰寧和岳青還在河伯的辦公室裡,許輝正端著托盤忙活著,嬰寧不知所措,那個男人笑著說道:「你很冷嗎?」
雖然已近冬天,可是酒吧裡熱氣騰騰,絲毫沒有寒冷,嬰寧搖頭:「不冷。」
「要出去走走嗎?」那個男人說道。
嬰寧猶豫了,不知道要不要答應,眼前這個男人和路易斯的感覺很像,若是錯過了,何時才能找到他,嬰寧的心一橫:「好。」
那個男人的眼神裡便多了些東西,臉上的笑容也僵起來,嬰寧和那個男人走出酒吧,正好被小輝看到,他叫了一聲:「嬰寧姐!」
嬰寧沒有聽到,她跟著那個男人走出酒吧外,那個男人回頭看她:「沒有想去的地方嗎?」
「沒有。」嬰寧老實地說道:「我甚至不知道出來要做什麼?你,你叫什麼名字?」
「叫我洛伊吧。」
洛伊!嬰寧的腦子裡一片空白,這個名字太熟悉了,她嚥下一口口水,內心希望白墨軒跟著自己的味道找過來,她擠出一個笑容:「我叫嬰寧。」
「嬰寧,東方人的名字真奇怪。」
洛伊並不像嬰寧想像得那麼凶殘,他甚至十分溫柔,和路易斯的時冷時熱相比,洛伊更溫柔一些,他的眼神足以融化冰雪,「你的名字也很特別。」
「我是歐洲人。」洛伊說道:「出去走走吧。」
嬰寧與洛伊並肩走在巷道裡,一顆心撲通直跳,就要躍出胸膛,眼看就要到達命案發生地了,嬰寧停下了腳步,墨軒哥哥怎麼還沒有來?
這條小巷子根本沒有人,因為最近發生了命案,所以更加冷清,洛伊突然停下了腳步,步步逼近,嬰寧後退了一步,雙掌朝下,只要情況不對,隨時可以逃跑,洛伊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的味道真好。」
味道!
要逃跑嗎?嬰寧在心裡問道,如果逃跑,這個傢伙豈不是發現了麼?就在嬰寧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時候,腰上多了一隻手,她大驚之下,不禁叫了一聲,抬頭便看到曲炎的雙眸:「炎哥哥!」
曲炎的嘴角翹起:「好久不見,小丫頭,這人是誰?」
洛伊微微點頭:「是你的朋友嗎?」
「與其說是朋友,不如說是家人。」嬰寧老實地說道:「像哥哥。」
曲炎似笑非笑地看著洛伊:「帝都的酒吧街雖然有不少外國人,不過這位先生倒十分出眾,不知道有沒有意向做演藝工作?」
「炎哥哥也開始做星探的工作了?」嬰寧開始拖延時間:「洛伊看上去很不錯呢。」
洛伊對於突然出現的曲炎有些不適,他微微點頭:「你有朋友,我就先離開了。」
曲炎一個箭步攔在洛伊面前:「喝一杯怎麼樣?」
「不用了。」洛伊看著眼前的男人,嘴角浮現一絲微笑:「再見。」
曲炎的眉頭微皺,眼看洛伊就要離開,他的手伸到對方肩上,不妨洛伊的身子十分靈活,輕巧地避開曲炎的手,就像一條泥鰍般滑走,就在此時,白墨軒從巷子的另一端走過來,攔在洛伊的面前:「路易斯劉要見你。」
「叫他路易斯,他不是什麼路易斯劉。」洛伊接得很快,他的中文程度比路易斯還要好:「他在哪裡?」
「我們帶你去。」白墨軒說道:「不過,請你老實一些,我是說不要再在帝都犯案,警方拿你沒有辦法,但是我們有辦法。」
洛伊居然一幅無所謂的樣子:「帶我去見他。」
嬰寧這才問曲炎:「炎哥哥,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