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亦竺一下子推開大門,跑出來後便蹲在地上開始咳,絲毫沒有留意來了人,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站起來,沮喪地說道:「該死,怎麼會失敗?」
想不到青丘也有這樣的科學狂人,嬰寧實在好奇:「墨軒哥哥,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他?」
「青丘族裡的宅男,你沒有見過也很正常。」白墨軒重重地咳了一聲:「亦竺叔,你今天又在忙什麼?」
「唉喲,這不是族長大人嘛。」亦竺的頭髮已經披到肩上了,雖然是在青丘可是頭髮這以長的人不多,別人是為了有型的話,他就是因為懶:「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有什麼目的?」
「這是和族長說話的語氣嘛。」白墨軒與亦竺似乎十分熟悉,兩人已經開始互相調侃起來,白墨軒說道:「亦竺叔知道世界上最難解的是什麼嗎?」
「什麼?」亦竺明顯是技術控,立刻被這個問題調起胃口:「我就不請你們進去了,裡面的氣味嗆人,走,找個地方再說。」
小白立刻說道:「去我那裡吧。」
四人轉移了地盤,小白那裡也十分僻靜,是個適合說話的好地方,白墨軒這才說道:「以前我認為最難解的是孟婆湯,飲下孟婆湯忘卻前生事,可是有人破解了。」
亦竺立刻來了興趣:「是什麼人?」
「一個叫做巫咸的人。」白墨軒說道:「亦竺叔應該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百巫之首,他配製了三顆藥丸,服用過的人始終記得每一世的事情,因為三顆藥丸都被吃掉,無從知道成分,所以,孟婆湯是可解的,已經有人走在了亦竺叔的前頭。」
原來這個亦竺是青丘有名的大夫兼草本研究員,特別癡迷於研究,剛才的情況在青丘其實見怪不怪,只是他平時的動靜太大,為免影響到其他人,迦音才讓他搬遠一點,亦竺沉迷於研究,現在聽說有人已經破解了孟婆湯,不禁連連叫喚起來:「怎麼會這樣呢,居然有人搶在了我的前頭,真是的,真是的。」
嬰寧就明白白墨軒的用意了,立刻附和道:「可是現在也有其它的情況發生,有人吃了丹藥,記得前生的事情,可是吃了天山神木的灰之後卻忘記了,現在我們希望可以讓她想起來,不知道要用什麼方法做到,天山神木也不知道是什麼神木。」
「天山神木,天山上的珍稀植物可多了去了。」亦竺說道:「貝母、紫草、天仙子、黃精、荊芥、益母草,羊茅、草地早熟禾、垂穗披鹼草,天知道這天山神木指的是什麼?」
「這一點我來之前已經請教過玄鏡前輩。」白墨軒說道:「可惜他已經不記得成份了,這件事情他又不願意搭理,如今只願意與美酒為伴,過閒雲野鶴的生活……」
「你是說,用這神木的人居然不記得其中的成分?」亦竺覺得玄鏡簡直是不可理喻:「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這件事情我管了,我馬上就出發去天山,對了,孟婆湯是什麼成分我可不知道呀,雖然是要記起前生事,但是要是知道孟婆湯的成份會更好辦事。」
這一點多虧岳青提醒,臨走之前,嬰寧去了一趟幽冥,在蘇柏的掩護下偷了一點孟婆湯出來,僅是一點,亦竺放在鼻下聞了一下,搖頭:「有兩味東西聞不出來是什麼,不礙事,只是參考一下,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
亦竺是典型的行動派,當下就離開青丘往天山去,他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回來,白墨軒說道:「我們只有等他的結果了,但不能將希望完全寄托在他身上,回去看看岳青的結果。」
小白立刻扯住白墨軒的褲腿:「現在就要走嗎?」
「是啊,族長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處理,處理完畢後,馬上回來找你。」白墨軒低聲說道:「最近青丘有什麼異動嗎?」
「狐舍利找回來後,大家都對你很信任。」小白說道:「老族長夫人又在寒壁,族裡不知道多清靜,帥族長就放心吧,還有,我也隱藏得很好,沒有人發現。」
白墨軒哭笑不得:「如果真隱藏得好,這種話就不要講出口,果然還是個孩子,對了,以後我們不用回經紀公司了,我和你已經解約。」
嬰寧這才知道白墨軒連同小白的合約也一併解除,小白便有些惋惜的樣子:「我還沒有玩夠呢,就這樣結束了?」
「放心,以後這樣的機會還多著呢。」白墨軒笑道:「我們先走了。」
出了青丘,嬰寧突然說道:「究竟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呢。」
「青丘能人倍出,各有各的個性,有像二娘那樣的野心者,也有像酒狐狸和亦竺這樣的專攻技術者,還有我父親與長老這樣的固守陳規者。」白墨軒說道:「生活在這裡不代表可以看透這裡,我對這裡沒有歸屬感,我是在天山出生的,在外面的世界長大,這裡,只是我親生父親的家鄉,與我無關。」
「墨軒哥哥……」嬰寧說道:「所以才希望小白當族長嗎?」
「他有這樣的本領,又有這樣的興趣,很合適。」白墨軒說道:「知道小白的父母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嬰寧說道:「青丘史典中也沒有提到嗎?」
白墨軒停下了腳步:「是啊,我從來沒有問過小白的父母是什麼人,等了結了楚影的事情之後再來弄個明白,我們先回去。」
回到寫字樓,兩人被屋子裡的書嚇了一大跳,岳青把家裡所有的茅山派典籍都搬過來了,用他的話說,父母親一去不回,這些東西放在沒有人的家裡也覺得不放心,不如叫來搬家公司,一車子拉了回來,兩人正坐在地板上,一本本地翻看著,見兩人回來,崔穎立刻拍著身邊的位置:「回來得正好,趕緊幫忙。」
四人坐在地板上,一本本地檢查著,卻是一無所獲,人人都累得躺在地上,崔穎突然開口說道:「我已經和方怡談過了,我們接受這單委託,她要求和楚影先見一面。」
嬰寧猛地坐了起來:「現在就要見?」
「我約了楚影明天吃飯,方怡會裝作偶遇出現。」崔穎放下手裡的書:「你們不覺得興奮?」
「希望不要出亂子。」白墨軒說道。
崔穎與楚影約在一家休閒餐廳,崔穎為人風趣又大方,楚影在辦公室裡呆得久了,總覺得人心不古,到了崔穎這裡反倒覺得莫名的輕鬆,有些不能對同事講的話反而可以向崔穎吐露,兩人一邊吃著,一邊聊著,氣氛有些像閨蜜聚會。
「你的男朋友李律挺不錯的,就算工作中有什麼不舒心的事情也比不過有一段完美的感情啊。」崔穎說道:「以後工作上的煩心事可以找我傾訴,我是希望你可以往開心的事情想。」
「李律嗎?」楚影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憂傷:「他的確是個不錯的男人,可是我覺得在他身上缺少了一些東西。」
「缺少了什麼?」崔穎的心開始往下沉,歷史不會重現吧?
「野心,在這個城市沒有上進心是不可以的。」楚影說道:「他安於現在的狀況,我卻不甘心,難道要一輩子做個記者?」
崔穎一時語塞,現在的楚影,活脫脫過去的楊玉環,她手裡的吸管脫了手,正不知道如何接話的時候,方怡適時地出現了:「崔穎,你怎麼在這裡?」
崔穎此時有些後悔,這個時機……微妙,方怡已經坐下來:「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你不已經坐下了嗎?」崔穎沒好氣地說道。
方怡愕然地看著崔穎,雖然有些尷尬,但她馬上去看楚影,三個女人坐在一桌,氣氛怪異起來,不遠處的白墨軒放下手裡的報紙:「真是無聊透頂。」
「早說過不要來了。」嬰寧伸手撐著下巴說道:「她們一聲不吭,在搞什麼嘛。」
那邊廂,崔穎終於開口介紹:「楚影,這位是方怡,是麵包大王的女兒,她本人也是一名非常優秀的甜品師。」
「也是麵包師。」方怡的眼神一刻也沒有從楚影臉上挪開,這讓楚影有些尷尬,她低下頭喝著飲料:「我聽說過你,初次見面。」
方怡立刻興奮起來,就在她準備挨過去的時候,崔穎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腳,惡狠狠地使了一個眼色,方怡這才停止自己的動作:「有空到我店裡來玩吧,我新近接手了一家麵包店,也提供甜品,由我全權打理。」
楚影突然抬頭:「好呀,隨時都可以嗎?」
「隨時可以。」
崔穎說道:「是啊,順便帶上男朋友。」
方怡的臉微微僵住,崔穎說道:「大家不妨交個朋友,這樣吧,下次我們就三對情侶一起約會好了,就在你的店裡,你叫上你的未婚夫,我和岳青一定到,楚影,李律方便嗎?」
「他一向聽我的話,如果我要去,他會想辦法的。」楚影說道:「這個週末可以嗎?」
方怡答應下來,楚影的工作時間到了,她匆忙離去,方怡的臉突然變了:「你剛才是在做什麼?」
崔穎慢悠悠地放下手裡的杯子:「怎麼,不高興了?」