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崔穎與嬰寧同時端正了身子,女人到底是最八卦的動物:「是誰?」
白墨軒拿出自己的手機,上面是一條短信,兩人湊過去看了,面色一沉:「是他?」
「我雖然離開了娛樂圈,但是媒體的朋友還是有的,雖然不多。」白墨軒說道:「向媒體放料的人就是他,雖然身在國外,但是這一手算是間接害了楚影。」
蘇柏沒有看到,上前就搶過來手機,上面只有短短的一排字——放料的是申誼,蘇柏罵道:「我勒了個去啊,這都是些什麼人啊,就沒有省油的燈啊,不過,李律算是最本份的了,這個本份讓楚影良心發現,救了他一命,算是唯一的安慰了。」
蘇柏的話音剛落,門鈴聲響起,蘇柏與轉輪王看一眼,將原本實化的身子立刻靈化,默默地坐到一邊,嬰寧去開門,看到門外的人,有些意外:「怎麼是你?」
說曹操,曹操到,來人正是申誼,他的表情很沉重,看到嬰寧,先是歎了一口氣,然後走進去,手裡拿著一張支票:「這是給你們的。」
「憑什麼你來付?」崔穎正為方怡不肯付尾款惱火,劈頭就是一句。
申誼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錢,是我感謝你們的費用,感謝你們通知我,讓我飛去國外避禍。」
崔穎誤會了,以為申誼是來替方怡來付尾款的,嬰寧掐了崔穎一下:「你冷靜一下。」
崔穎毫不客氣地收起來:「多謝了。」
申誼就一幅如釋重負的樣子,蘇柏見他們不說正題,有些著急了:「你們不趕緊對質?」
白墨軒瞟了蘇柏一眼,緩緩看向申誼:「申先生在國內的朋友很得力,照片拍得也很不錯,爆出來的機會很合適,照片的事情就像一例催化劑,間接導致了現在的結果,你的情敵死了,方怡現在正焦頭爛額,她的父親很憤怒,公司的股東們也不再信任她,她想接方氏集團的班短期內不可能。」
申誼苦笑一下:「孩子沒有了,我沒有怪過她一句,可是當我知道失去孩子的原因後,我心裡有怨恨,如果是因為一個男人我也忍了,可能是我不夠優秀,可對方是一個女人,這樣的理由我無法接受,我和方怡有沒有愛過,我現在沒有辦法判斷了,我想小小的報復她一下,照片是我請人拍的,拍幾張照片交給小報雜誌是很容易的事情,這也是我能做的最大報復,你們想罵我,就儘管罵吧。」
嬰寧小聲說道:「其實應該表揚吧。」
崔穎踢了嬰寧一下,她輕咳一聲:「本質上是這麼回事。」
申誼說道:「做完這件事情,我會與過去徹底斷絕關係,過自己的生活,謝謝你們沒有拒絕我贖罪的支票,我現在心安了不少。」
他說完這番話,便轉身離去,嬰寧說道:「我覺得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和他打交道了。」
「一個要和過去劃清界限的人。」岳青說道:「梅妃的現世也算是善終了。」
蘇柏將幽冥對楚影的審訊結果一一說來,大家的精神終於振奮了一些,蘇柏說道:「玉管的用處終於知道了,但是鑰匙只有一把,從惡罰司那裡找到的又怎麼解釋?」
「是假的吧。」嬰寧天真地說道:「外公是那麼狡猾的人,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其他人的手裡,他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啊。」
「丫頭,你真相了,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蘇柏說道:「惡罰司是被這個舉動收買了,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信任,或者,兩人在那一世有過牽絆,本來就有交情,這一下子更甘願為外公所利用,這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兩隻玉管真還是假,拿去檢驗一下就知道了。」白墨軒說道:「不是有地圖嗎?」
「契丹寶藏弄不好也藏在其中。」蘇柏說道:「你們先行,我即刻就過去。」
崔穎說道:「也好,被這次的事情弄得頭暈腦脹,就當是休假了。」
「我還是想問一句,方怡現在怎麼樣?」蘇柏問道。
岳青立刻狐疑地看著蘇柏:「你又提前知道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關心一下啊。」蘇柏說道:「她掏了錢,又出了力,結果自己什麼也沒有得到,她是最憋屈的一個人啊。」
沒有人吭聲,還是嬰寧說道:「方怡的姑姑現在成了通緝犯,警方已經定性為謀殺,方怡沒有在麵包店露面,聽說天天躲在家裡不見人,可能只會在楚影的葬禮上出現。」
蘇柏若有所失:「葬禮……」
「你小子想說什麼就說,不能講的話就不要講,為什麼每次都要故意戲弄我們?」崔穎氣得去打蘇柏,卻忘記蘇柏是靈態,撲了一個空,還險些摔在地上,蘇柏趕緊實化了去扶她:「好了,讓你打,再和你爆個料,事情還沒有結束,你們乖乖地去找楚影所說的寶藏,回來後就能見分曉。」
崔穎果然就打了他好幾下,還要嫌棄手感不好:「一點也不舒服。」
蘇柏嬉皮笑臉地說道:「那就讓岳青替我受幾下好了,打他,你心裡總該舒服了吧?」
岳青果然拉著崔穎的手打在自己身上,崔穎無奈了:「是我心情不好,不應該拿你們出氣,好了,我去訂機票,幸好嬰寧和白墨軒都有合法的證件,明天就走,離這裡遠遠的,落個清淨。」
第二天飛離帝都的一刻,崔穎的心情果斷好了不少,坐在飛機上與嬰寧有說有笑,岳青則與白墨軒研究那張地圖,並在最新的地圖上標注目的地,那地方離長安城不遠,因為不是什麼急事,所以打算先在長安城裡遊玩一下,再往山裡走。
白墨軒雖然退出娛樂圈,可是知名度不減,認出他的人都熱情地湧過來,要不是司乘人員解圍,白墨軒就要控制不住情緒了,為了自己的自由度著想,臨下飛機前,他從箱子裡翻出帽子和墨鏡,把自己的臉遮得嚴嚴實實。
四人在長安城裡一番晃悠,崔穎的心情指數直線上升,一番美食轟炸以後,她終於決定奔入主題:「好了,事不宜遲,進山。」
四人連夜進山,送他們的司機都不解了:「現在是秋天了,晚上山裡涼得很,山裡的髒東西又多,你們幾個年輕人不怕?」
「髒東西?」岳青笑道:「不怕。」
「唉喲,真是年輕後生呀。」出租車司機把他們送到山的入口,便急忙調頭走人,車子走了沒有幾步,突然退了回來,車窗落下:「要是聽到有人說奇怪的話,你們千萬不要應,最近這些驢友啊,在山裡走丟的太多了。」
「驢友是對戶外運動,自助自主旅行愛好者的稱呼,也是愛好者自稱、尊稱對方的一個名詞,因為驢子能馱能背,吃苦耐勞,所以,也常被愛好者作為自豪的資本之一。更多地是指背包客,就是那種背著背包,帶著帳篷、睡袋,穿越、宿營的戶外愛好者,就和我們現在的打扮一樣。」崔穎說道:「他這是告訴我們,不少背包客在山裡走丟,甚至沒命。」
此時天色暗下來,岳青說道:「我們趕緊進山,找個地方歇息一晚上,明天再從長計議。」
四人打開頭燈走在夜裡的山道中,走了約十多分鐘,正式踏入山中,山中涼得很,四人提前早穿上了外套,嬰寧的耳朵聳動了一下:「你們聽,那是什麼聲音?」
從山裡傳來一陣陣的呼喊聲,還可隱約見到星星的火光,「是燈籠。」岳青說道:「山裡有人。」
那陣陣的呼喊聲過後,又傳來孩子的應答聲:「來嘍,來嘍!」
這一呼一應響徹在山間,讓氣氛變得詭異起來,嬰寧趕緊貼在崔穎身邊:「他們喊的是什麼?」
「魂歸來兮。」岳青說道:「別害怕,那是一老一小,老的喊魂歸來兮,孩子就應答一聲回來了,他們是在招魂,有人客死在他鄉,他們講的是方言,所以你們聽得不太清楚。」
嬰寧不解道:「死在他鄉,就要招魂?」
「據說客死在他鄉的魂魄,找不到歸途。這個魂魄就會像他的屍體一樣停留在異鄉,受著無窮無盡的淒苦。他也不能享受香煙的奉祀、食物的供養和經文的超度。這個孤魂就會成為一個最悲慘的餓鬼,永遠輪迴於異地,長久地漂泊,沒有投胎轉生的希望。除非他的家人替他招魂,使他聽到那企望著他的聲音,他才能夠循著聲音歸來。」岳青說道:「最讓他企望的聲音,當然是親人的聲音。」
「司機讓我們不要答應。」嬰寧說道:「這是為什麼?」
「他們在這裡叫魂歸來兮,是希望自己死去的親人魂魄有所回應,我們若是回應了,他們親人的魂魄就會附在我們身上。」岳青說道:「我們這樣的人還好,若是普通人,那可就麻煩了,所以,聽到了一定不要應,司機是這個意思,他們是本地人,對這邊的風俗習慣還是很瞭解的,聽他話的意思,死在這裡的是外地的驢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